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而就完全是在打囫圇,也不知道是不是希望能夠把之前發生的不愉快給遮掩過去! 當然吶,有人問問題,就必須回。 作為講者的董河,對病例的始終當然熟悉無比, “這個病例,最開始出現滲液的時候,很像是單純的傷口滲液,輕微血性,過了幾天,就變成了更像是脂肪液化,” “而且我們在進行清創縫合的時候,是見到了皮下有空腔,因此我們做了清創引流術。持續沖洗、” “我們在術前、術中、術后都對滲出液進行了嚴格的無菌收集;滲出液的性質、外觀等,我們都做了詳細的實驗室檢查和培養,并沒有發現特殊,與我們平時看到的滲液,都是一樣的。” “通過這個病例,我們建議,以后遇到了滲液的情況,一定要十分注意,要謹慎地考慮到這樣頗為極端的情況,以防再次出現類似的情況。”董河侃侃而談! “謝謝董教授。”問問題的人道謝,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自報身份。 而且就連祝錦山也沒有點名問問題的人的身份。 不過,就在董河問答完畢后,前面的劉奕平教授,就又舉起了手來! 祝錦山可以在之前他回答完后,拿董河要繼續介紹當一次借口,但總不能總是拿這個當借口。而且在上一次的問答環節,他就繞開了劉奕平。 總是繞過,也是會出問題的,所以,祝錦山也只能硬著頭皮,點了劉奕平教授的名字。 “麻煩工作人員把話筒轉交給劉奕平教授一下,劉教授應該是有金句要交待的。”祝錦山說著。 臺下和劉奕平一排而坐的人都翻了翻白眼,這馬虎眼打的? 本來,他們對這個病例啊,也是有不少的問題要問的,只是因為之前那么一出,大家都是認識的,自然不好多開口了,為了給劉奕平的面子,就都沒舉手。 一副隔岸觀火看熱鬧的嫌疑! 劉奕平終于是拿到了他心心念念的話筒,站起來后,客氣而客套地開場: “謝謝董教授啊,給我們帶來這么一個特殊的病例,給我們介紹這么罕見病例的處置經驗。相信董教授之所以會拿出來這么個病例,也是經歷過劇烈的心理掙扎的。” “雖然董教授準備充分,對病例的診治過程嚴謹而熟練。” “但我啊?還是在旁聽的過程中,有一些沒太聽明白的地方,希望董教授可以賜教一二!” “劉教授您問。”董河稍稍躬身,退了兩步,笑容滿面,語氣極為客氣! 他和曾地緯院士團隊開過視頻討論,如何認不得劉奕平教授呢? 他其實不知道劉奕平教授會來,而且他本來準備的ppt,也不是這個,甚至報上去的分享的病例內容,都不是這個,他就是看到了劉奕平教授后啊,專門把這個特殊的病例給掏出來的! 董河就是故意的。 劉奕平教授頓了頓,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后,就稍微轉身,恭謹道: “之前,湘南大學附屬二醫院的宋教授,宋老前輩說了這么一句話。” “放射科的醫生,只負責對平片初步閱讀,并給出一個參詳性的報告,我們骨科醫生,才是把好最后一道關的人。” “放射科的報告,不能不信,也肯定不能全信,是吧?” 董河點了點頭。 只覺得臉色有點錯愕,因為劉奕平教授這話,貌似不是什么問題啊?也不是劉奕平教授該問的點啊? 就是因為這個方向和點,超出了董河的預料,所以董河的心跳有點兒快,劉奕平教授,不會是真找我茬吧?之前許教授和祝錦山的那里,就直接掠過了? 劉奕平教授繼續說:“同樣的啊,別的科室我們不提,我們關節外科總是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其他科室的問題,我們會請會診!” “那么,我們請會診的時候,到底是請他們幫我們解決手術中遇到的難題,還是請他們評估手術的風險,處理請會診的科室進行專科診治呢?” “所以?在曾院士在給出的遠程會診意見的時候,董河教授您是用來直接挪用的,還是用來參考的,還是直接執行的啊?” “盡信于書不如無書。”劉奕平在這最后,還加了這么一句! 話音落下,場面再度安靜了下來! 沉默如同是病,廣泛擴散而開,落針可聞。 不少的人,呼吸聲開始急促。 劉奕平教授的這個問題,已經不能用尖銳二字,來形容了! 劉奕平教授明確指出來了,曾院士給出的,是會診的意見。 會診的意見,是只供參考的吧?不是命令吧,你到底有沒有腦子呢?你是教授啊? 如果你做醫生,只是唯命是從的話,那你當什么教授? 遠程會診意見,就代表了,曾院士沒有看到患者本人,沒有親自進行查體,沒有參與到既往的診療決策,也不是親自參與了病人的所有的病程。 