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行尸走肉般地出了門,往前院走去。 到了自己家門前,那以前自己隨意進出的屋門關著,亮著燈的窗子里傳出自己父親得意的笑聲。 閆解成突然有了一種萬家燈火無處安身的感覺。 進了倒座房,躺在炕上,閆解成想了又想,長出了一口氣。 其實跟于麗走到現在,爭吵多于親近,自己長時間不在家,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 倒不是說空間上的距離,是心與心之間的距離。 讓兩人加快分離的還有那個窗后得意的笑聲。 直到現在,閆解成才想明白,自己活著為了什么。 其實現在的狀況更符合閆解成的追求,所以在想明白以后,長出了一口氣。 閆解成是想明白了,看開了,可賈張氏卻想不明白了。 “嘖嘖嘖,你瞅瞅” 賈張氏坐在小窗前指著外面對著秦淮茹說道:“你看看,這兩口子在鬧什么?又是哭又是叫的,現在又這么快的消停了,我都沒聽明白呢”。 “媽!” 秦淮茹無奈地說道:“你聽人家吵架干嘛呀”。 賈張氏不搭理秦淮茹的勸說。 她就這么點兒愛好了,講究別人因為自己兒媳婦兒當了干部,不能掉價兒,再跟院兒里老娘們嚼舌不符合身份了。 所以賈張氏現在每天忍著不跟街坊那些老太太去講究這個說那個了。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熱鬧,誰家吵個架了,兩口子動個手了,都能津津有味地看半天。 而三大爺家給賈張氏貢獻的快樂是最多的。 一天好幾場大戲,不帶重樣的。 這不嘛,剛看完了一場《婆媳》的小戲,沒過癮,還爬在窗玻璃往外看呢。 “哎,你瞅瞅,隔壁那小狐貍往后院兒去了” “媽,我跟您說了多少遍了,別這么說話,讓人聽見了多不好” “聽見了怕什么,她都不怕做,還怕人說?” 說完了這話,賈張氏看秦淮茹臉色不好,這才想起來,自己兒媳婦兒也是這個戲里的名角,頓時有些尷尬地咧咧嘴。 “你跟她不一樣” “有啥不一樣?” 秦淮茹放下手里疊著的明顯是男人的衣服,不在意地說道:“都是寡婦,沒什么不一樣的” “嘖嘖嘖” 賈張氏嘖舌著自己兒媳婦兒的話,心說:不是不在意嘛,這會兒說話比誰都毒。 秦淮茹看著三個孩子都睡了,便對著婆婆問道:“她天天的這么跑,就真的沒人知道?” “拉倒吧!” 賈張氏撇著嘴說道:“有幾個不知道的?不知道的也是不關心這個的,不愿意知道”。 說著話,賈張氏點著外面說道:“就這個院里的,哪個是白給的?自己男人回來不讓睡,見天兒的忙活,臉蛋兒還粉撲撲的,不是有男人是什么?” “那我呢?” 秦淮茹不在意地問道:“院里人怎么說我的?” 賈張氏看了看秦淮茹,不知道她發什么瘋,怎么老往自己身上扯這個? 難道是生自己的氣了? 賈張氏心里猜測著,嘴上卻是說道:“她們敢?!誰敢說你我不撕了她的嘴”。 “噗嗤” 秦淮茹聽見婆婆的話不由得笑了出來。 賈張氏見秦淮茹笑了,不由得在心里嘀咕著:現在這娘們是真不好糊弄了,得哄著說了。 再一想剛才秦淮茹問的問題,賈張氏差點兒把自己的心里話說出來。 你當你是誰?會隱身啊,還不是小寡婦沒人說罷了。 但現在全家都指著秦淮茹活著,賈張氏也學會了阿諛奉承。 都是為了恰飯嘛,說兩句好話,不寒磣。 既然都說到這兒了,賈張氏看著秦淮茹問道:“你說這于麗,怎么就這么膽子大,她公公婆婆可都在院里住呢”。 秦淮茹收拾完縫紉機,摘了套袖,邊往出走邊說道:“不明目張膽的三大媽就不說了?” “倒也是” 賈張氏點著頭嘖舌道:“還真沒見過這么不是揍兒的老婆婆,當著外人講究自己兒媳婦兒”。 秦淮茹撇撇嘴沒接話兒,現在婆婆消停,她不想咯唧。 以前自己婆婆講究自己少了? 今天婆婆的話倒是給秦淮茹提了醒了,這后院以后是不能去了,撞不撞車先不說,自己還有兒子呢。 秦淮茹可不是于麗,她有顧忌呢。 抬眼看了后院一眼,心里已經做了決定。 做了決定的不止秦淮茹,還有站在月亮門看著聞三兒走遠了的于麗。 轉回身,于麗邁著堅定的步伐走向了后院兒。 李學武這會兒正在屋里看書,因為明天在鋼鐵學院還有一場期末考試。 這是韓師母要求的,也是李學武自己同意的。 不管未來會怎么樣,既然韓師母和老師幫著自己實現了大學夢,那便將這個任務進行到底。 其實李學武學的不是什么煉鋼或者機械,而是鋼鐵學院正治關系學院。 