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沒有誰會預料到什么時候來個急診,自然不可能二十四小時隨時準備著,等待病人的來臨! 而且,這兩個病人是生命體征垂危,到不了目的地醫院,臨時就近被拖來八醫院的,也沒有提前通知交涉。 就更加不好提前預備了。 “那就只能這樣了,杜主任。” 杜浩然緊接著壓低聲音說:“這兩位同志是被刻意復仇的,他們是非常值得尊敬的,我們無法避免傷害的發生,我們能做的,是盡量把他們留下來。” “而且他們還掌握了關鍵信息。” “不過現在說這些都不重要了。” “盡人事,聽天命。” 杜浩然這幾句沒由頭的話,毫無邏輯毫無意義,純屬是感慨之下的瞎逼逼。 曾毅只聽到了復仇二字,便明白了七八分了。 具體的事情經過緣由,此刻都不重要了,受傷已成為既定的事實。 那么,如今的拯救,把人搶救過來,才是第一要務。 曾毅都沒打電話叫自己的學生,馬上就地打車就往八醫院趕去…… 十五分鐘后,曾毅匆匆來到手術室的時候。 就被告知,其中一個病人,在中轉到手術室的途中,已經是喪失去了生命體征。 如今雖然在手術室里全力按壓搶救,但結果如何,未曾可知。但肯定不會太樂觀。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即便曾毅見慣了生死,也不禁內心稍稍一顫。 然后直接跑向了還有生命體征的那個手術間—— 進去之后,就看到了吳蕊,此刻已經是快速地打了誘導麻醉,完成了氣管插管,而且麻醉科的另外一個副主任已經是開始了給病人的維持麻醉。 曾毅沒打擾吳蕊,而是看著多個科室的手術醫生,此刻如同是機器人一般地瘋狂運作起來。 在開始消毒之前,各個科室的人便開始了各自分屬范圍內的臨時填塞紗布的取出。 清創之前,徹底的清洗是極為有必要的。 不過,就在董千盛和王耀翔兩人剛好把大腿及上臂的紗布揭開一角時,頓時。 兩道血花狂飆而出,直接噴了兩人一臉,濺射的血點,更是灑到了其他人身上去。 董千盛和王耀翔兩人當機立斷地雙手用力,直接把紗布蓋壓而下—— 也顧不得臉上的血珠在往下流淌,臉色大變地說:“陳主任,這兩個病人有大動脈的損傷,得你們專科派人來處理解決啊!” 八醫院沒有專門的血管外科,由普外科的肝膽胰外科來兼任。 平日里遇到了小的血管損傷,骨科的人就相應地一并進行處理了,但是這種大動脈的損傷,說實話,董千盛和王耀翔當即慫了。 這tn的砍人的人貌似看準了地方下手似的,挑選地傷口處,竟如此之巧地就在了股動脈和肱動脈處! 這種大型的血管損傷,董千盛馬上就慫了,不敢再進一步處理,死死壓著創口。 陳立偉此刻神色也已然大變。 剛剛這一幕,他已經看到了,心里雖然暗恨此刻董千盛直接把風險丟給他們科,但也沒辦法。 骨科是骨科,八醫院沒血管外科,而心血管外科幾個字又正好寫在他們科室,他也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我們主任馬上就到手術室了,等會兒他來想辦法吧。” 陳立偉不敢托大,也不敢自行處理,只能交給更上級來頂壓力。 而且,其實他們科,很少很少接觸血管損傷的病人,更多還是以肝膽胰損傷為主。 他如今只一個人,腹部探查要做,上下肢的血管也要繼續的話,劈開都不夠。 即便是夠,陳立偉也不敢上手。 …… 很快,骨科的主任醫師嚴駭涵、李長宏,血管外科陳立偉的上級,也是血管外科的主任,黃石南,就到了手術間。 