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遣劉翔獻捷晉室-《燕鳴初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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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草原宇文王城外。
東去春來,朔風消弭,這極北之境的春天來的格外的遲。
一隊燕國的商旅正踏上前往北地宇文部的途中。
“我說,王老弟,今歲出發(fā)的怎么格外早呀,往常都是等了積雪消融,枝頭翻綠了再走,今年這鬼天氣,去歲仗打的剛消停,路不好走,天還冷。”說話的是一個老者,牽著一行馬隊,只走在隊伍的前頭。
“我說,你也跟王車跑貨這么多年了,這么還那么多廢話,他去哪兒從不多言,錢又不短你,你只管駕車便是。”后頭的馬上騎著一個白凈的男子。
“得得,算我沒說,我瞧這兵荒馬亂的,換作別人還不肯走這趟路呢,你們呀,也就找我了,你看著北地走馬的,沒有百八十也有五六十,你看去歲的光景,北邊打的可兇了,給多少銀子都不去,也就我呀,看在王老弟份上,愿意趕你們這一趟……”
“你再饒舌根,小心割了你的舌頭。”這個白凈男子順勢做個拔劍的手勢。
“我說你這小毛孩,說話怎么這么沒規(guī)矩,平素就我們兩個人跑貨,從沒帶個小毛孩出來,這一次也是奇了怪了,不知道王老弟想什么呢。”
“噗”,突然從后邊飛出了一個酒囊,“嘗嘗這酒,暖暖身子,喝好了趕緊趕路。”原是后頭坐在車上的一個中年男子,身形不高,雖久經(jīng)風霜,且看其束冠,寬衣長袍,腳上穿著一雙胡靴。只因天氣嚴寒,外邊罩一件貂皮大氅,一看是就是往來南北的商旅之人。
“謝王老弟,就你呀,知道我好這一口,這一次肯定像往常一樣,定能準時趕到都城。”
這個趕車之人不覺喝起酒來,這駕車的鞭子也舞得更歡快了。
雖說如今是戰(zhàn)亂年景,各國之間劍拔弩張,刀光劍影,然商貿(mào)貨旅不覺于途。何也?
刀兵相向本就為了取財物,人口,牲畜于他國。所說是一樁無本買賣,然若頻吃敗仗,損兵折將,于國無補呀。、
商人么,本就是,補損益,平貴賤。戰(zhàn)場上得不到的,自然就靠這些流通于各國的商旅來尋求物資了。
北地的牛羊、馬匹、皮草、鐵砂。南邊的茶葉、食鹽、粟米、草藥,都是兩方互補之物。各國雖交兵相爭,然這商旅,各國確萬萬不敢亂動,一則為了自己的名聲,二則確為國之必須。若沒這商旅互通有無,別說是極北的諸胡各部物資匱乏,就是那物資豐盈的司隸、洛、豫、荊、揚之地,只怕也要百業(yè)凋敝,民怨沸騰。
過了不多時,這一行人連帶所牽之貨物,已然到了宇文部落的都城。雖說是都城,原也就是一個秋冬之際,避寒之處所。現(xiàn)如今列國紛擾商貿(mào)往來不絕于途,原指著太康年間的朝貢,現(xiàn)在也沒了。這北地胡人呀,也學著中原人士開始營建城郭,干起了集市來。更因去歲年末,大雪紛飛,凍斃了許多牲口,又兼著向南劫掠也一無所獲,這宇文氏全族,可就一直饑寒交迫,正盼望著這來年的春天,商路暢通,南來的商隊能帶來好東西呢。所以,今年這集市開的各位早,這一隊商旅來的也最早。
“我說你這王車,你可知趕上了一個好時候。”說話的是一個城門守將,素與王車相識,“去歲,四處劫掠,一無所得,更兼著滿天大雪,牛羊凍斃不少,所住毛氈也過半坍塌,你這些物資可金貴著呢。”
