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見事情已經處理完成,那邊四個工人交了錢就被放走了。 剩下這些年輕的就等著家長來領人,李學武也就不在這兒浪費時間了。 “劉主任,沉所,工人的事兒都處理完了,我那邊兒還有事兒,就先撤了啊” 劉主任熱情地拉了李學武的手說道:“馬上中午了,在這兒吃一口唄” “得了吧” 李學武跟劉主任笑著握了握手說道:“這兒的飯我吃了太多了,再吃就不好意思了” “哈哈哈哈” 三人說笑了幾句,李學武便帶著韓雅婷和任安上了閆解成開過來的車。 對著出來送的沉放和劉主任擺擺手,車便出了街道院兒,奔城外軋鋼廠開。 回去的路上李學武和任安坐在了后座,韓雅婷則是坐去了副駕駛。 李學武看了看有些拘謹?shù)娜伟玻χ鴨柕溃骸霸趺礃?,是不是覺得干治安挺沒意思的,呼呼噠噠的,干的凈是和稀泥的活兒” “沒有,科長” 任安可不敢附和李學武的話,趕緊擺手否定。 這話李學武可以說,作為治安員的他可是不敢當著科長發(fā)牢騷。 “挺好的,保衛(wèi)工廠和工人嘛,跟您出來還能學到不少東西呢” “呵呵呵呵” 李學武倒不是喜歡別人拍自己馬屁,而是喜歡自己的下屬拍自己馬屁。 這代表著自己在下屬的心中還是有地位的,如果下屬連馬屁都懶得拍你的了,那么你就離下崗不遠了。 當然了,這馬屁也分力度,也分人。 如果天天拍自己馬屁,那這人就要不得了,如果就事論事,對自己表示一定的恭維,這還算是正常范圍內的。 “跟我學什么?學和稀泥?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呵” 李學武是開懷地笑,任安是小心地附和著笑。 “跟著韓股長也歷練了一段時間了吧,怎么樣,能挑起治安股的大梁嗎?” 任安沒想到李學武會突然這么問,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怎么回答了。 其實這也是李學武給任安的一個考驗,就是想試試任安的反應能力,膽識和承擔壓力的能力。 治安股是面對軋鋼廠內部和外部的強力管理部門,每天都會遇到各種突發(fā)事件,瑣碎而又沒有可預期性。 這就需要一個反應靈敏,勇敢機智的帶頭人,光靠老實肯干是不行的。 但是現(xiàn)在看來,任安還是需要繼續(xù)學習的。 也是看出了李學武臉上閃過的失望,任安努力地鼓起勇氣說道:“我還需要加強學習,還需要跟韓股長多學習和鍛煉,請您放心,我會努力做好治安股工作的” 李學武滿意地點點頭道:“嗯嗯嗯,有謙虛的心是好事兒” 韓雅婷也看出了李學武的意思,無非是安慰任安罷了,她自己馬上就得調崗了,哪里有時間讓任安學習和鍛煉。 這個桉子結束就是李學武的升遷之時,那個時候也是李學武手底下人洗牌的時候。 隨著李學武的進步,崗位一定會挪出來很多,因為權利的變化更迭,一定會伴隨著人事的變化,這可不是李學武一個人升副處長這么簡單的事兒。 一直跟隨李學武的這些人的正治生命都掛在李學武身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這也是付斌想要為他的侄子爭一爭的主要原因。 保衛(wèi)處里不僅僅只有董文學一系,還有付斌的老班底。 董文學歸來就是處長,這是不可否決的事實了。 現(xiàn)在你死我活地爭這個副處長就是為了延續(xù)他那一系人的正治生命。 如果付斌退下去了,他的那一系沒人接班的話,那么這些老班底都將被董文學一系慢慢替代。 可以說保衛(wèi)處的這場斗爭不是付斌和李學武兩個人在拔河。 而是董文學一系和付斌一系在拔河,誰贏了,誰就掌握了話語權。 這種拔河全機關的人都知道,都能看得見,但就是沒人敢管。 就連辦公室主任徐斯年這種處級干部都不敢沾惹因果,因為兩邊現(xiàn)在是火力全開。 這個時候膽敢有第三方勢力介入,那必定是招惹兩邊的怒火。 楊書記和楊宗芳就是拎不清的那個第三方。 以為是他們所管轄的業(yè)務范圍,實則是遇見了李學武憋大招兒拉人下水。 既替李學武抵擋了炮彈,又替李學武當了炮架子。 可以說楊書記所代表的紀委在這一次的調查中犧牲了自己的一部分權利來換取了李學武的沉默。 楊書記自斷一臂,換你李學武不要再追究我們不繼續(xù)調查付斌的事情,換你李學武不再追究我們不調查李懷德和楊鳳山的事情。 當然了,自此以后誰也不能再用這方面來調查和攻擊李學武了。 現(xiàn)在的軋鋼廠誰還敢說李學武的瞎話兒?誰敢說那就是與紀委楊書記、監(jiān)察一科做斗爭了。 說李學武就等于說付斌,就等于說李懷德,說楊鳳山。 替李學武架炮則是下一步。 李學武現(xiàn)在已經準備好對另一方開炮了,馬前卒和架炮的就算是楊宗芳和楊書記。 什么是正治,這就是正治,帶著人事和權利的斗爭。 