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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省醫(yī)院手術(shù)室，林曉曉分娩在即，她滿頭冷汗，呻吟著。床頭的各種儀器紅燈閃爍，醫(yī)護人員都不停地忙著。走廊上，林曉曉的父母坐在長條椅上不停地抹淚。溫國強身著便衣，從走廊盡頭匆匆走來。溫國強拿出證件：“我是省公安廳的。”

    “總隊長……你，你來這兒干什么？王亞東他沒回來過……”林父說。

    溫國強收回證件：“我知道，我不是來找王亞東的，我來看看您的女兒。”

    “你們警方不是說，我女兒跟王亞東的案子沒什么關(guān)系嗎？”

    “是沒有關(guān)系。”

    “那你來干什么？既然沒有關(guān)系，你們怎么還來騷擾我們？！”林父臉色慍怒。林母在旁邊抹著眼淚：“你知道不知道，這件事給我們家造成多大的困擾？我們都是老師啊！走吧，請你們走吧！”溫國強道：“對不起，我可以想到你們?yōu)榇顺惺艿膲毫ΑＮ医裉靵恚讼肟纯茨懿荒軒蜕鲜裁疵Γ€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告訴你們二老和林曉曉。”

    “什么事？還有什么事要告訴我們？我們什么也不想知道！”

    溫國強看著二老，面色嚴(yán)峻：“我知道你們都是黨員，經(jīng)過組織上研究決定，可以將這件事情告訴你們。”林父不明白：“什么意思？黨員和這件事情有什么關(guān)系？”

    “我下面說的事情，希望你們能夠從一個共產(chǎn)黨員的角度去保密。”溫國強看著兩人，“王亞東，是國際刑警的特情人員，是受我直接指揮的。”

    林父和林母都呆住了。

    “王亞東為我們的公安工作做出了犧牲，還有你們—他的家人，也做出了巨大的犧牲。在這里，我代表公安機關(guān)向你們宣布這件事，希望你們能夠保守秘密。”

    “你是說……王亞東是……警察？！”林父愣住了。

    “不是警察，是警方的特情，也就是俗稱的臥底。王亞東是在我的直接指揮下行動的，直接一點兒說—是一個好人。”

    “他……他不是通緝犯？”林母看著溫國強。

    “王亞東是一個冒著生命危險，為公安部門工作的特情。”

    “他……他在哪兒？”

    “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們。”溫國強說，“但是作為他的直接領(lǐng)導(dǎo)，我有義務(wù)來探視你們，并且在這個特殊的時刻提供幫助。”林母的眼淚出來了。林父看著溫國強：“我們不需要什么幫助，只想這個家能夠團圓！警察同志，請問他什么時候能回來？”

    “他的任務(wù)還沒有完成，現(xiàn)在我也不好說。記住，他是一個好人。”

    “有你這句話，我們心里舒服多了……”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們盡管提出來，我一定盡力幫忙。”

    “哎，不要，不要！我們?nèi)笔裁矗课覀內(nèi)钡闹皇且粋€和睦的家庭罷了，現(xiàn)在你也給不了我們，他是不可能現(xiàn)在回來的……我只想問一句，他……我的女婿，他安全嗎？”

    “我不能欺騙你。你們的女婿，他在犯罪集團的心臟戰(zhàn)斗。我不能確保他處于安全的狀態(tài)，但是我們會盡一切努力保護他。”溫國強看著兩位老人，“他很機靈、很能干，一定會沒事的。”林母的眼淚涌出來，點點頭。

    “哇—”孩子的啼哭聲傳來，幾個人急忙跑到門口。護士抱著嬰兒：“是個男孩！”滿頭大汗的林曉曉露出疲憊的笑容，林母喜極而泣。溫國強松了一口氣：“謝天謝地！”林父轉(zhuǎn)身握住溫國強的手：“謝謝你，同志！今天我們家是雙喜臨門啊！我有了外孫，而你又來告訴我，我的女婿不是罪犯，是個功臣！謝謝，謝謝……”

