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乘務員其實是乘客叫來的,就是看不慣聞三兒大爺似的訓著兩個業務員。 但乘務員不能管人家單位的事兒不是。 雖然乘務員走了,可周圍的人都吊著眼睛看不上聞三兒的。 聞三兒看了看大春兒遞過來的水壺,問道:“你也認同我的話?” “當然了,您是經理,當然比我們看的遠,懂的多了!” 大春兒的手都舉累了,現在滿大爺想說什么他都依著,就想看見滿大爺喝水。 “你是個好同志??!” 聞三兒拍了拍大春的肩膀,順手就要去接大春手里的水壺。 大強子還是沒忍住,臉轉了過來,視線盯住了大春兒的手。 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了??! 大春兒現在也很激動,欺騙的這種感覺太好了。 只見這位滿大爺伸出的手從大春兒的肩膀慢慢往下,往下,再往下。 眼瞅著往下伸過了水壺,在兩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下,從座兒低下又掏出一個水壺。 “哼!” 聞三兒蔑視了兩人一眼,隨后滴咕道:“干等你們也不回來,我自己又重新打了!” 大強子:草! 大春兒:碼的! 大強子和大春兒傻眼了,這孫子是賣水壺的嗎? 聞三兒他們這一伙兒人打小兒就是壞人的祖宗,看誰都是自己壞過的人,還能叫人壞回了去? 就拿李學武來說,外面的水從來都不會喝的。 這聞三兒壞事干的更多,他就更不敢喝別人的水了。 “哼哼!” 聞三兒瞥了兩人一眼,哼聲道:“出來忘帶水壺了吧?現在一定很渴了吧?喝吧!” 說著話拿著自己的水壺喝了一口,隨后示意了大春兒手里的水壺一下。 “喝吧!那水壺就是給你們倆準備的” 聞三兒說完又躺了下去,嘴里碎碎念道:“我呀~刀子嘴,豆腐心,說是說你們的,還能叫你們受了苦?” 這時候旁邊座位上的男同志點頭附和道:“確實啊,剛才見你們領導訓人,我還說他咋這樣呢,沒想到是個好人??!” “就是!” 坐在對面的老干部模樣的人接茬兒道:“年輕人總嫌領導嘮叨,其實都是為了你們好!” “這樣體貼下屬的領導難得??!” 大強子看了看大春兒,又看了看大春兒手里的水壺。 “大春兒,領導為了你好呢,你喝吧” “強哥~” 大春兒現在的臉都綠了,這……這傻強什么人性啊這是! 嘴里叫著強哥,一臉的苦瓜相還不得不擺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 “我不渴呢,要不你先喝?” “哎,你不渴,我也不渴呢!” 兩人在這兒死道友不死貧道地推著,坐在一邊的人又說上了。 “這時候好人難做著呢!” “是唄,嘖嘖嘖~” 現在周圍看熱鬧的人看這兩人的眼神都不對了,這不是不識抬舉嘛。 這會兒車廂里的人都熬夜熬的不行了,正巧有個聊天的話題,難得的開始了交談。 車廂里人談論的風向從看不上那個經理到現在的鄙夷兩個辦事員,發生了奇妙的逆轉。 大強子和大春兒看著手里的水壺就像一瓶鶴頂紅一般。 鶴頂紅還無色無味呢,這尼瑪…… 咳咳~騷得慌??! 這時候聞三兒躺在座椅上給兩人來了一個最后一擊。 “你們不會因為我訓你們,對這壺水做了什么吧?” “沒有沒有!” “沒有沒有!” 兩人驚慌失措地連連擺手,大春兒嘴里更是忙不迭地說道:“那哪兒能呢!” “是嘛?” 聞三兒瞇著眼睛看著兩人拙劣的表演,臉上盡是失望。 “那把水壺還給我吧,我喝!” 車里人現在看著兩人都豎起了眉頭,尤其是坐在對面的老干部,一臉的憤慨。 “世道變了,人心不古??!” “是啊……” 聞三兒這一句算是得到車廂里眾人的共情了,無不在談論這兩個辦事員的壞心思。 大春兒攥著手里的壺就像攥著手榴彈一樣,干笑著對要喝水的滿大爺說道:“這……這不是給我們倆了嘛,咋能往回要呢”。 如果他們剛回來那會兒這位滿大爺要喝,他們舉雙手雙腳贊成。 甭說給他喝,就是喂他喝都成。 可現在不成了! 現在大家都看過來了,懷疑他們了,這要是讓滿經理喝了尿,他們還指不定挨什么收拾呢。 這個時候的人可有股子強烈的公德心的。 大強子懟了大春兒一下,瞪著眼睛示意他趕緊喝。 大春兒則是回了一個眼神,你怎么不喝?! 