各自拉了自己的人,聽取了匯報之后。 三人的臉色當即就都是一變。 李長宏首當其沖地說:“黃主任,我們骨一科這邊,本身的創傷并不致命,主要還是血管方面的問題啊。” 嚴駭涵也點頭:“我們骨二科也差不多,股動脈損傷,得及早處理。” 黃石南此刻臉色稍稍有點兒發白,心里把嚴駭涵和李長宏二人罵得他媽都不認識了。 可李長宏和嚴駭涵講的也沒錯,急診外傷病人,除了血管損傷,神經損傷和單純的軟組織切割傷那能要了命? 黃石南此刻也就苦笑著,對眾人道:“我們科還有剖腹探查要做,現在有上下肢動脈兩處問題,我一個人也完全處理不過來啊。” “而且,說實話,我們科室的血管外科,本身就是掛個牌,這樣的大動脈損傷,術前沒有任何輔助檢查來確診,我們科是解決不了這個問題的。” “要么咱們大家一起等我去請人過來做手術。” “但病人肯定等不了這么久。” “要么就直接出去和人談截肢吧。”黃石南此刻也是發了狠,直接就認了慫。 病人并不是血管外科要推入急診手術室的,如今兩處都是大動脈損傷,我們科處理不了,提前也沒個預警。 我們能力有限,這個診斷不是我們意向要解決的。 你們骨科也別想就這樣躲過去。 嚴駭涵愣了,眼露異色,看向了黃石南:“兩條腿都截了?一條都不保么?” 黃石南則道:“你看下患肢遠端的血運?” “近心端大動脈損傷時間超過一定的時限,傷口遠處的動脈就會產生凝集栓子,這也是人體的自保反應,盡量先供應頭部和心臟的血液,加快了周圍循環的血液凝集系統。” “我便是把受傷的動脈處縫了起來,也無濟于事!” “這種急診外傷導致的栓子,我們科做不了這樣的手術。要么就等能做的人過來,要么就是冒險把病人轉出去。要么就截肢,把動脈扎起來。”黃石南也是當機立斷地直接認慫。 而黃石南這話一出,其他人的臉色立刻大變。 麻醉醫生吳蕊此刻心情格外煩躁,她這邊冒險給病人的麻醉打足了,這邊的手術醫生說手術進行不下去,要把病人轉出去。這可害得她不淺。 麻醉狀態,病人要如何周轉出去?她全程跟著? 要想醒麻醉到可周轉的地步,那得等多久? 她的本意是手術后直接送重癥監護室的。 “你們外科要趕快處理啊,病人如今的生命體征已經極為不平穩,我們好不容易才撐起來的。如果再耽擱時間的話,那我也不一定保得住現在的生命體征了。”吳蕊就開始催促。 黃石南繼續搖頭:“沒辦法,我的建議就是直接截肢,先暫時保命再說。” 把問題直接丟給了嚴駭涵和李長宏。 嚴駭涵和李長宏二人聽了黃石南的話,神色猛地變了變,暗罵了黃石南一聲老狐貍,直接要脫他們下水。 這截肢的手術倒是蠻簡單,只是截肢之后,未必就能保住患者的性命,反而搞得四肢離斷,這到時候如何與病人的家屬交待? “好!黃主任,你是血管外科的專家,我們聽你的。”嚴駭涵倒是十分果斷。 既然黃石南講要截肢,處理不了血管的問題,那就截肢好了。至于命能不能保住,也不是嚴駭涵一個人說了算事。 “黃主任,我們一起去找病人家屬談話吧……” 五分鐘后。 黃石南和嚴駭涵李長宏面前的一位穿著制服的中年男子就怒火彌漫整張臉地拍起桌子。 “你們要把手和腳都截肢了,一條都不給留啊?” “這截肢之后,就算命保下來,那他以后還怎么活?”怒目瞪得珵圓,好似一口能把黃石南三人給吃掉似的。 黃石南就解釋說:“不能再猶豫了,現在病人的情況很復雜,四肢動脈損傷,不排除有血栓的可能性,我打電話請了血管外科的專家過來,但未必能支持到那個時候。” “湘南大學附屬二醫院血管外科的舒教授說,最快也要兩個小時才能出發。” “而且他還說,來了也未必能。” 