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死臥底-《狂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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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先生”雖有些情緒,不過還是上了馬。
馬兒排成長隊行走在這崎嶇的山路上,脖子上的鈴鐺發(fā)出叮鈴鈴的響聲,如果不是這么一隊毒販,倒是一幕讓人賞心悅目的畫面。
“宋先生”騎在馬上,捏著雪茄也不切頭處理,也不享受雪茄的香味,就吧嗒吧嗒隨隨便便抽著,他這樣暴殄天物的抽法會讓內(nèi)行鄙視,不過這也是宋先生的特點。
路上,“宋先生”和平頭男以及其他護送他的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這些人不知道是不是聽不懂他說的話,總之都不怎么愿意搭理他,倒是他自己一路上說個沒完沒了。
騎著矮腳馬走了約莫一個多小時后,天已經(jīng)差不多黯淡了下來,一輪紅日在西邊山下緩緩落下,一路上“宋先生”一直不厭其煩地問:“到了嗎?怎么還沒到?”
每次聽到他這樣問,平頭男總是笑呵呵地說:“快了,就到了。”
天黑的時候,他們趕到了一處碼頭前,這是一個小的河運碼頭,烈日下,河面顯得很寬闊,河水清澈,水流喘急,碼頭很小,連棧橋都是木頭和竹子做的。
“宋先生”下了矮腳馬,問,“還沒到嗎?”
平頭男還是那句話,“快了,就到了。”
眾人在碼頭前等著,“宋先生”已經(jīng)折騰得饑腸轆轆,這時候,一艘采油機船從遠處嗒嗒嗒地開了過來。
船開到碼頭邊停了下來,從船上跳下來一個精瘦干練漢子,他伸手上前,一口流利的漢語說道:“宋先生是嗎?我是來接你的,跟我們走吧。”
“宋先生”打量一下這船,雖是普通的柴油機船,但上面已經(jīng)經(jīng)過改裝。船頭安裝了一桿m2重機槍,周圍加裝了防護鋼板,黃橙橙的彈鏈露了出來,船甲板上還散落著一些彈殼,看樣子他們剛剛開槍了。船上站著一群挎著ak47步槍的人,他們或是抽著煙,或是無規(guī)矩地坐著。
“宋先生”上了船,那個精瘦男子揮手示意給他搬來一張椅子,讓他坐下。接著,便發(fā)了船,一艘柴油機船發(fā)出“嗒嗒嗒”的聲音,船尾冒出一陣黑煙,朝著遠處開去。
天已經(jīng)黑了,兩岸鮮見燈光,陣陣涼風吹來,船頭航向的地方一片漆黑,航燈掃過,岸邊幾只鱷魚露出鋒利的獠牙。
開了不知道多久,“宋先生”有些乏了,躺在藤椅上睡著了,等人喊他醒來的時候,抬手看表已經(jīng)晚上九點鐘了。
他抬頭一看,棧橋外站著一個又矮又胖花襯衫的男子,跟其他人不同,他的花襯衫掖在皮帶下,皮帶上一把柯爾特m1911手槍醒目地露了出來。他的身后,站著一群挎著各式制式武器、身材魁梧的人。
這伙人跟罐頭見過的任何毒販都不同,他們裝備精良:acu迷彩服、奔尼帽,身上掛著m16a2、ar-15、hk416等制式裝備,步槍上加裝了皮卡汀尼導(dǎo)軌,外掛著紅外瞄準、榴彈發(fā)射器,頭盔上的夜視儀、身上掛著的破片雷等等一應(yīng)具備。
如果加上軍銜,你可能會認為他們就是一支正規(guī)軍隊。
“這人是誰?”“宋先生”問。
旁邊的人說:“他就是桑猜先生。”
他遠遠地打量著這個人,個頭不高,身材敦實,皮膚黝黑,塌鼻梁、厚嘴唇,是典型的東南亞人。
“桑猜先生,久仰大名!”“宋先生”挺直了身子,哈哈大笑地走了過去。
“歡迎你,我遠道而來的朋友。”桑猜拱手抱拳,頗為江湖,一口流利的中國話倒是讓“宋先生”吃驚不已。
兩人看似熱情地擁抱了之后,桑猜便用泰語對其他人說道:“收拾一下,準備開飯。”
那些裝備精良的手下立刻讓開一條道路,桑猜伸手引路,帶著“宋先生”朝著里面走去。
“宋先生”環(huán)顧觀察四周,群山環(huán)繞,一處臨水,周圍用竹子搭建起來的哨樓,雪亮的探照燈來回掃過,周圍都是精悍的武裝分子站崗放哨,他們斜挎著步槍,叼著煙。
這里不像是毒販基地,倒像是一個十足的軍營。
不遠處,轟隆隆的發(fā)動機聲音不時傳來,碼頭上裝卸繁忙,一艘艘柴油駁船運進運出。
晚宴已經(jīng)準備妥當,t骨牛排、煎鵝肝、水果沙拉,還有法國波爾多紅酒、哈瓦那雪茄煙等等,看來此人考慮十分周到,連宋先生的愛好都考慮上了,不過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考驗。
桑猜大手一揮,“宋先生,按照你們中國人的規(guī)矩,請上座!”
