第(1/3)頁 “媽媽我怕……” “寶貝,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珍妮心疼的把自己的女兒摟在懷里,右手不斷的在她的后背輕輕的撫摸著,出聲安慰道。 城市里發生的亂象讓人心驚肉跳,大雨之下,黑水降臨徹底的讓這座原本被法律支配著的城市, 蒙上了一層迷蒙的陰霾。 偷竊、搶劫。 這種平日每每發生都會引起巨大動蕩的惡性事件,在如今的局面之下,卻也已經習以為常。 不是沒有人跑到執法官們的警局那里去申訴,可投訴信投了一份一份,結局卻已然是石沉大海。 而執法官當局給出的解釋居然是: “鑒于現在皮城的局勢危急,希望皮城的民眾能夠自發的保護自己……” 這在平日里荒唐,甚至可以說是瀆職的事情,在眼下,卻變得無比的正常。 皮城守備力量的欠缺,督促著每一個執法官都要變成三頭六臂的怪物。 可人的精力又始終有限,太多太重的壓迫最終只能迎來反抗。 為了維護執法官們的心情,為了不要讓他們撂挑子致使皮城真的失控,格雷森只能選擇對執法官們目前的多種瀆職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所以,現在想要請執法官上門來平事,如果不付出一定的好處,根本就做不到。 既然大家都有事情找執法官,為什么我要選擇幫你而不選擇幫別人?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別怕,寶貝別怕。 家里是安全的,我們就好好的在家里待著,就好了。 爸爸已經出去帶食物回來了,我們不要給他找麻煩。” 珍妮的眼角帶著恐懼的淚花,可女人本弱,為母則剛。 她必須要看好這個家,不能讓家里的男人擔心了! “媽媽,你說爸爸還能回來嗎?” “你說什么傻話呢!爸爸一定能夠回來的!” 黑暗的室內又陷入的良久的沉默,直至一絲輕微到近乎聽不見的聲音,窸窸窣窣的房間里響起。 “媽媽, 你聽到什么聲音了嗎?” “我……” 珍妮剛想說些什么,但她只是張開了嘴巴,一股巨大的失重感卻猛地降臨在珍妮的身上。 沒有任何的猶豫,珍妮用力的將女兒抱在了自己的懷中,死死的不愿意松手。 原本安安穩穩的擺在地上的床鋪被猛地掀起,并在重力的作用下朝著一側倒去! 下一刻,在巨大落地的震顫當中,小屋右側那應該起到遮風擋雨作用的墻壁,在巨大的撞擊聲中轟然碎裂! 幾束陰冷的陽光剛剛從那突然暴露出來的縫隙中透射進來,可隨后,又被頭頂那不斷下墜的碎石掩埋! 這棟房子此刻已然是徹底垮塌,在事先沒有任何的征兆、預兆的情況之下。 雨中的男人懷中抱著幾片寒酸的面包、幾瓶干凈的水液,低著頭不斷前進。 他的額發全都被雨水打濕,黏成稀稀拉拉幾根,死死的貼在頭皮上;身上上下好像是從水里跑出來的一般,看上去就沉甸甸的;他眼鏡下的眼睛,充滿著戒備,死死的注視著任何一個對自己有想法的過路人。 妻子珍妮還在家里等他帶東西回去,還有可愛的女兒。 男人必須快一點,再快一點! 就在他一路有驚無險的轉過熟悉的十字路口, 只是睜眼就能見到自家房子的時候,他的世界,崩塌了…… 擺在男人眼前的哪里還有什么熟悉的房子》 有的只剩下斷壁殘垣,有的只有被雨點、被街邊黑水不斷沖刷著的破爛石頭。 “啊!額啊!” 男人雙膝跪地,悲愴到泣血的聲音在他的喉嚨里噴涌而出,令四周走過的路人不寒而栗。 路過的好心人實在是心有不忍,悄悄走到男人的身邊,低聲說道: “剛剛只是在路上走著,突然那邊房子的中斷沒由來的陷了下去,然后整個房子就瞬間垮了下去。 這件事情在東邊也發生了,據說是修建的材料有問題。 地下流淌的黑水把地基之類的全部都泡透了,只要稍微有著一點點的震動,整個房子就會垮下來……” 男人跪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臉頰,無聲的哭泣著。 為什么,為什么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的頭上,他到底做錯了什么! 熟悉的哨聲在這片區域內的每一位居民耳畔響徹。 男人猛地抬起自己猩紅的雙眼,像是找到救星一般,朝著執法官們到來的方向奔去。 雙方之間甚至還有五米距離的時候,男人就猛地跪下了雙膝,一點一點的挪到眼前執法官的面前: “求求您!救救珍妮,救救我的女兒! 她們就在那個下面!我求求您了,執法官先生,救救她們!” 他滿臉的淚水,他狀若瘋魔。 “轟!” 巨大的響聲讓執法官渾身一震,不遠處,又一棟房子轟然垮塌! 執法官理也不理,轉身就走。 “執法官先生!” 他的后腿猛地被男人死死抱住,像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你放開!” 執法官轉過猙獰的臉頰,想到了什么,臉上的表情又緩和了下來。 男人頓時大喜,繼續求道: “求求您幫幫我吧!” 男人等來的并非執法官的幫助,而是一只攤開的手掌。 “搜救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危險了,你看到兩邊的樓房沒有?那些房子都是非常危險的樓了,誰也不能保證它們會不會在下一秒垮下來。 