在這個正治掛帥的年代,所有的學校都有這類學科開放。 李學武要考的就是馬列主義的內容。 其實這對于李學武來說不算什么難點,前世這些大部頭是機關生存的必學刊物。 前段時間跟顧寧逛書店,李學武還選購了這方面的書籍,為的就是有始有終。 剛看了一會兒,就聽窗外有腳步聲。 因為就在窗戶根兒底下,所以李學武知道這人一定是奔著自己來的。 歪坐在椅子上,眼睛看著玄關,看看今天是哪個好鄰居上線。 果然,見于麗穿著拖鞋進來,李學武知道8號技師上線了。 “怎么了?” 以前8號技師可是不會這個時間來的,有些晚了。 “沒事兒” 于麗嫻熟地脫了外面的棉襖掛在了衣架上,并且找出茶葉拿起茶杯給李學武泡了一杯茶。 看著穿著大紅色毛衣把身材勒的鼓鼓囊囊的于麗將茶杯放在了書桌上,李學武把書往后挪了挪。 放下了茶杯,于麗便轉回身趿拉著拖鞋雙手伸向腦后去解自己的頭發。 這個時候從背后看去,于麗的腰堪堪一握,秀了李學武一臉。 這娘兒們都學會誘惑人了。 李學武的意志是女人能影響的? 現在的李學武一心學習,只想溫習桌上的課本。 于麗解了長發,晃了晃腦袋,長發隨之而波浪一般的晃動。 將頭繩放在柜子上,于麗走進廚房放熱水去了。 李學武看著于麗在這兒比自己還像主人,可以說整個人的氣質都融入進了這個房子,不復前幾次來時那么的小心謹慎。 “咔噠” 李學武點燃了一根煙靜靜心,現在看書呢,學習呢,建設祖國的未來呢。 要是因為一個女人而放棄,那不是禽獸嘛。 可看著于麗關了水閥,雙手交叉著抓了大紅色毛衣的兩邊往上掀起著走進衛生間。 李學武叼著煙捫心自問:這個時候讓一個女人在自己面前衣帶漸寬卻視而不見,是不是有點兒禽獸不如了? 這怎么能行呢? 怎么能讓別人說自己禽獸不如呢! 李學武將書本合上,放在了書桌里。 知識嘛,就在這里,什么時候學不成? 于麗看著李學武走進來卻沒了往日的羞澀,顯得很是自然。 坐在水里,看著坐在對面兒的8號技師把腳伸了過來,李學武昂著頭“嘶呵”了一聲。 “明天還得出差呢” 于麗不答李學武的話,只顧著自己忙活。 倒是李學武看出了于麗的異常,但也沒有問出口,而是仰躺在毛巾上閉著眼睛不再說話。 嘩啦啦的熱水浪涌般地漾出了浴缸,又如潮水般地退卻回去。 可浪頭剛回去,新一波的浪又涌了過來,浪頭打在缸壁上發出“啪啪”的聲音。 波浪一直持續到了水溫變涼,這才風平浪靜了下來。 休息了一陣,于麗站起身走出來,幫著李學武擦干了身子,又將兩人的衣服洗了。 李學武則是換了睡衣回里屋去了。 這幾天夜里的溫度很低,已經到了零下三十多度。 今天也是一樣,李學武沒有溫度計測量,但是估計著得有三十五六度。 外面的天兒又開始飄起了雪花,這屋里卻是溫暖如春,尤其是這溫暖的火炕。 躺在炕上想著即將啟程的東北之行,李學武又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少抽點兒吧,聽說左家老頭兒就是抽煙沒的” 于麗用毛巾擦干了頭發,圍了浴巾走了進來,看見李學武躺在炕上抽煙,不由的說了一句。 李學武愣了一下,想了想,這才明白過來,于麗說的是住在隔壁大院的左家。 “你聽誰說的?那老頭都快死八百年了,這你都知道?” “今天二大媽他們跟門房值班,我去看房子,聽她們說的” “呵呵呵” 李學武笑著說道:“沒聽全吧?” 說著話,由著于麗給蓋了被子,兩人就像兩口子一樣躺在了炕上。 于麗側身躺著,右手墊在自己的頭下,左手搭在李學武的胸前。 “我沒進去,就是一走一過聽她們聊周邊這些個老人是怎么沒的” 李學武將煙熄滅在了炕邊的煙灰缸里,笑著解釋道:“左家的老爺子不是抽這個煙沒的,是抽大煙,就是福壽膏”。 “那也少抽,院里抽這個有哪個不咳嗽的” 這個時候的煙盒上還沒有吸煙有害健康字樣,得到后世05年以后了,煙盒上才有了這個標語。 而人們對待煙草的態度也是一種消費品,跟水果一樣。 也有于麗這樣的人,可能因為聽聞了某些事,對煙草持反對態度。 聽著于麗的嘮叨,李學武笑著點頭道:“好,以后少抽,盡量戒煙”。 見李學武“聽話”,于麗更覺得躺在這兒舒心。 “我想要個孩子了” 李學武挪煙灰缸的手就是一頓,這是什么意思? 剛不是說抽煙的事兒嘛,怎么一棒子打到這邊兒來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