此人很是狡猾。他能說一口流利的漢語、緬甸語以及泰語,手下養(yǎng)著數(shù)以百計的武裝分子。
桑猜很兇殘,一旦發(fā)現(xiàn)有人對自己不忠,他便會拔出腰間的那把專屬的柯爾特m1911手槍,將那人腦袋打爆。
“宋先生”這一整天都沒怎么吃東西,早已經(jīng)饑腸轆轆。桑猜隨口客套下,他也毫不客氣,大馬金刀地坐到了上賓的位置,大快朵頤起來。
“宋先生,貨在價格上……”桑猜還未說出玩,便被“宋先生”打斷。
“價格的事情明天再談,今天一路上把我可算是累壞了。我先吃東西。”“宋先生”不耐煩說道。
桑猜說完,和后面一個消瘦的家伙對視一眼。
(4)
桑猜看著有些沒禮貌的“宋先生”大快朵頤,他嘴角上揚,手不禁摸在了腰間的m1911手槍上。
啪!忽然,“宋先生”將叉子猛地摔在桌上,頭探到桌子下面,將嘴里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這種沒禮貌的行為激怒了后面那群武裝分子,一群人正欲上前卻被桑猜?lián)]手制止。
“宋先生”拿著桌布擦了擦嘴,眉頭緊皺,臉上十分不悅,“桑猜先生,忘記跟你們說了,我不能吃孜然,剛才的羊肉里面加了一些。”
“宋先生”不能吃孜然這一點,桑猜自然是知道的。羊肉里面加上孜然也是他故意試探,現(xiàn)在看到他這樣表現(xiàn),自己也就放心了。
桑猜略帶歉意地說:“真不好意思,宋先生,這件事情我沒有了解清楚。你們,快把這些收拾一下,耽誤了你吃飯的心情,很是抱歉。”
“宋先生”抹了抹嘴巴,“算了,反正我也吃飽了。桑猜先生,聽說你這里一年能生產(chǎn)幾十噸純度貨,既然來了,帶我開開眼如何?”
桑猜的臉上掠過一絲警惕,沒有說話,倒是站在他身后的消瘦男子說:“宋先生今天辛苦了,我看還是明天再看吧。”
“這位是?”“宋先生”問。
“我的助手,也就是這里的管家。”桑猜說。
他打量著這個管家,個頭不高,大概四十來歲,蓬松的長發(fā)和胡須纏在一起,身上穿著一套草綠色的獵裝,腰里別著一把格洛克17型手槍。
“那好吧。”
“宋先生”沒有堅持,但臉上難掩失望之色。
管家又嘀咕了幾句,旋即桑猜笑著說道:“既然宋先生開口了,那我自然不能駁你的面子。走,去我的廠區(qū)看看。”
說著,他拉著宋先生的手,親切地下了樓,后面一群武裝分子也都如影隨形。
“宋先生”的確開眼了,那些密密麻麻的竹樓中,竟然隱藏著一個如此大規(guī)模的毒品加工提煉工廠,穿著工作服戴著口罩人員來來往往,燈光之下一點點白色粉末被研制出來。
“宋先生”記錄著位置,觀察著周圍的警戒哨卡情況。
桑猜伸出了五根手指頭,在空中晃了晃,臉上洋溢著自豪說:“原料進來之后,我們就開工生產(chǎn),每天能夠生產(chǎn)的數(shù)量可以達到這個數(shù)。按照你們的訂單要求來進行生產(chǎn),你要多少我就能夠提供多少,整個亞洲,恐怕也只有我敢說這么有底氣的話了。”
“嗯,這些機器的電力供應(yīng)能夠保證嗎?”
