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眼瞅著就要開春兒了,這孩子們可不能穿去年的舊衣服了。 一年一竄個頭兒,幾個孩子的衣服都小了。 不過也簡單,找件兒大人的衣服改小了給棒梗。 棒梗的衣服改一改給小當,小當的衣服改一改給槐花。 這個時候的孩子,誰還沒穿過自己哥哥姐姐的衣服? 有的人家有七八個孩子,最小的那個就慘了,他得穿七手的衣服。 “愛是誰是誰唄,您怎么關心起他來了?” 秦淮茹拿著衣服走進了里屋,把縫紉機打了開來。 賈張氏撇了撇嘴,看著一副不在意模樣的兒媳婦兒,想到她的夜不歸宿,哪里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李學武昨晚就沒回來,她看著呢! “這不也是問問嘛,我能管著人家嘛” 賈張氏現在不敢頂著說,只能扭著身子往爐子邊上去炒菜去了。 秦淮茹已經聽見院子里的動靜了,知道是李學武回來了。 倒是其他兩個人不知道是誰,但婆婆一說是穿制服的,就知道是哪個了。 能跟李學武談笑風生、毫無顧忌開玩笑的,秦淮茹猜測就是上次來參加聞三兒婚禮的那兩個所長了。 那時候李學武還不是東城的副處長,現在成了處長,還能跟兩人搭肩膀。 秦淮茹不禁在心里想著自己單位里的事情,是不是也得跟著李學武學學,怎么團結。 她倒是心思靈敏,手里的活計不停,從窗戶里看著婆婆在炒菜,想到這些天的輕松,不由的感慨先前過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以前讓婆婆干點兒啥都說這兒疼那兒疼的,就手頭兒這么點兒活兒,其余的啥也不干。 孩子的衣服都得等著自己回來洗,不說不動地方,一說就拿老婆婆的范兒壓人。 家里活兒沒力氣,跟人家出去扯閑話兒倒是步履如飛。 但自打她被李學武帶著進步后,這婆婆卻是打通了任通二脈一般,也不說自己哪兒疼了。 過年的時候秦淮茹上趕著多給了兩塊錢,給賈張氏樂得合不攏嘴。 這開了年兒趕上有人給介紹對象,賈張氏更是不讓秦淮茹伸手家里的活計了。 除了去門口值班的時候能跟院里院外的老太太們扯會兒閑話,其他時間倒是在家忙活著。 有時候來串門的,賈張氏也都是話里話外的說自己心疼兒媳婦兒,不舍得干活的。 這倒是與大家知道的情況不同了,這來登門了解情況的也都含湖了起來。 這會兒秦淮茹在里屋改衣服,賈張氏在客廳里炒菜,棒梗嗚嗚渣渣地從外面跑了進來。 “媽!” 棒梗踅摸了一圈兒,見屋里沒有秦淮茹的身影便叫了一聲。 賈張氏也沒回頭,邊炒菜邊說道:“你媽跟屋里給你們改衣服呢”。 棒梗聽完這話便掀開里屋的門簾兒跑了進去。 “媽!我長大也想當警查!” 秦淮茹正忙活著,見兒子跑進來就來這么一句,頭也不抬地問道:“怎么想起這茬兒了?” 棒梗倒是天真,仰著大肥臉,看著秦淮茹說道:“街道上的都說武叔厲害呢”。 “呵呵” 秦淮茹輕笑一聲,說道:“這街道上不是一直都說你武叔厲害嘛”。 “這不一樣!” 棒梗甩著腮幫子對著秦淮茹說道:“前院兒閆解放說的,說是武叔在北?;鶊鲟枥锱纠驳拈_了好多槍,抓了好多人呢!” “是嘛?” 秦淮茹倒是沒信棒梗的話,李學武那槍就七顆子彈,上哪兒噼里啪啦去。 噼里啪啦那是炮仗。 