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石琨、張舉忙扶上前,石祗許久睜開眼說道:“我石氏子孫三十八皆死于石閔,呸,是故漢人冉閔之手,我石氏一族和他冉閔不共戴天,食肉噙皮亦不能解我心頭之恨,皇兄……” 旁邊的石琨悄然摔擲在地上的奏報,神色凝重,隨即將奏報傳閱于一旁的張舉。 見石祗稍微清醒,石琨在一旁進言道:“王兄,如今冉閔竊得神器,然我趙國國祀未絕,皇兄避居襄國,當務之急當早早登基,以延我趙國之祀。冉閔驟登大位,根基必然不穩,當速速召集各路勤王諸侯,組義軍,進逼鄴城,殺此逆賊冉閔以復我趙國社稷。” “對對。”石祗緩緩起身,強做鎮靜,喃喃道,“不要自亂陣腳。” 回頭卻是對石琨哀嘆道:“今我羯族軍士盡皆凋零,冉閔賊勢甚大,將欲奈何?” 張舉將奏報收起,略一沉思,恭請二位入座,只言道:“新興王、汝陰王,臣看此事尚有解.” 石琨忙問:“哦,張太尉老成謀國,想來必有得解之法,且說來聽聽。” 張舉挑動其厚重的眉毛,說道:“老臣以為,如今諸侯紛亂,天下板蕩,各方豪杰并起,冉閔此時稱帝眾矢之的。” 石琨只一沉思,卻是漸露喜色,言道:“不錯,太尉所言甚是,想那冉閔雖據有鄴城,然其所據者不過數郡之地,卻如此枉自尊大,稱帝。看來其人狂妄之極。” “汝陰王所言甚是,如今冉閔勢雖大,但所依憑者只乞活軍一漢軍爾,我趙國之中,羯,氐、羌、匈奴,四夷共處,冉閔“殺胡令”一出,胡族必不能相助,如此我襄國可得趙國諸部族之利,此冉閔一失也。” 石琨點點頭,石祗也漸漸恢復氣色,示意左右上茶,讓張舉慢慢講下去。 “今晉室遠竄江表,孤兒寡母,國勢衰微,然漢家正朔皆在晉室,天命未改,冉閔驟然竊居帝號,三吳之地,荊揚之民不能使,漢人亦是混亂,不知誰為正朔,此二失也。” “冉閔本無懿德,好亂樂禍,先帝壯其驃勇,收其入軍前效力,然其不顧念舊恩,弒殺天子,屠戮宗室,人神共憤,可謂罄竹難書,殘暴至此,我趙國境內人人皆可討之,此三失也。” 石祗聞張舉之言,心中大安,笑道:“張太尉果有見地,孤心大安。” 石琨在旁進言:“王兄,所謂師出有名,王兄當速速登基,以向世人昭示我石氏王族尚未絕嗣,趙國大位尚未旁落。此后當獎勵士卒,發布召令,引各路諸侯兵馬共討冉閔。” 石祗此時卻是有點猶豫,“今我襄國,兵微將寡,以何為憑?不如讓城別走…” “王兄!”石琨大急說道,“今我石氏子孫凋零殆盡,如今只剩你我二人,若再不發奮振作,就眼睜睜看著我歷代先帝的功業毀于一旦嗎?” 張舉亦言道:“新興王,汝陰王之言,言之有理。大王若是一介閑野村民尚可茍活一時,然前朝王孫,冉閔定要斬草除根,今舉義是死,引頸就戮亦是死,同死,當舉義而死。再說事在人為,臣以為大王不日將復歸鄴城,光復社稷。” “不日將復歸?”石祗聽此說辭心中卻是大疑。 “如今冉閔雖已登基,然脅迫裹挾者亦是甚多,臣與李農有舊,當年若非臣通風報信,李農早已身首異處,臣愿派說客,勸其反正,當不追其過,此為內應。” “此人威高權重,首舉叛逆,反我石氏,其人竟可用?”石琨大疑。 “善始者眾,善終者寡,此事臣已謀劃周詳,不日當有眉目。”張舉言及此,便不多言語,石衹、石琨深知,此種之事不能被外人所聞。 石衹忽又問道:“哦,張太尉謀劃周翔,當還有外援?” “不錯,羌族人姚弋仲,英明剛毅,善攏人心,對我朝中心不二;氐族人蒲洪,勇猛堅毅,士卒云從,當許其兩人高官厚祿,結為盟好,永不背棄,這樣大事尚可轉圜。” 言及蒲洪,石琨神色轉變,向石祗進言道:“可臣弟聽說,蒲洪聽讖言‘草付應稱王’,將自己改姓為苻洪。路遇枋頭,盡收氐族之人向西欲往關中之地,此人不臣之心日昭。” 石祗此時已無暇顧及他處,只說道:“蒲洪也好,苻洪也罷,如今當務之急當速速滅冉閔,若不早行之,恐其坐大再無時機。”隨即向張舉說道,“張太尉,趙國之社稷皆托付于卿了。” 這時門人匆匆來報,“報,急報,陛下,車騎將軍苻洪被麻秋毒害身死,其子領其部族徘徊在枋頭。”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