“宋先生”問道。
桑猜頗為自豪說道:“這一點宋先生放心,我們自己發(fā)電,保證夠用。”
“宋先生”淡淡一笑,心里卻厭惡至極,這幫貪婪的家伙,殘害了多少人,不過嘴上還是說道:“貨源沒有問題我們就放心了。”
“宋先生”又笑著問道:“桑猜先生是什么時候做這一行的?”
桑猜臉上的笑容忽然凝固,他狐疑地看著宋先生,“宋先生”又連忙改口說道:“那個,我的意思是說,桑猜先生是這個!”
他豎起了右手的大拇指,連連夸贊桑猜。
桑猜沒有接著他的話,反而嘆口氣說:“我們不比你們,是提著腦袋干這件事。你也知道,現(xiàn)在各國,尤其是中國對這方面打擊得很厲害,稍有不慎我就會被端了老窩。”
“宋先生”連連擺手,“桑猜先生這里兵強馬壯,別說是警察,就是特種部隊來了都不一定討得到好果子吃。”
桑猜笑了,他拿出手巾擦了擦手說:“宋先生今天一路上舟車勞頓,早點回去休息吧。”
“宋先生”也點點頭,眾人便都回去了。
桑猜的管家將宋先生帶到了一間裝修精致的小屋,里面有軟和的彈簧床,還有空調(diào)。看得出來這是一間待客的屋子。
“宋先生”摘下帽子,將空調(diào)打開,外機呼呼地轉(zhuǎn)動發(fā)出不小的噪音。
他關(guān)上門,先檢查了一下周圍沒有監(jiān)視器材之后,才將自己記錄的位置編號,然后輕輕地叩擊著鑲嵌在皮下的信號器。
他發(fā)送的時候保持著高度警惕,現(xiàn)在自己深入敵窟,稍有不慎就可能導(dǎo)致自己暴露,而一旦暴露,這伙毒販就會再次逃竄,再想抓到他們可就難了。
信息發(fā)送已經(jīng)完成,“宋先生”等待著接收“家里邊”回復(fù)。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家里邊”始終沒有回復(fù),他想要再發(fā)送一次,不過出于安全考慮,他放棄了這樣做,決定還是繼續(xù)等等。
終于,又過了二十多分鐘后,皮下的耳機中傳來長短不一的叩擊聲,他仔細地辨認頻率,這是事先約定的回復(fù),表示“家里邊”已經(jīng)收到他的信息,并且確定了位置。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忽然,砰砰砰的一陣敲門聲傳來。
“誰?”“宋先生”警惕道。
“宋先生,是我。”門外傳來管家的聲音。
“宋先生”開門,管家笑嘻嘻地站在門口,他的旁邊站著一個消瘦的姑娘。
“這是什么意思?”“宋先生”眉頭緊皺道。
“沒什么,桑猜先生怕宋先生晚上太寂寞,所以來給你找點樂子。”管家一臉壞笑。
“宋先生”笑了笑,“桑猜先生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不過今天實在太累了,告訴先生不需要了。”
這時候,管家的臉色藤一下變了,“桑猜先生說了,這是我們的待客之道,無論如何是不能拒絕的。”
“宋先生”掃了一眼那個姑娘,她很瘦弱,看樣子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身上還有些明顯的傷痕,想來要是自己拒絕了,可能會引起對方的懷疑,再說對這個女孩子也不大好。他便說道:“好吧,進來吧。”
女孩怯懦地走了進來,管家又說,“宋先生,你慢慢享受。”說完,便關(guān)上門走了。
“宋先生”看著那個姑娘,她身上僅有兩件著單薄的衣裳,雙手拽著衣角,頭一直低下不敢亂動,胳膊上明顯的傷痕,很顯然她在這之前一定遭到了毒打。
“真是群畜生!”宋先生暗自罵了一句,心里的怒火再次升起。
“你,聽得懂中國話嗎?”