    “他當(dāng)然是功臣，是深入虎穴的英雄。”溫總拿出一個信封，“這個，你們……”

    “不不不！不需要！我們不需要……”

    “這是王亞東破獲案件的獎金。我知道你們不需要錢，但這是他應(yīng)該得到的。現(xiàn)在他不在，就委托二老收下吧。”

    林父顫巍巍地接過來：“我們什么時候能把他是好人的事兒，告訴親戚和朋友？”

    “現(xiàn)在還不能，等他回家的那天吧。”

    “他什么時候回來？什么時候回來？”

    “等到案件全部告破的那天吧！今天我告訴你們這件事，是希望你們不要背負這個沉重的心理負擔(dān)，但是對你們面臨的窘境沒有任何幫助。為了他的安全，我希望你們保守這個秘密。還有，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林曉曉。”溫國強說。林母說：“為什么？那是她的丈夫啊！”溫國強說：“這是組織的決定。林曉曉年齡太小，不一定能保住秘密。你們都是黨員，該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林父點頭：“我明白了……”

    “母子平安，我就放心了。我還有工作，就告辭了。”溫國強后退一步，敬禮。老夫妻含淚看著。

    2

    大海上，風(fēng)和日麗，幾艘破漁船正緩慢地行駛著。蝎子和王亞東坐在船頭，察猜站在旁邊，周圍是十幾個海盜。虎鯊拍著蝎子的肩膀：“好，蝎子！現(xiàn)在有你的加盟，我真的是如虎添翼！有我的一口，就有你的一口！你放心，我們這兒是天高皇帝遠，誰也管不著！”王亞東環(huán)顧四周，心情復(fù)雜。蝎子笑笑：“虎鯊，沒想到最后是你收留了我啊！”

    “咳，說這些干什么？從來就沒有什么救世主，也沒有神仙皇帝！這不是你以前教我的嗎？窮不幫窮，誰幫窮啊？在這兒，我是老大，你就是老二！你放心，咱們在一起，這一片海域那就是橫掃啊！”虎鯊狂笑著，海盜們舉起武器叫嚷著。蝎子笑笑，喝了口酒。

    王亞東苦笑：“沒想到真的落草為寇啊！”察猜面色陰郁：“這一生，就要這樣度過了嗎？”王亞東看他：“那你還想怎么活呢？”察猜無語。

    “我們早晚都會死于非命的，像我們這樣的人，活一天就是賺一天。”蝎子喝了一口酒。

    3

    飯店大堂，翠芬正在忙碌著。張麗娜過來：“翠芬！”翠芬回頭：“哎！張總！”

    “剛才旅游公司的朋友告訴我，有一個海上游船的新項目，想找一群朋友出海去體驗體驗，同時做個宣傳。參加者有媒體的，也有各行各業(yè)的精英。現(xiàn)在還有兩個名額，我考慮了一下，帶你一起去吧！”張麗娜說。翠芬一臉驚訝。張麗娜笑道：“你這么辛苦，兢兢業(yè)業(yè)的，連休息日都要加班！怎么樣？跟我好好去放松一周，也算放你的大假了！”

    “啊？張總，我……”

    “你什么啊？就這么定了！收拾收拾，明天跟我出海！”

    “謝謝張總！”翠芬鞠了一躬，轉(zhuǎn)身跑了。張麗娜笑笑，向辦公室走去。

    翠芬哼著歌，在宿舍收拾著。她想想，拿出手機撥打電話。李二牛氣喘吁吁地從基地跑步回來，值班班長苗狼說：“二牛，你的電話！”李二牛笑著拿起來：“哎！俺從訓(xùn)練場跑回來的！喂？”

    “二牛啊！是我！我要跟張總?cè)ズＩ下眯辛耍　?