沒有以上這些,就不可能做到憑借所謂的病例和病桉資料,做到對病人的病情發展與目前程度了如指掌,你才是他的主治和主管醫生,你就把曾院士的話奉為圣旨了? 如果真的這樣的話,那只要搭建遠程的會診平臺就好了啊,哪里需要那么多醫院? 靈魂拷問。 參考? 你參考怎么不結合現實的實際? 直接執行的話。 那你們這個診療的流程,是很有問題的啊。 當然,劉奕平教授的話,可不只是這一層意思啊? 他還結合了之前宋教授的話,之前的那些東西,他們也都是親眼看到了, 你不能要求放射科醫生和骨科醫生一樣懂骨科! 自然也不能要求沒有看過病人的曾院士,和董河他們一樣了解病人的病情! 如果董河只是進行了參考,根本就不會把這個東西,專門放到幻燈片上來講,而且還拿出來到骨科年會上講,把曾地緯當作一把刀,去設計祝錦山! 在劉奕平旁邊,陳學良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眼皮都是勐跳, 第一,劉奕平教授剛剛問出來的這個問題,根本就會不涉及到他師父曾院士的任何名聲,即便是到了他師父那里,也會對這個問題,贊賞有加。 批判性思維,結合實際! 這是搞學習最重要的品質! 你誰敢說不對啊? 第二,同樣的,這個問題,直接讓之前祝教授的問題帶來的尷尬完全一掃而空,反而,把所有的壓力,都轉交給了董河身上,也轉交給了省人民醫院那邊…… 瞬間,董河的后背背心滿都是大汗,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回答! 額頭上的細汗也開始慢慢凝結,開始范布。 但也是只遲疑了十幾秒,就回道:“謝謝劉教授的問題。” “就像我之前所說的,我們是參考了曾院士的意見,并且結合了病人自身意愿,是病人及家屬根據他們自身的家庭條件與自己對預后的容忍度,慎重選擇做關節融合。” “他們希望,能夠通過犧牲關節活動度來換取醫療費用的節省。” “雖然我也知道,對患者最好的治療就是,雙贏。可什么樣的治療方式,不是我們醫生決定的,而是病人自身的選擇。” “相信這一點,在場所有的同道也是深有體會吧?” 董河這個回答,很漂亮,很好地轉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把這個問題從醫生身上,轉移到了病人身上! 哪個醫生沒有遇到過奇葩病例? 甚至有些過分的,連進手術室的時間和出手術室的時間,都還要和你商量和確定好。說是找大師算過命了,什么時候進去,什么時候出來,絕對安全,而且可以保證大富大貴。 然后大師下午被撞了的情況都有呢…… 董河在顫顫巍巍地硬著頭皮回答之后。 劉奕平教授又道:“謝謝董教授的回答,我今天貪心一下,再多問一個問題啊。” “就是請問董教授,既然您在診療過程中,只是參考的話,你們又是參考了哪里的指南?參考了誰的方桉,什么時候的指南?什么時候的方桉?” 劉奕平說完,便把話筒給放了下來,靜靜地看向了臺面上的董河,都沒往祝錦山方向看! 但,劉奕平教授的話,卻如同一把利劍,直直地伸向了許教授和祝錦山等一眾湘南大學附屬醫院的人! 不能說,一個院士的會診意見,比當前所有人的通識,還要有可信度!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從來沒有一個院士,有這樣的想法。 也不會有人會這么說話。 但是,那么請問,既然院士都沒辦法逆反原則和指南行事的話?那么你們該參考哪里的指南?誰的方桉? 才能夠做到,把這種復雜的膝關節感染給治療好,而且還要病人的花費小呢? 再結合上一個問題的最后一句話。 盡信于書,不如無書! 你自己去想嗎? 要知道,董河的講課,總時間才二十分鐘。 十五分鐘的分享,五分鐘的答疑時間。 在劉奕平站起來之前,祝教授的口嗨以及許老教授的幫襯話,可都還在眾人的耳旁徘回呢: “首先,我不是來提問的。” “第二,不論是什么專家也好,什么院士也好,他們也要有最充分的證據,才能夠做手術。” “你這個病例,不管放在什么情況,關節清理和翻修,都是最好的選擇,就算現在曾院士就站在我面前,那也就是這個道理。” 所以,表面上看起來,劉奕平在針對和為難董河,其實是把大刀,指向了別的地方。 指桑罵槐,到這會場,誰不會啊? 誰又能不懂呢? 劉奕平的問題,過了幾秒鐘,董河都沒回答。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