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輕輕跨出一步,任憑那股無形威嚴沖刷在身上,寧安巋然不動,臉色不變,平靜道: “歐陽鎮撫使,請注意言辭,按禮部定制的禮法, 你該稱我一聲小天師。” 目光一沉,歐陽臺臉色就變得不是很好看,這位龍虎山小道士是有備而來,一些消息,多半已經猜測到七七八八。 一念及此,他目光就落到兩名目光有些閃躲的金衣錦衣衛身上,兩人目光微垂,不敢開口,心中苦笑。 都道錦衣衛中好快活,事實上,他們何嘗不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他們得到了培養,展現出來天賦和潛質,所要付出的,可能一生都難以償還。 忽然笑了,歐陽臺看向寧安,平靜道:“原來是龍虎山的小天師,瞧我這腦子,貴客臨門,里面請里面請,來人,奉茶!” 這就令得寧安心中生出幾分警惕,錦衣衛中多年修行,這位歐陽鎮撫使能夠坐鎮北荒,絕非是易與之輩,至少這份城府, 就遠非是常人能比。 但寧安不動聲色,進入正廳,很快,有下人奉上香茶,寧安小飲一口,放下茶盞,輕笑道:“我來這里,鎮撫使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很高興。” “小天師玩笑,歐陽臺久聞龍虎山之名,十分神往,只可惜公務繁忙,否則無暇之時,歐陽臺少不得要厚臉皮上山討兩杯茶吃。” 寧安伸手指向兩名金衣錦衣衛,淡淡道:“大人,這兩位兄弟卻尋到北某,說北某殺死了石營副將魏無終,不知道有何所依, 又有何所憑?” 歐陽臺看寧安,他目不轉睛, 那目光仿佛可以刺穿人的心靈,他微笑道:“那是不是小天師主動的手呢?” “大人就要慎言了,”寧安面不改色,道,“北某來北荒,僅是為了看看我大荒的大好河山,與這位魏副將素不相識,又何來恩怨。 這世間仇殺,也要尋個前因后果,大人還要擦亮了眼睛,北某在兩斷峽出手,都是斬盡殺絕,不留后患的。” 嗯? 此言一落,如歐陽臺這位北荒錦衣衛鎮撫使就目光微凝,寧安話中有鋒芒,這是在警告他嗎? “那小天師就要小心了,雖然現在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但若是被我錦衣衛把握到,即便是一大上門,也包庇不了殺人兇手。” 這一開口,歐陽臺眼中就透出幾分冷意,身為北荒錦衣衛鎮撫使,曾幾何時被一個小輩這樣威脅過! 即便是北荒幾位坐鎮的行軍大總管,對他也十分禮遇,這樣一個黃口小兒,今日卻欺上門外,甚至打傷了他派去抓捕的兩名金衣錦衣衛。 寧安淡淡道:“那就要等大人尋到證據再說,不過初入北荒,關于那位魏副將,北某也曾有過一些耳聞,不知道是哪個家族如此不幸,大人若是知曉,日后遭遇,可替北某道一聲節哀。” “自當如愿。” 歐陽臺冷哼一聲,到了此時,他也明白與這個少年沒有什么好說的。 他此前有所輕視,這個少年不僅僅是武力卓絕,對于這世間規則,官場沉浮也不是一無所知,他沒有抓到任何把柄,若是真正追究起來,兩名金衣錦衣衛被打傷,也只能認栽。 “若是無事,北某就告辭了,歐陽鎮撫使止步,無需相送。” 寧安起身,自始至終,他都如風淡云輕,他雖然沒有那么深的城府,但有鋒芒銳氣,精神意志,這世間規則,官場沉浮于他何干,不滯于此,自然言語機鋒不容情,令這位歐陽鎮撫使頗為難堪。 “不送!” 至此,歐陽臺一張臉隱隱有些發黑,他也已過不惑之年,但從來沒有遭遇過這樣一個年輕人,油鹽不進,渾身帶刺。 但仔細想來,這恐怕也是當今大荒境內,年輕一代除了皇室那幾個皇儲外,身份地位最高的一位了。 老輩人物,也不能以輩分自持,甚至若計較起來,他這位正四品的錦衣衛鎮撫使,按照禮部定制,比之這個少年,身份地位還要略遜一籌。 寧安走出正廳,尚未走出幾步,那位歐陽臺的聲音再次響起。 “聽聞小天師以一門不世武學,替石大將軍破解危局,歐陽臺自幼習武,卻是見獵心喜,擇日不如撞日,想請小天師指教一二。” 黑金錦袍輕漾,歐陽臺走出正廳,他目光落到寧安身上,周身有若有若無的刀勢縈繞。 他目光灼熱,道:“歐陽臺癡迷武學,只為小天師一招即可。” 寧安詫異,淡淡道:“歐陽鎮撫使,你早已踏入宗師境圓滿之境,我修行不過十幾載,如何能指教了你呢。” 身在北荒,寧乞明哪里不知道這位錦衣衛鎮撫使,雖非皇親國戚,也無宗門世家支持,能夠坐穩這北荒邊疆混亂之地的錦衣衛門主之位,數年以來無人能動搖,就是因為這一位已經是一位宗師境圓滿的強者。 傳聞他徹底感悟出了神念之秘,但卻不知為何,遲遲未曾踏出那一步。 聞言,歐陽臺笑了,他平靜道:“武道修行,向來達者為先,否則修了數十年尚未入后天的,我等還要尊稱一聲前輩不成? 小天師身為龍虎山天驕,又為年輕宗師境修為,本身就是我輩中人,歐陽臺又何來勝之不武,說來,小天師身份還在歐陽臺之上,倒是歐陽臺請教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