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八醫(yī)院沒有專門的血管外科,如果有這樣的實力,早就分家出去了…… …… 周成先下意識地搖頭。 保肢術(shù)的門檻稍微有點高,他沒接觸過,如果是斷肢再植,那倒是會。 羅云馬上就看到了李長宏等人的詭異眼神,馬上壓低聲音道:“如實說,年輕輕輕不要學著陰陽怪氣和藏一手這一套。” “真不會。”周成理解的保肢術(shù),那是經(jīng)過了系統(tǒng)性的學習,而且是對此有研究,才算。 “我剛剛就只想著能夠少截肢,能多留點就多留點。” 周成滿目真誠。 羅云也只能無奈地苦笑起來,開口道:“你再看看吧,看看這邊的血栓能不能取出來。” 是的,羅云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周成講的,做的,完全沒毛病。 血管套扎術(shù),是保肢術(shù)么?不是。 動脈切開取栓術(shù),是保肢術(shù)么?也不全是。 他們就只是周成會的ii級手術(shù)! 周成是這么說的,可羅云此刻很想罵一句iigmb呀! 這就是保肢術(shù)了好不好? 保肢術(shù)不是一門嚴謹?shù)氖中g(shù),那是一套學問,只要能夠達成保肢目的的,都可以稱為保肢術(shù)。 然而,這話并不能現(xiàn)在說,得下臺之后,再來說。 …… 周成也就不保留了,也許是剛剛嘗到了甜頭,而且羅云當助手,自然比黃煜要好的多得多。 而且,羅云還能夠幫周成探路,因此啊,周成只要松開了近端套扎的股動脈后,羅云便能幫周成摸出來到底哪里有動脈搏動。 周成則立刻重復之前的捉泥鰍大法。 圓刀破皮,血管鉗鈍性穿破肌肉間隙,直達血管走形處,看到了血栓產(chǎn)生的隆起之后,便立刻揮刀切開! 取出血栓之后再縫起來,然后繼續(xù)松開近端套扎的血管。 如此往復。 過程自然是相當復雜的,步驟更是格外繁瑣。 但好歹是思路清晰且清奇! 也不知道是不是嚴駭涵這邊的血栓多些,周成一連開了四個口子,才把足背動脈處的血栓給打通掉。 羅云則是繼續(xù)用觸診和注射器針頭檢查血運。 合適! 如此一來,周成和羅云二人便算是完成了下肢的保肢術(shù),然后一一開始縫合了起來。 李長宏見狀,頓時心里格外有點難受。 他這會兒剛好才把肌肉縫合完,他對面,與他同樣有心想甩給嚴駭涵高傲背影的王耀翔則是縫合肌肉后發(fā)著愣,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畢竟啊,骨一科和骨二科是分開了的,各行其道! 骨一科不碰下肢的骨折,骨二科也不碰上肢的骨折。 李長宏有偷偷做過下肢的手術(shù)的,這件事嚴駭涵是知道了的,給曾異提起過。但李長宏一直以來的態(tài)度就是,病人來找我做手術(shù),是因為相信我的下肢骨折手術(shù)比骨二科做得好。 骨一科比骨二科要早很多,因此李長宏也堅信骨一科的水平比骨二科高。 只是現(xiàn)在? 貌似,羅云和周成他們沒有要主動幫自己和王耀翔的忙的意思啊! 李長宏整了整嗓子,笑著對羅云道:“小羅,要不,我和你于小周,換個位置?我來做縫合,你們來看看這上肢的血栓?看能取得出來不?” 四肢都受了傷,而且下肢更重,如果最后是下肢保住了,上肢截了。 這就難受鳥。 不患寡而患不均,雖然可以強行解釋,每個科室的癥狀和損傷程度不一樣,解釋得過去,打官司也不怕,主要是臉面不好看啊。 