你一下要我承擔這么危險的工作,如果我們出了什么三長兩短,無法為其他的皮城市民提供幫助了該怎么辦?” 要錢…… “執法官先生!我所有的財產都被壓在那底下了,只要您能夠幫我救出珍妮,還有我的女兒,我把我所有的積蓄都給您!” 本來還想先把錢拿了再說的,既然沒錢那就算了吧。 已經出現了那種愿意為了救房屋垮塌的皮城市民而死的執法官了,他可不愿意步了那幫人的后塵。 “沒錢你廢什么話!” 不顧男人的苦苦哀求,執法官一腳就把那人粗暴的踢倒在地,揚長而去。 只留下一個絕望的在雨中刨著碎石,刨的滿手是血的男人…… …… 席塔莊園,小花園。 發須梳的一絲不茍的老管家任憑自己的身體整個淋在雨中,左手打著傘,遮住了一個身著華麗禮服,言辭頗有些飛揚跋扈的女人。 “你們這幫家伙動作能不能麻利一點!要是裝得慢了,讓那些黑水把我的花澆死了!我有你們好受的!” 女人頤指氣使,粉紅色的指甲油反射著晶瑩的光澤,在她的指尖朝向處,正有十來個身著執法官制服的男人,正在花圃中忙上忙下。 每一處小花圃,都有三人配合。 一人扶梯,一人遞工具,還有一人專門裝載能夠為花朵隔絕雨點的雨傘。 看上去配合的井然有序。 “誰讓你們在這里給這些花裝傘的!” 身后傳來的一聲暴喝,讓這十幾位執法官手中動作猛地一滯,隨后紛紛停下。 一個身材魁梧,臉色陰沉的女人從正門走出,怒氣沖沖。 來人不是格雷森又是何人? 她這次專門來到席塔莊園,沒想到剛剛進來,就有了眼前開幕雷擊的一幕。 在整個皮城都在因為執法官短缺,而不斷的發生著惡性事件的時候,這群執法官們,居然可以在這里優哉游哉的給花朵裝雨傘? 你們憑什么在這里舒舒服服的給別人裝傘?皮城的廣大人民怎么辦?他們現在都還身處于水深火熱之中呢! 梅爾能夠容忍執法官們在執法工作當中的適當瀆職行為,但她決不能容忍眼前的情況! 見到頂頭上司來臨,大家紛紛放下了手頭的工作,可見到這一幕的女人臉上瞬間就有些不樂意了。 “你們干什么?誰讓你們停的!快給我干!耽誤了我的花,我讓你們一個個都丟了自己的帽子!” 她飛揚跋扈的看著在場的所有人,傲慢到了極點。 見到有些遲疑的下屬們,格雷森譏諷一笑: “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在這里,在不經過我的允許之下,就擅自撤我下屬的職位! 收隊,現在去你們應該去的地方!” “你是誰!” 女人見著這幫執法官們真的有要走的樣子,一下子也急了,指著眼前的格雷森,怒問道。 “蓓姬小姐,我知道你在席塔議員那里受寵,但這不是你威脅一個皮城警長的理由!” 格雷森整理了一下頭頂的警帽,神色冷峻。 真當她沒脾氣嗎?什么人都可以騎在她的頭上作威作福? 蓓姬作為席塔議員最受寵的情人,什么時候受過這么大的委屈,很快就捂著自己的臉,哭哭啼啼的朝著莊園里跑去了。 格雷森把臉一板,看著還滯留在這里的執法官們,沉聲道: “還愣在這里干什么?還不快去!” “停一下。” 格雷森的發號施令瞬間被人打斷,席塔議員懷中抱著剛剛的蓓姬,順理成章的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看起來,他在旁邊看了好一會了。 “怎么,席塔議員,我教訓下屬你也要管嗎?” 格雷森冷冷的說道。 看著眼前的席塔,她氣就不打一處來,自從梅爾跟議會撕破臉,連帶著她的態度都強硬了不少。 “警長教訓下屬當人不管我的事,可這里是席塔莊園,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 席塔側過頭在蓓姬的耳垂上咬了一口,顯然沒把格雷森太放在眼里。 格雷森咬著牙,知道自己正面剛不過席塔議員,低頭沉聲道: “席塔議員,我這次是奉了米達爾達議員的命令,想邀請您去議會一趟的。” “拿梅爾來壓我?”席塔的眼皮一跳,臉上本能的露出一抹不悅,“如果我要不想去呢?” “米達爾達議員說了,現在的皮城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所有的議員都必須盡數到場,才能完成最后的決議!” 最后關頭…… 這種話梅爾也就拿來說得好聽,實際上,皮城那幫該死的賤民活的不舒服,關他們什么事? 反正德瑪西亞的糧食每天都能運往藍熏莊園,他們的工廠也依舊在全力開工,至于其他的,跟他們又有什么關系? 當然了,話還是不能這么說的。 席塔沉默了一會,勾起嘴角,陰陽怪氣的說道: “可是我這小寶貝今天心情不好,我得把她哄好了,才能取議會了,格雷森警長,你就等一下吧。” 席塔話音才剛落,蓓姬就配合的把頭埋進席塔的肩膀,嚶嚶嚶了起來。 格雷森微微咬牙,還想繼續講理: “什么時候花還需要打傘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誰能夠保證這些花里面,沒有那些黑水?”蓓姬的口中倒是振振有詞。 席塔為表支持,又狠狠的親了蓓姬幾口。 誰不知道你每年都要采購大量的藥物!該死的家伙。 當格雷森在心里開始人身攻擊的時候,就說明,她的確是無計可施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