但棒梗的話秦淮茹也沒急著反駁,抬起頭看了滿臉興奮的兒子問道:“今天的作業做了嗎?” “媽~” 棒梗耨著鼻子耍著無賴地說道:“我這兒跟您說我要當警查的事兒呢,怎么什么都能扯到作業上啊”。 秦淮茹歪著頭很是認真地說道:“我也沒跟你說別的事兒啊”。 “那您說什么作業的事兒啊?” 棒梗的大肥臉一晃一晃的,秦淮茹感覺兒子這個年又胖了。 “你以為那警查是那么好當的啊,還不得要文憑啊” 秦淮茹繼續踩著縫紉機,手里不停地說道:“你光看著你武叔風光了,不知道你武叔讀到了高中畢業啊?” “那……” 棒梗猶豫了一下,又說道:“那能跟武叔說說嗎?閆解放說武叔的官可大了,說讓誰當警查誰就能當”。 “別聽他胡說八道” 秦淮茹瞪了一眼兒子,又繼續開口道:“你當那警查局是你武叔家里開的???還說讓誰當誰就能當,你跟閆解成一樣傻啊?” 棒梗被母親擠兌著一時沒有了話,撓著大腦袋站在縫紉機旁愁眉苦臉的。 秦淮茹看了一眼兒子,笑問道:“西院兒那回收站是他姥爺的,這他能做主,那你愿不愿意去收廢品???” “我才不干呢!” 棒梗聽到這話一蹦三尺高,手在腰上比劃著說道:“媽,您沒瞧見,剛才跟著武叔去后院兒那兩個,腰上卡著這個,老威風了!” “你還知道威風??!” 秦淮茹瞪了一眼兒子,道:“趕緊好好學習去,等長大了就能當警查了”。 這會兒賈張氏也已經把菜擺上了桌,耳朵里聽見了娘倆的對話。 見這會兒大孫子不說話了,便開口道:“咱不當那什么警查,擱以前就是臭腳巡,沒能跟的才干哪個呢!” “奶,你不懂!” 棒梗很是無奈地回了客廳,看了一眼正在桌子旁寫作業的妹妹,又看了看床上的書包。 他在想著,這到底是未來的理想重要還是暫時的輕松重要。 還沒等他想明白呢,賈張氏便開始張羅著大家吃飯了。 得了,這事兒回頭兒再想吧,吃飯要緊。 這會兒后院的李學武也是對著沉放兩人笑著說道:“這事兒就過去吧,吃飯要緊!” 沉放看著桌上真擺著兔子,便對著段又亭笑道:“過去也就過去吧,還能真把李處長怎么著???哈哈哈!” 于麗將魚從托盤里端了出來,放在了桌子上。 跟著一起來的二孩兒則是在屋里忙著燙酒。 就在等倒座房好飯的這會兒,李學武很是耐心地聽著沉放唾沫橫飛地吹著自己在分局怎么臥薪嘗膽,怎么忍辱負重的故事。 期間明顯已經被沉放“買通”的段又亭還在一旁敲著邊鼓。 就像捧跟似的,沉放說一段兒,他給確認一句。 李學武知道這沉放是故意跟自己抱屈呢,所以一直笑呵呵地看著兩人配合。 等于麗和二孩兒端著傳菜盤從倒座房過來,李學武趕緊給沉放踩了一腳剎車。 于麗將飯碗擺了,隨后很會說話地對著幾人說道:“幾位領導,快上桌吧,菜出鍋兒就往這邊端了,但外面冷呢”。 沉放是不知道于麗的身份的,雖然上次他們兩個都來參加了聞三兒的婚禮,但不可能認識院里人不是。 他們兩個是知道李學武有對象的,李學武的嫂子他們也見過,所以這個一定不是李學武的對象,也不是家人。 這會兒見于麗招呼著,便由著李學武的示意,兩人跟著李學武圍著八仙桌坐了。 這會兒二孩兒也把酒溫好了端了過來。 “行了兄弟,就放這兒吧,我們跟學武都是實在朋友,不用這么客氣” 段又亭對著二孩兒客氣了一句,用手虛接著示意二孩兒把酒壺放在了桌子上。 李學武則是笑著對于麗說道:“嫂子,你們也去吃吧,我們這邊說點兒話”。 “好” 于麗笑著回道:“吃好喝好啊,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著話便帶著二孩兒出了門。 李學武拿起酒壺給兩人和自己滿了酒,隨后示意兩人吃菜。 “嘗嘗,正宗的山里兔子,可香了” 因為李學武的年齡比他們兩個小,剛才又說了是實在朋友,所以這會兒李學武給倒酒兩人也都接了。 畢竟是私下里的場合,都是漢子,沒那么矯情。 “嗯,就是這個味兒!” 沉放夾了一塊兒兔肉放在嘴里,點著頭地說道:“上次學武就給我送了兩只……” 說到這兒,沉放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對著坐在對面的李學武說道:“不對吧?上次的兩只被姬毓秀搶走了一只啊!” 段又亭則是在一旁笑道:“這可沒給丟,那兔子進了人家自己家人的嘴里了”。 “我就說是吧!” 沉放對著李學武說道:“這兩只還則罷了,你還欠我一只啊,因為那只進你弟媳婦嘴里了”。 李學武笑著端起酒杯對著沉放笑道:“來來,喝酒,怎么老想著兔子呢,這玩意吃多了也不香了”。 沉放和段又亭一起端起酒杯跟著李學武碰了一下干了。 “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啊” 沉放愁眉苦臉地說道:“你今天沒在咱們分局機關食堂吃飯???不知道那廚子是什么水平啊?” 段又亭伸快子夾了一塊兒紅燒的鯉魚,笑著附和道:“還別說,咱們機關那廚子根本不是正經廚子”。 “感情!” 沉放看著李學武問道:“你知道廚師老楊以前是干什么的嗎?” 也不等李學武回答,看著段又亭說道:“他以前是咱們局里的司機,因為車禍傷了踩油門的腿,這才給安排了這么個崗位”。 “嚯~” 李學武笑著說道:“我就說菜里怎么有一股子汽油味呢,不是用汽油做的菜吧?” “哈哈哈哈” 兩人也知道李學武在開玩笑,這特么炒汽油,怎么不說炒手雷呢。 沉放笑著說道:“你才吃這么一頓就抱怨了,我特么整整吃了……” “來來,喝酒” 李學武倒是會打岔,只要沉放抱委屈,他就提一杯。 沉放剛開始還能頂的住,無論話題從哪兒重新開始,他都能往他受的那些罪上引導。 可是看著一壺酒已經見了底兒,沉放也是遭不住了。 這壞蛋明顯是要打擊報復啊,誰不知道他李學武是千杯不醉的主兒。 所以到最后沉放也是不敢再說他委屈的事兒了,可這種感覺怎么越來越委屈了呢。 酒桌上不能談正事兒,所以李學武三人只是說了說各自的近況,又聊了聊李學武培訓時候的閑話。 沉放兩人都是有節制的,知道今天來也不光是為了訛李學武一頓。 從今天打電話的時間就知道,這小子有事兒要說呢。 三人喝了兩壺酒,便各自拿了饅頭就著菜開始填肚子。 等酒足飯飽后,李學武讓著兩人回到沙發邊上,親自沏了三杯茶。 “說說吧,李處長今天這么破費,到底有啥指示?” 沉放接了李學武端過來的茶杯,笑著開了個話茬兒。 “不算指示,就是有點兒好處,想著兩位老兄呢” 李學武給兩人端了茶后,又回茶柜旁端了自己的茶,然后坐到了單人沙發位上。 “得,我們最近剛消停下來,你快讓我們歇會兒吧!”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