    “海上？什么海上？”

    “張總說，要帶我去坐游船，去海上玩！”

    “那敢情好！得好好謝謝人家張總啊！”

    “嗯！放心吧，我會的！張總一直很照顧我，還讓我好好跟你過日子，說二牛是好人，別有后顧之憂！”

    李二牛嘿嘿樂：“張總就是好，都知道俺是好人！”翠芬哈哈大笑：“好了好了，掛電話了，趕緊訓(xùn)你的練去吧！”李二牛放下電話，笑笑，轉(zhuǎn)身跑了。

    靶場上，響著“砰砰砰”的槍聲，隊員們在進行運動速射訓(xùn)練。李二牛跑回來，何晨光抬眼：“哎！什么事兒啊？電話都打到部隊了！”李二牛滿臉春光：“俺媳婦的電話！”王艷兵笑：“翠芬？翠芬怎么了？著急結(jié)婚了吧？”李二牛不好意思地撓頭：“哪兒有？！她們老板帶她出海去玩，坐大游船嘞！”何晨光想著什么，李二牛看他：“咋了？你想啥呢？”何晨光笑笑：“沒事，可能我聯(lián)想力太豐富了！”

    “你不會想到蝎子了吧？”王艷兵說。

    “還有察猜。”

    李二牛緊張起來：“對啊！海盜！她們不會遇上海盜吧？！”宋凱飛正好回來：“什么海盜？打海盜嗎？pc游戲還是來真的？”

    “沒有沒有，瞎聊呢！”何晨光看著他說，“你打完了？”

    “對啊！該誰了？”

    “我。”王艷兵起身，拿著武器過去了。宋凱飛坐下來：“二牛，你怎么愁眉苦臉的呢？”李二牛皺著眉：“俺媳婦要是遇到海盜咋辦呢？”

    宋凱飛嗤地一笑：“別鬧了！那你趕緊買彩票！海上那么多條船，被海盜撞到的概率不是跟中彩票差不多嗎？你以為誰想遇到海盜就能遇到呢？！”

    李二牛笑了：“聽你這么一說，俺好多了！”何晨光也笑了：“有你的啊，飛行員。”宋凱飛一揚手：“我說的是真的！哪兒那么巧啊？快快快，給口水喝，渴死了！”

    何晨光把礦泉水丟給他，宋凱飛大口喝著，那邊槍聲已經(jīng)響起來。

    4

    夜晚，月牙島上寂靜一片。沙灘邊上，察猜面如死灰。蝎子若無其事，王亞東站在他身邊：“看起來察猜是受不了了。”

    “他會習(xí)慣的。”

    “我們真的就一直在這兒做海盜嗎？”

    “等機會吧，現(xiàn)在我們總得找個安身的地方。”蝎子嘆了口氣。

    “那下一步怎么辦呢？”

    “非洲，只有火熱的非洲是我們?nèi)萆淼牡胤健Ｄ鞘菬o休止的戰(zhàn)場，雇傭兵的天堂。我們休整一段時間，就去非洲。”

    “非洲？”察猜回頭。

    “那塊大陸上的戰(zhàn)爭，從第一場開始就沒有停止過。那里有我們生存的空間，也有我們的用武之地。”

    “我們在那兒，為什么而戰(zhàn)？”察猜看著蝎子。

    “為自己而戰(zhàn)。”

    察猜苦笑：“雇傭兵……我真的做了雇傭兵。”

    “被國家雇傭，和被獨裁者雇傭，有什么區(qū)別？信仰？榮譽？使命？騙人的幌子罷了—遲早你會明白的。拿了錢、鉆石、金條，留給老婆孩子一個安身之地，這才是真的。”

    “那我們自己呢？”

    “生為戰(zhàn)士，死在戰(zhàn)場吧。”蝎子面色平靜，“起碼你知道，你是為什么死的—為自己死的。”察猜默默地看著大海，王亞東苦笑，沒說話。

    虎鯊在指揮部大快朵頤，這時衛(wèi)星電話響了，他拿起來：“喂？”

    “是我。”

    “有什么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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