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近有蔡東凡,年近知天命之年,已經成為主任,拿到了正高職稱。 仍對成為副教授念念不忘,仍對可以進行教學手術而自喜著。 遠有楊弋風,少年天才,雖脾氣古怪,孤傲幾近無邊,但楊弋風仍是有自己的實力擺在那里。 可以說他也和自己差不多,頂著天才的光環,在很多人面前都溜達了一圈。 甚至擁有過后,才對一些東西就沒那么感興趣。 哪里像周成這樣,明明站到了比較高的位置,仍能做到如此沉穩、滴水不漏的? 如此想來,周成真滴是個妙人啊! 羅云如此想著,走入了手術室。 心思仍在攢動。 說實話,羅云自打進八醫院而來,雖然一直都有跟著蔡東凡學習和接觸創傷外科,也憑借自己的天分,把自己的手術水平,拔升到了一定的程度。 不說比得過蔡東凡吧,但也差不了很多。 可羅云的思維和興趣,早已經固化在了關節外科那個圈子里去了。 暫時還沒能完全跳脫出來,游刃有余地進入到了關節外科亞專科后,再回到骨科這個大圈子,放開的施展拳腳。 羅云很清楚,自己是在關節外科的這個圈子里,陷入得有點深。 這就好比,假如說,骨科是一顆比較大的蜂窩狀的球的話,那么,這個球便可以大范圍地分成,創傷、手外、關節、運動醫學、骨病這么幾大板塊! 每一個板塊相互又緊緊地糾纏著。 而關節外科亞專科里面,又有很多種分類——關節置換、關節翻修、關節塑形、關節保護、關節矯形、關節脫位復位、關節…… 等等大小不同的坑,雖然相輔相成。 但自己的老師,已經集大成,在復雜的關節翻修方面,造詣很深。然后羅云就跟著自己的老師,第一步就先踏進了復雜關節翻修及少量的關節置換這個坑里面。 深入而不能自拔,羅云尚未能夠完全把這個坑給捅穿,從背面出來后,再次回頭來看骨科這個蜂窩,思維就正好卡在了最中間。 在學習骨折手術的時候,都會有意無意地往關節翻修這方面套…… 相當于是思維稍稍有點僵化,他自己若是繼續跟著自己的老師,估計再有幾年,就覺得自己必定能把自己進去的那個洞給打穿,然后整體地來觀看這個蜂窩。 但現在還不行,思維暫且被僵化住了,又沒有新的關節外科病人供給他練手和學習的話。 單純看文獻,觀摩其他的手術,而不主刀,相當于練功不練招,屬于白練的范疇。 可讓羅云稍微有點想不通的事情就是,自己都陷入了一個洞里面,暫時出不來,這個周成,到底是咋整的,他怎么好像關節脫位的手法復位也能弄,骨折也做得這么好? 這是讓羅云頗為不解的地方。 羅云覺得,如果自己現在半道中途轉了骨折的話,恐怕在骨折這個領域,也只是淺嘗輒止,在關節外科方面,現在也到了頂,因此必須盡快地把自己解放出來。 …… 羅云思考了一會兒,還是放棄了內心的想法,然后趕緊脫掉手套下臺,去找蔡東凡了。 他覺得自己必須要和蔡東凡好好談談。 不然的話,如果蔡東凡真的信了,他在骨折髓內釘內固定術這一塊,搞到了天花板,能夠做教學手術! 然后再私下里去接個什么做示范教學手術的活兒,那可就真完蛋鳥! 會丟到菜姥姥他家去。 羅云覺得自己被夾在中間,簡直太難了。 這一屆上級上級不好帶! 下級? 有周成這個b在,更加不好帶。 我tm上不去下不來,嘎住鳥! …… 另一邊,向海濱頗為熱心地把楊弋風帶進了神經外科的手術室。 踩開門的那一會兒,里面主刀的人往門口看了一眼,馬上就認出了向海濱。 “海濱?你這個月不是輪出去了嗎?現在在哪個科室?”手術臺面上的一個人就道。 向海濱便對說話的上級說:“崔哥,我這個月在骨科輪科,那邊手術搞完了,就過來玩一下。” “這位是骨科的一個兄弟,說好奇我們神經外科的手術,所以我帶他過來隨便看看。” “崔哥,你們忙你們的。”向海濱忙微微躬身解釋,也是看到了謝崔正有意無意地盯著楊弋風看。 向海濱這么一說,崔哥便不多說話了。 然后,向海濱就向手術臺走近。 楊弋風則是去了閱片器面前,看了患者的頭部ct與mra片子去了。 mra是磁共振血管造影…… 向海濱見怪不怪,索性直接走到了手術臺旁,看起手術來。 比起骨科的手術,向海濱覺得神外的手術簡直有意思多了,這臺手術應該是動脈瘤夾閉術…… 此刻已經開了顱窗,謝崔正帶著人拿著顱內窺鏡在找著進往顱內動脈瘤的位置呢。 楊弋風看了會兒片子后,就走到了手術臺旁,看了一會兒謝崔正正在進行的操作,便壓低聲音說:“你可以再往左上方向的腦溝,往里面探一探。” 楊弋風的開口,讓謝崔正愣了愣,抬頭看了一下楊弋風。 覺得好莫名其妙。 