“原來是賀葛大人,失敬失敬,這照你說,這一次我要哄抬市價,賺一個底朝天了,哈哈。”說話間,王車招呼騎在馬上的男子,從車里拿個包袱。
“我聽說,賀葛大人今歲剛添一個大胖小子,這撥浪鼓給你們家公子,這胭脂給嫂夫人,這里還有一壺我從南方帶來的上好美酒,給賀葛大人嘗嘗。”說話間王車緩緩拔開了塞子,只見酒香四溢,聞者都要流口水了。”這賀葛大人不覺嘴饞。
“哎呀,我說這美酒,是產(chǎn)自青州的蘭陵美酒。原是王公貴族所飲用,這次我來特意孝敬,賀葛大人您的。”那人拿起一碗,“賀葛大人你品品。”
“嗯,好酒,王兄此行恐怕不是給我喝酒那么簡單吧。”賀葛大人喝畢,沖他笑言,“去歲兵亂,宇文部素與慕容部不和,你是不是還暗通慕容王族啊。”
王車身體一怔,心下定了定,此行甚密,絕不會走漏風聲,隨即鎮(zhèn)定下來,“賀葛大人說笑了,我就是走南闖北的商人,這外通敵國軍旅之事可別瞎說,這樣的事情我可不敢啊,哈,哈哈”言罷,端起酒碗再敬賀葛大人。
“王兄,你是不是把我們草原的良馬,當作駑馬出口,隨即又販賣給南部各國,據(jù)我可知,我宇文部物資匱乏,惟彎刀、戰(zhàn)馬,所向披靡。你這個奸商,可騙去了不少良馬啊。”賀葛邊喝酒便說道。
“原是這樣啊,賀葛大人可沒有的事,這馬匹好不好,不還是你們監(jiān)馬司的一句話,啊,哈,哈哈。”王車堆笑道,兩人都相視而笑。
“去歲多虧你所送的藥材,現(xiàn)如今嫂夫人安好,有空到我那兒再喝上幾杯。”
“一定,一定,等這批貨物交接完畢,定赴約。”王車笑道,“賀葛大人,趕緊讓你手下檢查一下我們車隊所載貨物,這一次集市呀,托你吉言,這些貨物肯定銷路不錯,到時一定到你府上登門拜訪。”
“行了行了,王老弟別來我這一套中原虛禮了,到時討你一杯酒喝。”這賀葛大人,也是豪爽之人,“兄弟們,放行。”賀葛大人手一揮,“這次你又要賺個盆滿缽滿了。”
邊走著,王車拿出一串五銖錢,四下散給那些守衛(wèi),眾人一陣喜悅。這車隊貨物也就胡亂的草草過目查驗一下。隨行三人,連帶貨物通過到城門。
“噗,”剛要進城里,卻見賀葛只把一短刀插進貨物的麻袋,里面流出的是糧食。
“大人這是何意?”王車有點惱怒。
“嗨,這不眼睛跳嗎,有點不放心,王老弟不好意思。到時向你賠罪。”賀葛只堆笑著。
王車也不好發(fā)作,只往城內(nèi)而去。
這都城雖簡陋,如今也華風漸長,酒樓、驛館、集市,也漸漸齊備。有道是:天下熙熙俱為利來,天下攘攘俱為利往,這北地的交易市集呀,屬這邊的最大了。
只見三人先去貨棧將貨物放下,徑自去一個驛館,先行歇息。臨近晌午,饑腸轆轆,三人去了旁邊的一家酒館,叫些酒菜。
“這次你先回去,等我的信兒,今次我要在這邊多盤桓幾日。”王車對那個趕車的老者說。
“我說大人,這一來一回路上耽擱不少,要不等這次交割完畢,回頭再把北地之貨物往回拉,這一來一回的,能掙不少。”
“老頭,你怎么還那么多話,叫你回去就回去。”那白凈小生頗不耐煩。
“此去,我還要見一位故人。”王車淡淡一說。
“原是如此,請主家放心,如今這年歲,入春之際,馬瘦人饑,這宇文部消停了不少,相必也甚無風險。大人,若還要叫我趕車,差人吩咐一聲便是。”說完老者將桌前酒一飲而盡,徑自離去。
白凈小生小聲道:“王參軍,此行甚為絕密,這老頭是否?”
“此人素有忠心,會相馬,之前我們偷運宇文良馬,若非他的功勞,恐難成行,這次前途未知,不要牽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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