與其當著病人家屬的臉面不好看,倒不如先把臉面放下來,求嚴駭涵和羅云也算是求自己人了。 羅云沒多說什么,只是看向了骨二科的主任,嚴駭涵。 嚴駭涵則是根本沒有任何猶豫地就主動道:“羅云,周成,你們?nèi)ド现瑩Q一下李主任來縫合。” “好!”羅云點了點頭。 不過答應后,又是有點為難地看向周成:“你對上肢,有了解么?” 這話頓時讓正準備挪步的李長宏與王耀翔的雙腳一抽! 連帶著第三條腿都麻了! 完蛋鳥! 對呀。 自己剛怎么把這件事忘記了? 周成是住陪,住陪是輪轉(zhuǎn)的,但骨科的住培要么待骨一科,要么待骨二科。 周成是一直待在骨二科的。 骨二科是下肢創(chuàng)傷分區(qū)。 骨一科是上肢創(chuàng)傷分區(qū)。 要說創(chuàng)傷的手術(shù)類型是一樣的,這沒錯,只是,位置不一樣,那解剖走形就不一樣啊。 誰要是敢說上肢的手術(shù)和下肢的手術(shù)完全一樣,絕對會被罵死去。 那上肢的肌肉和下肢的肌肉能一樣? 血管走形,有類比性? 周成能拿得下來不? 周成聞言,斜眼看了看羅云,也沒賣弄,低聲說:“可以試一試。” 李長宏聞言,當即深吸了一口氣,道:“王耀翔,你去縫,我和小周他們一起做上肢!” 李長宏不放心,但也只能放寬心讓周成來主刀上肢的手術(shù)。 不放寬心沒辦法啊。 王耀翔于是便點頭,只是心里暗自發(fā)憷。 心里則是期待道,周成啊,你可以一定要會啊,不然的話,到時候病人家屬找麻煩起來,肯定我是與他們接觸最多的人。 要問為什么下肢保住了,上肢沒保住。 管床醫(yī)生肯定可以說不知道,李長宏是主任,可以說你去找下面的人問吧,我已經(jīng)給你解釋很多次了。 他王耀翔推去哪里? 推給自己的堂伯? 王永勁? 不過,當李長宏看到周成非常干凈利落地掏出來了兩處的肱動脈之后,便放下心來。 心里暗暗發(fā)驚。 外行看熱鬧,內(nèi)行看門道。 雖然肱動脈在上臂處沒有分支,但是要這么容易地將肱動脈給找出來,這可不容易的。肱動脈是沒有分支,這沒錯! 但是它的走形騷啊。 它會旋轉(zhuǎn)啊…… 繞來繞去的,都能被周成準確地找出來,周成此子,對解剖的理解功底,是相當扎實的。 甚至于,李長宏都覺得自己可能都做不到周成現(xiàn)在手術(shù)的這么干脆利落。 只能寄希望于周成了。 然后,嚴駭涵那邊已經(jīng)縫合完了,也不太放心周成這邊,就跑到一旁來壓陣。 靜靜地看著周成格外繁瑣地完成著找血管,縫合血管,然后觸摸動脈的搏動…… 這如同流水線的工作,以及看到周成額頭上的細汗,也是有點心疼了,轉(zhuǎn)身喊了一下:“巡回,幫周成擦一下汗!” 巡回護士這才趕緊跑來幫忙。 黃石南此刻聽到聲音也抬起了頭,他肝臟的清創(chuàng)術(shù)與肝葉切除術(shù),可還沒完全著落的,倒是周成這邊,保肢術(shù)都快做完了。 看了看手術(shù)時間,這才一個多小時! 也是頗為佩服周成。 一是佩服周成的速度,二是佩服他的敬業(yè)。 這可是馬不停蹄啊,真正的馬不停蹄啊。 左上肢,恢復了血運之后,時間已經(jīng)來到了六點多,接近七點鐘。 李長宏則也都有點于心不忍地勸說:“小周,節(jié)奏可以稍微放慢點。累了的話,休息一下都沒關(guān)系。我們已經(jīng)保住了三條肢體了。” 周成則抬頭說:“李主任,我們還是把手術(shù)直接做完吧。” “羅老師,你累不累?要不要歇會兒?” 羅云搖頭,笑道:“這算什么?