聞三兒見兩人擠眉弄眼的,便轉過身子悶聲道:“下一站下車吧,這趟差不用你們了”。 得,今天就算這水壺里真有鶴頂紅他們倆也得喝了。 要是因為這么點兒嗖吧事兒被攆回去,日子甭想過了。 “拿來!” 大強子咬咬牙,搶過大春兒手里的水壺就要喝,卻是被大春兒一把抓住。 “強哥!這……這里有……” “那你來喝!” 大強子真講究兒,大春兒一拉便又將水壺送了回去,示意傻春兒喝。 大春兒傻眼了,我特么就跟你提醒一嘴,你當我跟你客氣呢? 現在壓力到了大春兒這邊,看手里的壺一眼,看大強子一眼,再看躺著的滿大爺一眼。 “喝呀,你不是渴了嘛” 大強子伸手抬了抬大春的手,示意他趕緊喝。 大春兒無奈,顫顫巍巍地捧著水壺,就像和珅喝御賜的鴆酒一般。 “嘶~” 這一口甜似甘泉,這一口清冽爽胃,這一口瓊漿玉液,這一口……噦! 大春兒將水壺推給身邊的大強子,捂著嘴就往廁所跑。 到了廁所一口吐了出來。 他們一晚上沒吃飯了,胃里哪有東西。 大春兒干噦半天,最后呸了一口,吐出一塊砂礫。 碼的!這王吧蛋有尿結石! 站在車廂里的大強子看了看跑出去的傻春兒,又把視線看向了躺著的滿經理。 他想的是,我們這邊受罰也受了,您老是不是該收回成命了? 可這位滿大爺躺在那里紋絲不動,誰敢相信他睡著了? 得,這是要看自己喝呢。 大強子沒辦法,一口悶了下去,都沒敢唑么滋味。 剛走回來的大春兒見到這幅場景,再次捂著嘴往回跑。 “噦~” 他沒有傻強喝的多,但比傻強惡心的厲害。 太特么狠了,要不怎么說掌柜的把他帶在身邊呢。 人不狠,站不穩,大強子這下算是豁出去了。 就連躺著的聞三兒都不得不佩服這個狠人。 “哎呀,你們倆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聞三兒坐起身子,瞪著兩人說道:“明知道里面使了壞還喝,傻??!” 說著話拍了大強子一巴掌,示意他趕緊去廁所。 “趕緊去打新水漱口去!” 大強子現在殺了這孫子的心都有了。 逼我們喝的是你,現在出來做好人的還是你! 聞三兒不管那個,推了他一把,道:“別跟這兒愣著了!這味兒忒濃了!嚯!” 大強子叫聞三兒這么一說也忍不住了,拎著水壺就往門口跑。 車上的人看向這兩人的表情都是罪有應得,看向聞三兒的眼神又都是好人一生平安。 聞三兒他們這種蔫壞損都修煉成精了,做壞事從來留的都是好人名。 因為好人難做嘛! “看看外面的雪!” 李學武指了指窗外飄下來的冒煙兒雪,對著坐在對面兒的姬衛東說了一句。 姬衛東起初不大感興趣的,隨意地轉回身看了一眼,見外面的能見度低的嚇人了,這才趴了過來。 “怎么這么大!” 說著話還用手呼嚕了一下窗玻璃,手捂著眼睛往外面看去。 “愛我草!這雪真嘰霸大哎!” “……” 李學武無語地看了看對面的姬衛東,輕聲說道:“用地白風色寒,雪花大如手可好?” 姬衛東轉回頭看了看一車人的驚訝,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你這不夠有氣勢” “你特么嘴真硬!” 李學武不搭理姬衛東,拿著手電筒往外面照去。 這大雪天,站崗都是個問題了,外面崗哨的同志們要辛苦。 因為天氣的原因,列車的崗哨是十五分鐘一輪換,可還是抵不住的寒冷。 弓背的風最硬,李學武已經叫同志們固定崗變流動崗了。 他現在盯著的方向是弓內的方向,這邊是個洼兜兒,大雪慢慢的隨風都積攢到了這邊,眼瞅著雪面兒要上到鐵軌一平齊了。 “哎!看看!” 姬衛東趴在窗戶上,手指點著外面對李學武說道:“你看看是不是來人了?” “花眼了吧!” 李學武笑道:“你還真覺得大雪天的天山來個邊疆姑娘啊!” “滾!” 現在姬衛東的面前不能提姑娘二字,容易走火。 “你看看,遠處真的有東西在動” 李學武觀察的范圍一直都是天色和雪色能映照的地方,還真沒有像姬衛東那樣往遠處看。 照著姬衛東指點的方向,李學武用手電筒晃了晃。 “好像還真是~” 李學武遲疑了一下站起身,趴在窗戶上仔細看了,天邊真的有一片白花花的在涌動。 “是不是雪???” 李懷德的眼睛也紅著,這會兒正端著茶杯在那兒吸熘著。 “不大像,我得讓他們準備一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