黃石南的話,頓時讓這個病人的領導,頓時氣得頭皮都麻了:“兩個小時后才能出發?你們他娘的找的是什么人?好大的排場啊!” “他怎么不等著人死了再過來收尸呢?” 朝著黃石南就發火。 把帽子取了下來,露出了地中海,然后砸在了桌子上以發泄內心的怒意。 黃石南深吸一口氣后,就耐心解釋說:“舒教授是湘省血管外科最頂級的教授,即便是全世界都有一定的名聲,附二的心血管外科水平,一直都是國內前沿的。” “舒教授現在正在手術臺上,我們是恭請他來會診手術,又不是要求他過來,舒教授能放著自己病人的手術不管?” “那除了他整個湘省就沒人了么?” “非得要這個大牌教授?”對面的中年地中海逼問。 “血管外科有人,但是我打電話過去,敢過來的幾乎沒有。”黃石南語氣爍爍,堅定地回道。 “如果您能找到敢來的人,可以親自打電話問,我把湘南大學附屬醫院到三醫院和省人醫這幾個血管外科的專家都請了一遍,目前只有舒教授說愿意過來看!” “這不是過家家,來個人就行的,如今的情況,十分危險,病人也未必能夠等太久。” “如果不截肢的話,這些大教授都沒什么比較好的辦法,那我們也沒更好的辦法了。” 地中海語氣一滯,但職業決定了他的注意力十分敏銳。 湘南大學的教授們,不愿意過來,這可不是隨意能胡謅的事情,后面他一打聽就能打聽得到。 便又追問道:“什么叫幾乎沒有?你說清楚點,除了舒教授,還有沒有其他人?” 黃石南點頭:“有,湘南大學附屬醫院的金教授說有這個人,但是他也找不到人現在在哪里,他在幫忙聯系。” “那你們還愣在這里干什么?去找人啊!” “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個兄弟,他們現在掌握著非常重要的線索!” 黃石南便只能硬著皮頭說:“這位領導,你講的我都不懂,也不明白,我只知道,他現在的情況非常嚴重,不管他是掌握了什么重要的線索,如今仍然命懸一線!” “如果不盡早處理的話,人就沒了,一切就都成空了。而且時間耽誤不了很久,我希望能夠和你們能夠和病人的家屬取得聯系,聽從一下他們意見。” 地中海當時就火了,雙目通紅著,看著黃石南: “我怎么聯系?他就一個奶奶,今年八十了。他父母,也是我的戰友,現在躺在地下,你敢去找他們嗎?” “如今他才二十一,未婚無子。他叔叔也死了,比他爸去的還早,沒有姑姑。” “和舅舅家幾乎不來往了。” “一門忠烈!~” “我命令你們,無論如何也要把他搶救過來。” 黃石南和嚴駭涵等人的神色當即又是一變,壓力給到了黃石南身上。黃石南只能咬牙說:“我們也只能盡力而為。” 正說著,黃石南就接到了來自湘南大學附屬醫院的金教授的電話,然后也顧不得其他,當面就接通了。 語氣極為尊敬:“喂,金教授,我是黃石南,對不起,打擾到您了。” “哦,聯系方式找到了?發我手機了?”黃石南立刻大喜過望。 “他不愿意來嗎?”但馬上,語氣就變得古怪起來。 “好的,我知道了。” 黃石南掛斷電話后,便臉色有點不太自然地對地中海說:“現在沒辦法了,金教授推薦的人也說沒把握,不敢過來,只能截肢了。” 黃石南聽到的是不愿意,可也只能這么硬著頭皮對地中海匯報。 “什么他娘的東西?”地中海當時就怒了。 “不愿意來?不愿意來他當什么醫生?” 黃石南馬上說:“楊醫生不是不愿意,是覺得沒把握!”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