以前時間最長的一臺手術(shù),我做了三十二個小時。” 聽了這話,李長宏好奇問:“你們做的什么手術(shù)?做三十二個小時?” 羅云就說:“骨盆惡性腫瘤切除后半骨盆成形重建術(shù)。” 李長宏當時張了張嘴巴,好像抽自己一下,自己為什么要嘴欠,問這個? 手術(shù)的方式他都沒聽明白。 “哦!”但也得給個回應啊。 羅云便與周成換了個位置,然后繼續(xù)最后一臺手術(shù)。 與此同時,嚴駭涵則舒了一口氣,對李長宏說:“長宏,現(xiàn)在患者雙下肢的血運仍然良好,我可以稍微放心地去給家屬回報,可以期待保肢的結(jié)論了。” 聽到這話,曾毅忙說:“欸,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我這邊,生命體征也基本平穩(wěn)了下來。這個病人的家屬不是真家屬,也年紀大了,喊他早點去休息。”曾毅故意找了個理由,與嚴駭涵一起往外走。 出了手術(shù)室,曾毅就問:“嚴主任,你們科這個周成,很有些意思啊?” 嚴駭涵點頭,突然又想起了楊弋風。 然后道:“曾主任也這么覺得吧?我一直都這么覺得的。算得上是我們顆一名強有力的干將。” 嚴駭涵這是在曾毅面前堆人品了。 同時心里則是暗中揣摩,把編制給林霖這件事,到底是不是一個錯誤。 曾毅沒看穿嚴駭涵深層的想法,只是笑了笑道:“是吧,蔡東凡也是這么說的。我想向你掃聽一下,這個周成,他平時是個什么樣的人啊?” “我有個侄女兒……”曾毅竟然開始旁敲側(cè)擊周成這個人怎么樣起來。 估計啊,也是覺得周成以后前途無量。 這問題就把嚴駭涵問住了,因為他之前都沒怎么關(guān)注過周成,哪里知道這些? 便回道:“這個不太清楚,可能有吧,也可能沒有。我覺得有的可能性更大些。” “畢竟我們科周成的小伙子,那還是能打的。” 小伙子在湘省有顏值的意思。 曾毅便明白了,周成啊,與嚴駭涵壓根兒就不熟,看來自己還是得去和蔡東凡掃聽。 其實前面一段時間,曾毅看到周成竟然能夠讓湘南大學附屬醫(yī)院的副教授來親自當助手的時候,就有了這個心思,只是一直游離著。 …… 在雅致三合園里。 楊弋風心思漂浮著,也沒心思碼字,更沒有心思做大綱,只寫了個請假條。 給自己的書友說晚點更新。 不過,楊弋風很快就等來了自己的老師,丁長樂教授。 丁長樂見到楊弋風后,便笑了笑:“你還能找到這個地方,不錯啊,夠雅致的。” 這地方丁長樂其實來過,但沒說破。 楊弋風就說:“師父,是科室里的一個有意思的人帶我來的。今天辛苦老師您跑這么一趟了,我現(xiàn)在,覺得心情好多了。” 丁長樂就拍了拍楊弋風肩膀道:“心情好些了就行,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其實快樂最重要。” “其實我們不管怎樣,最后還是會以物理的方式,回歸到自然。我們身上這些無機物和有機會堆積在一起。” “其實就是結(jié)合起來,支撐了我們這一輩子的意識這么一段時間。” “我們該享受這段時間,去尋找快樂,而不是糾結(jié)于一事一物。” 丁長樂作為教授,看過的東西太多,特別是醫(yī)生,生老病死,那簡直太常見不過了。家長里短,鄰里關(guān)系,干架,母慈子孝,大不孝,都見識過了。 久病床前無孝子。 自然,丁長樂也有自身對生命的體會,只是他一直覺得自己的體會,太老了,有點不太適合楊弋風這樣年紀的人。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