“宋先生”上前,姑娘嚇得猛地往后一縮。
“沒關(guān)系,不要害怕,我和他們不一樣。你叫什么名字?”宋先生觀察了四周,確定沒人之后才用并不熟練的泰語和他對話。
“我叫瓦雅。”姑娘回應(yīng)了幾句,怯懦地朝著床邊坐下,接著開始準備脫衣服。“宋先生”立刻制止了她,他連連擺手,“不用,不用。”
“瓦雅是嗎?來,讓我看看你的傷口。”他讓瓦雅伸出胳膊,查看著她胳膊上的傷口。胳膊上有些清淤,還有幾道皮鞭打裂的痕跡,天氣炎熱,再加上未能及時處理,已經(jīng)開始發(fā)炎。
這里沒有什么治療外傷的藥,他只好隨便撕爛一些床單把她的傷口纏住,并且告訴她不要亂動。
“宋先生”的泰語說得不算好,瓦雅的話又帶著一些口音,兩人溝通并不順暢,不過這并不妨礙理解對方的意思。
瓦雅見“宋先生”不像是外面毒販一樣,便道出自己身世。她說她是被毒販子抓來的,她們村子的人都被抓來了,“他們讓男人去制毒,讓女人去做活,晚上還要陪他們睡覺,稍有反抗的就會被打死扔在河里。”
“宋先生”深吸一口氣,桑猜這群毒販不光制毒販毒傷天害理,還仗著武器精良欺負周圍居民,來的路上他注意到兩邊的民居都沒有什么燈光,看樣子里面已經(jīng)沒人居住了,想必和這群毒販脫不了干系。
不過,這會不會又是一個陷阱?瓦雅會不會是桑猜派過來專門試探自己的?
(5)
“宋先生”愛睡懶覺,再加上舟車勞頓,第二天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
他起來之后,管家便過來說:“宋先生,我們老板請你去吃午飯。”
“宋先生”撓了撓頭,問:“幾點鐘了?怎么都吃午飯了?”
“已經(jīng)十一點了,若是再睡下去,這一天的事情就沒辦法再談了。”管家依舊微笑著說。
“宋先生”點燃了一根雪茄,“你們的實力我們已經(jīng)清楚了,你們的情況我也都了解了。接下來就是談?wù)剝r格了,我和桑猜先生都是爽快人,一頓飯的功夫就談好了。”
“那就好。對了,昨天那個姑娘呢?”助手忽然不經(jīng)意地問道,他注意到屋子里并沒有女孩的影子。
“宋先生”倒是不驚不慌地說:“殺了!”
“殺了?”管家大為驚訝。
“對,昨天跟我磨磨唧唧的,我一生氣就給殺了。”
“宋先生”淡淡地說。
管家自然不相信,他看了看屋子周圍說:“那,尸體呢?”
“順手扔河里了。唉,昨天太累了。算了,不管她了,桑猜先生在哪呢?領(lǐng)著我去吧。”“宋先生”說完,便走出了屋子。
管家盯著屋子里的血跡,扭頭看了一眼宋先生,疑慮又增加了幾分。
……
十二點鐘還沒到,桑猜和“宋先生”已經(jīng)準備開吃午餐了,這并不符合桑猜的生活習慣,他是一個自律性很強的人,每天幾點鐘起床幾點鐘吃飯都極為嚴格,不過為了能夠討好買主,自然也就需要破破規(guī)矩了。
畢竟,最近桑猜的日子不是很好過,各國都加大了對他們的打擊力度,尤其是前段時間想要試著去中國一趟,結(jié)果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損失慘重不說,還差點讓人家摸到自己的老巢來。
那件事情之后,桑猜便警惕了許多,不過自己手底下上百人的人吃馬嚼每天消耗不是個小數(shù)目,尤其是這些扛槍的家伙,自己支付的報酬不菲,要是再不弄點出路,恐怕自己就要餓死了。
此時,中人擔保,一個叫宋先生的人要來買貨。宋先生是真正的幕后老板,手下壟斷著大量的毒品買賣。他說是上次的貨折了,賣貨的中間商進去了,現(xiàn)在那邊幾乎斷貨了,他要直接越過這個中間商,找到他進一批貨。
這對于桑猜來說是雪中送炭,但桑猜還是冷靜下來,仔細思考了一番之后才做出決定。因為宋先生提出了一個值得警惕的條件,他要來他們的生產(chǎn)地看看。
桑猜本想拒絕他的要求,這樣做的風險太大,但眼下他的情況又迫使他不得不去答應(yīng)對方的要求。
于是,桑猜調(diào)查了這個宋先生的背景,也親自確認他的生活習慣,再一點點對應(yīng)。
多方了解之后,才決定讓宋先生到自己的生產(chǎn)地來。
昨天他一路上都在考察這個家伙,現(xiàn)在暫時來看,此人應(yīng)該沒有什么問題,接下來就是談一談價格了。
也正因為此,桑猜改變了自己的飲食規(guī)律,為了特意迎合這個宋先生。
直到中午十一點多,“宋先生”才懶洋洋地起來,他穿著花襯衫,手里捏著雪茄煙,戴著一副墨鏡,一副懶散的樣子,一步步地朝著吃飯的地方踱著步子。