而韓雅婷和許寧這些人為什么會死心塌地的支持李學武爭奪副處長的位置? 因為李學武就是他們的正治保證。 許寧現(xiàn)在是招待所所長,調回來的話一定是進步,再進步就得是正科級了。 保衛(wèi)處只有一個正科級,那就是保衛(wèi)科。 韓雅婷是除了許寧跟李學武跟的最靠近的干部了,如果不是因為個人原因,那么跟許寧爭一爭保衛(wèi)科是沒問題的。 但是現(xiàn)在想著不在一線工作了,那么辦公室就是她盯著的地方。 而現(xiàn)在保衛(wèi)處辦公室的主任是付斌培養(yǎng)的干部,韓雅婷想去辦公室就得把現(xiàn)在的辦公室主任替換掉。 這個工作就得等李學武升了副處來做了,但是韓雅婷對李學武有信心。 當初爽快答應替李學武去占守招待所的許寧也有。 保衛(wèi)處之虎李學武的頭馬,護衛(wèi)隊隊長魏同也有。 韓戰(zhàn)、樊華、秦淮茹、任安...... 回到軋鋼廠后李學武剛一進保衛(wèi)樓就見宣傳科的姑娘在更新樓道里的黑板報。 “李科長好” “好好” 李學武跟這個梳著兩個大黑辮子的姑娘回了招呼,然后疑惑地問道:“不是才剛剛畫了板報嘛,怎么又要畫?” “我們也不知道,上午突然下通知,要求全廠的宣傳欄都要換成工作紀律相關的內容” 李學武點點頭,然后問道:“那廉潔自律的就都撤了?” 這宣傳科的姑娘都有著一手畫板報的絕活,手掐著粉筆,想要啥就能給你畫出啥。 還能邊說話邊畫畫,這會兒就是手里不停,嘴上還跟李學武說著話。 “可不是嘛,是辦公室徐主任親自監(jiān)督的,我們科長說下午下班前就要檢查呢” 李學武看著黑板上的標題《嚴肅工作紀律,健康組織生活》,還真有那么一股子新氣象。 “呵呵呵,徐主任還真夠能的,這個廠里的黑板都不夠他折騰的” “咯咯咯咯” 這姑娘也是個沒心沒肺的,李學武的一句調侃就把她逗得咯咯笑了起來。 “這話我們可不敢說” 李學武看了看黑板報的內容,笑著點頭道:“得了,你忙吧,我再耽誤你一會兒你該挨說了” “李科長再見” “好好” 李學武點著頭應了便回自己辦公室了。 剛把衣服脫了,想著把手頭的工作忙一忙,卻是看見早上辦公室送來的報紙攤開了擺在自己的辦公桌上。 因為李學武已經是科級干部了,所以軋鋼廠公會會給李學武訂閱一些報紙和雜志。 報紙都是官媒的報紙,就是鋼鐵報,企業(yè)報,軋鋼廠廠報等。 雜志都是一些業(yè)務相關的,比如鋼鐵工人,保衛(wèi)者等等。 這些報紙和雜志會由郵遞員送到門衛(wèi)室,再由各辦公室去領取,分發(fā)給各部門主管辦公室和閱覽室。 李學武平時看的少,都堆在了辦公桌的一邊地上了,摞得老高,攢夠一部分就會有服務處的人來收走。 別看李學武是干這個廢品行當?shù)?,可他辦公室里的書紙什么的從來不往家里帶。 帶也是帶好的,沒用過的。 有的給李雪當本子用,有的留著自己用。 至于雜志報紙什么的都留給服務處的人。 這也算是一個福利,這些廢紙都能回收賣錢,一般的機關職工都拿家去了,攢夠了能換一頓肉錢。 所以服務處打掃衛(wèi)生的大姐和阿姨也是都搶著收這些廢紙。 李學武當然不愿意跟服務處這些工人爭這么一點兒小利,平白讓人家說自己小氣。 不僅僅是不要這些廢紙,有時候遇見打掃衛(wèi)生的服務人員進來了,不是給些茶葉就是給些瓜子和糖啥的,這都是上一世養(yǎng)成的習慣。 所以服務處的人都知道保衛(wèi)科李科長最是心善,廢紙都不亂扔,就擺在書桌旁的地上,誰愿意要誰拿。 這也造成李學武的辦公室永遠都是干干凈凈的,經常有人來打掃。 李學武的行李和衣服鞋啥的放在辦公室,如果臟了就會有人拿走去洗了。 有時候李學武也不知道哪個大姐或者阿姨給收拾的,床鋪永遠是干干凈凈,規(guī)規(guī)整整,衣服永遠都是整整齊齊。 就連鞋子掛上泥土都躲不過三天去,準有人給刷了。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機關辦公室流行起了在辦公室養(yǎng)花花草草的風潮。 因為軋鋼廠的辦公室都通著暖氣,所以屋里很暖和,花花草草的什么都能活。 就連保衛(wèi)處處長付斌都在辦公室里養(yǎng)了花,每天都拿出時間來擺弄,伺候。 李學武是不跟這個風的,一是沒那個方便,找不著花草的種子和根。 二是沒那個耐心煩兒,自己都懶得伺候自己呢,還伺候花? 有那個時間睡一會兒不香嗎? 可李學武不跟風不代表李學武的辦公室里沒有。 服務處保潔科的阿姨和大姐說了,別人有的你也要有,我不允許你羨慕別人。 李學武說我不羨慕別人,可阿姨和大姐不聽。 在做保潔的時候辦公室里沒有人,這些大姐就會從花盆里掰下一個叉兒帶走。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