向海濱整個人傻了。 媽耶,這個人有毛病吧,在骨科的時候,戰戰兢兢、畏畏縮縮、一言不發。 一來神外科,你還開始大顯神通、重拳出擊呢? 神經病發了? 謝崔正理都沒理楊弋風,繼續再找著,動作很輕柔。 自然是輕柔的,大腦非常脆弱,哪里經得起摧殘,稍不注意,病人就可能遺留下不可逆的功能缺失! 那后面可就無比麻煩。 這得心細才行。 動脈瘤,未破裂,產生癥狀前。 是需要耐心地找到動脈瘤的隆起部位,將其夾閉后,便可緩解病人現在的頭痛及改善功能下降、異常感覺等癥狀。 動脈瘤操作的關鍵點,并不在于開關顱,而就是在于精準地找到動脈瘤的位置,并且不對大腦的皮質帶來傷害。 可由不得信一個向海濱這個毛都不懂的人帶來人的話,他一個骨科的木匠? 懂什么? 以為這是骨科嗎? 敲敲打打試一試,不行重復再一次? 不行咱們再重新復位? 楊弋風見謝崔正不信,也不多說話。 不過,過了十幾分鐘,謝崔正仿佛是往里面深入了一點,發現自己的入路,好像是真的選錯了,深入了溝回很深位置,都沒找到血管瘤。 于是便準備再找一個接近的點,然后下意識地去到了楊弋風剛剛講的點。 才稍微剝開一點腦溝回…… 便看到了有點紅紅胖胖的動脈瘤,躺在那下面。 于是,謝崔正馬上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抬頭往楊弋風的方向看去。 瞎貓雖能碰上死耗子,可瞎貓的結局大多都是餓死。 臺上的人,也是如此。 楊弋風見謝崔正看向自己,目光復雜。 這才道:“我以前跟著湘南大學附屬醫院的劉宣瑾教授在神經外科待過一段時間。我叫楊弋風。” 楊弋風說完,便轉身走了。 “欸!等…”謝崔正話還沒來得及講完,楊弋風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了手術間門口。 而謝崔正則在楊弋風說完這話后,嘴角喃喃道:“跟我師父待過一段時間?師弟?” “楊弋風?” 正要問,可看到楊弋風已經往手術室外面走了,便轉頭問此刻已經傻掉的向海濱。 向海濱的手腳不自覺地微顫起來…… 2樓的更衣室。 楊弋風正在換衣服的時候,蔡東凡帶著羅云等人走近,然后左右看了一圈,問:“弋風,海濱呢?” 今天是科室里這個月臨時小組組建的第一天,自然得稍微小小的意思下的。 向海濱和周成等人又要開始一個月的下級管床工作,很累,相當于是犒勞餐。 月末也要有! 但上個月請客吃飯的次數不少,因此月末特意準備的月末慶賀餐就沒特意去組建。 楊弋風就說:“哦,海濱去了神經外科那邊,可能有點事吧,就沒跟我一起下來。” 羅云聽了這話,馬上翻了翻白眼。 他肯定,絕對不是楊弋風說的這么回事。 向海濱都是楊弋風被帶出骨科的手術室的,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何要去神經外科,但人沒回來,肯定和楊弋風有關。 但羅云沒證據。 蔡東凡就說:“他回神經外科去干嘛?這個月不是來了我們骨科嘛。” “羅云,你給他打個電話。” “月初組內聚餐,還是要喊的。” 蔡東凡心里是有想法的,雖然向海濱是神經外科的規培,以后從事的工作也是神經外科。 你喜歡神經外科,你可以不來骨科,和骨科去神經外科輪科的同志換。 但你畢竟來了骨科規培輪轉啊,來的第一天就跑回老家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骨科把你怎么樣了。 你回娘家去告狀呢。 羅云也就撥通了向海濱的電話。 向海濱接倒是接了,但是說話支支吾吾的,但意思就是說不來了。 看他說話的語氣,羅云估計向海濱是當著神經外科的上級面,接的電話,而且還有點什么事,所以才沒來。 羅云一邊打電話,一邊看向楊弋風,可楊弋風仍然如同沒事人一樣,整理著自己的長袖襯衫。 一本正經。 羅云這才說:“那海濱,你現在不方便的話。我等會兒給你發個位置,你事情處理完了,趕緊來吃飯。” “新來科室的第一天,聚餐人最好還是要到的,大家相互熟悉,后面好開展工作。” 這般后,羅云才掛了電話,然后手動輸入了餐館的地址給向海濱發過去。 對蔡東凡說:“海濱說他們那邊的上級找他有一點點事情,一會兒就過來。” 蔡東凡才點頭說好,可明顯心里是帶著點情緒的。 第一天就跑回了神經外科去,這事情鬧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