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啪! 即刻,寧安的身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行了一個無比鄭重的禮儀,認真道:“學生寧安,見過老師。” 這一聲老師,寧安叫的是合情合理,當年皇子們的功課,便是由眼前老人所教授的,自他身陷囹圄后,老人也辭去了這一職。 擺了擺手,老人指了指身前的桌凳,道:“坐下說,茶涼了就傷身了。” 寧安依言坐下,飲一口茶,尋常百姓人家年祭喝的紅茶,三兩銀子就能買上好幾斤,味道不是很醇厚,普通的就如眼前的這位御史大夫一般。 “學生……” 未等寧安說完,老人一笑,剝了一顆花生米送入嘴中,“你稱老夫一聲老師,那為師就先考考你,看看你這七年,功課有沒有落下。” “老師請說。” 來了! 寧安心頭輕顫,一切去他所想。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 丙方盯著寧安,言簡意賅。 寧安正色:“仁以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遠乎?” 丙方點點頭,繼續道:“歲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 寧安思索片刻,再次正色道:“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巖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砰! 老人剛剝好的花生米突兀地掉在了桌子上,彈了兩下,又掉到了地上。 他有些驚訝地看著寧安,眼中也漸漸浮出一抹欣賞之色。 他忍不住點頭,嘴巴還在回味。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巖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不差不差……” 他是三公之一,他要面對的是無數波浪滔天,無數的皇子皇孫拉攏,在這種情況下,能保持公正不移的心,是很困難的! 這句詩,簡直道在了丙方的心頭上,他眼神漸漸明亮,看著寧安的目光愈加慈愛和贊賞。 “這七年,也是苦了你了。” 能有這種志向,丙方忍不住撫須,他知道,眼前的這位皇太子,德行沒有走歪,學問沒有落下。 如果說其他大學士看到寧安,聽到寧安此時地詩句,可能不會有感覺,更不會有如此大的觸動。 因為他們和皇太子接觸的少,甚至沒有怎么接觸過,當時他們資歷輕,寧安奉旨入冷宮的那天,他們都不曾有幾次會面! 但丙方不同,他與寧安未曾入冷宮之前,朝夕相處,如今舊情綿綿,那種感覺如大壩決堤,泉涌而來。 丙方此時又起了心思,不過在學問上,他是一定絕對肯定了寧安。 他繼續道:“自國朝開朝以來,國朝嚴禁與他國互通有無,此何以為?” 寧安略微沉思一番,又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因為此時,大荒經歷發展成才會滯慢,究其原因,都是因為開國太祖的一紙國策。 而大荒雖以武治天下,但又是絕對的孝治天下,太祖之制,無人敢破!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這個可憐巴巴的皇太子之位,才能維持至今,沒被群狼所吞噬。 丙方又剝了一顆花生米,笑道:“殿下不知也無妨,此為政事,看其根本,確實有些難。” 看來皇太子七年不問天下事,對國家大事已經迷茫了。 不過沒關系,這都不是什么大問題,古人云在其位謀其政,這孩子這些年被打壓至極,思考不了這些國家大事,絲毫不奇怪,只要加以引導便可。 就在丙方這么想的時候,寧安搖頭:“倒不是不知道,只是我有些不敢說。” 丙方微微一笑,暫時將即將送入嘴中的花生米放了下來,道:“殿下盡管說,此事老夫絕不會外傳,老夫以名節起誓,即便你說的不對,老夫也不會責怪與你。” 以大儒的名節起誓,穩! 寧安沉默片刻,便點頭道:“我七年也讀過幾本史書。” “自從太祖立國以來,與太祖共爭天下的殘余勢力退往他鄉,還有那上一朝余孽,賊心不死,一方面在我朝拉攏一些人培養成黨羽,另一方面又勾結宗門卷土重來,所以太祖下令斷了皇朝往來,以隔絕賊子與皇朝的聯系,更是避免了其他皇朝的窺測,一石二鳥之計,不可謂不妙。” 丙方聽的頻頻點頭,手中的花生米反而不急著吃了。 寧安繼續道:“到了本朝天子手中,天子頒布法令:朕以國道可通外邦……茍不禁戒,則人皆獲利而餡于刑憲嚱。” “這道禁令是什么時期,老師自然清楚,為什么頒布這道禁令老師也應該清楚。”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