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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青巖下葬這天，清早飄起細雨，氣溫驟降，墓園里一片朦朧的綠色，猶如濃墨重彩的油畫。

    在沉寂得壓抑的氣氛里，骨灰盒緩緩放進墓地，隨著一把把黃土灑落，沈秋扭頭靠在蘇依的身上，捂住嘴低聲嗚咽。

    寒風吹過，墓地旁邊翠綠的松樹上，一只被雨水打濕羽毛的麻雀落了下來。

    直到蘇青巖墓前的人群陸陸續續走光，那只麻雀還在低頭梳理羽毛，時不時抖掉沾上的水珠。

    沒有人注意到那只麻雀，同時，也沒有人注意到站在遠處花圃旁邊的身影。

    蘇繾盯著麻雀看了一會，邁開冰冷麻木的雙腿前往走，只走出兩步，那只麻雀騰地飛起來，消失在視野里。

    蘇繾腳步一頓，輕聲開口：“我想一個人過去。”

    “嗯。”南驍將雨傘遞給她，“我等你。”

    “謝謝。”

    石板小路上淌著雨水，蘇繾走得很慢，到蘇青巖墓地的距離并不遠，卻走出一種咫尺天涯的感覺。

    她身上還是那天參加葬禮的長裙，被雨水沾濕的裙擺垂在腳踝上方輕輕搖曳。

    濕冷朦朧的雨幕里，遠遠看去，一襲黑色長裙，猶如頑強生長的芒草……

    蘇繾在蘇青巖的墓前站了足足三個小時，回到南驍身邊時，小嘴凍得發紫，還未上車就渾身脫力倒在南驍懷里不省人事。

    再醒來時，已經是深夜。

    昏而柔的燈光里，南驍將擰干的毛巾放上她的額頭后，輕輕撫上臉頰，異常的體溫燒得她小臉通紅。

    “四爺……”

    蘇繾蹭了蹭他的掌心，“對不起，又讓你擔心了。”

    “沒事。”南驍眼神寵溺，“于醫生有交代，這段時間要注意身體，別再著涼，你記住就行。”

    “我……”

    一時間里，蘇繾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在蘇青巖墓前她都沒哭，此時看著南驍，輕易就濕了眼眶。

    不得不承認，在南四爺面前，她真的是越來越脆弱。

    南驍拭去她眼角的淚水，關切地問：“是不是很難受？”

    “嗯。”

    南驍眉頭一皺，作勢就要起身，“我去找于醫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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