吃飯的地方像是一個觀光臺,四周是粗壯的竹竿搭建而成,頭頂上幾個吊扇不知疲倦地攪動著渾濁的空氣,一條從山上流下的溪水從這里蜿蜒流過。
桑猜和“宋先生”相對而坐,周圍站著一群滿臉戾氣、肩挎ak74u、m16a2等制式武器的毒販。
餐桌子上鋪著干凈潔白的桌布,幾個婦女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擺放著食物。
午餐的種類還算豐富,有牛排、土豆泥、雞羊肉,還有當?shù)氐目Х冉堑忍厣澄铮魇呈敲罪垼€有一個籃子盛滿了洗凈的菠蘿、芒果等水果。
“宋先生對我們的生產(chǎn)車間和倉庫有什么評價?”桑猜端起一個高腳杯,晃動著里面如血一般的紅酒樂呵呵地問道。
“一流,絕對的一流!我對咱們的合作充滿了期待。”
“宋先生”豎起大拇指,臉上露出奸商的微笑。
桑猜胖乎乎的臉上也露出笑容,說:“這一點宋先生請放心,我們的貨絕對是最好的。”
他說話的時候拍著胸脯,身上的肥肉帶著條紋襯衫不斷晃動。
“好,價格上我們就按照之前說定的……”
“宋先生”身子向后靠去,竹藤椅被壓得咯吱作響。
桑猜不回答他,切了一塊t骨牛排放在嘴里,他切得十分不考究,把盤子切得吱吱作聲。
“宋先生”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喉結(jié)蠕動了一下,身子向前挺了挺說:“價格上好說,實在不行咱們再談。”
“加五成!”桑猜頭也不抬地說。
“什么?”
“宋先生”幾乎要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桑猜放下刀叉,用餐布擦了擦嘴,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不瞞宋先生,這個價格是高了點。但是我們負責送貨,你們只需要在國內(nèi)接貨就行了。你要知道,現(xiàn)在中國警察和軍隊一直在盯著我們,想要越過國境線就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上次我們折進去了幾十個弟兄,這筆錢不是給我的,是給我身后這些弟兄的。”
桑猜說完,指了指身后那群穿著aug迷彩的家伙,那群人把目光都集中到了“宋先生”這里,一雙雙殺氣騰騰的眼睛刺得人有些不自在。
“這些錢是給他們的,你問問他們是不是這樣?”桑猜又像是一個精明算計的商人一樣斤斤計較地說道:“一條人命才加了不到一成,這樣算下來,價格就不算高了。”
“宋先生”的喉結(jié)蠕動了一下,他謹慎試探說:“桑猜先生,之前我們說好的價格,你漲價我能夠理解,可這個價格實在太高了。這樣的話,我沒有辦法跟下游那些供應(yīng)商交待,到時候他們不買我的貨,大家都沒得做。”
桑猜臉上依舊掛著堆笑,但沒有回答。
宋先生身子向前探了探,試探性的想要再商量一下。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響傳來,循聲望去,原來是一個端著盤子的婦女不小心將手里的托盤打了,盤子里的蔬果散落一地。
婦女趕緊蹲下來拾撿,因為緊張倒是更亂了。
這時候,桑猜站起來走到那個婦女跟前,擺手示意她離開。婦女如蒙大赦,端著破碎的盤子立刻向回走去。
忽然,桑猜拔出腰間的m1911手槍,對著婦女開了一槍。
婦女應(yīng)聲倒下,m1911巨大的停止作用讓血濺四處,紅的白的崩了一地。
“宋先生”看后猛然一愣,一條人命就這么沒了。
兇殘的人他見過,但如此視人命如草芥的,讓他也不禁震驚。這等兇殘的毒販不消滅他還等什么?
“宋先生”的眼睛冒著火,死死地盯著對面的桑猜,不過,理智最終占據(jù)了上風。他清楚,此時自己還不是暴露的時候。
他扶了扶臉上的墨鏡,面無表情地繼續(xù)坐在那里。
桑猜走了回來,將還冒著一縷青煙的手槍叮咚一聲扔到餐桌上,轉(zhuǎn)而對著宋先生道:“不好意思啊,真是不好意思。那盤水果是我特意要請你吃的,可是你看她竟然故意打翻了。壞了客人的心情,該死!”
“宋先生”隨手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白手巾在空中揮舞一下,示意驅(qū)趕了一下彌漫在空中的血腥味。
“你們,把這里清理一下,扔到河里去。對了,宋先生,我這個人很有愛心,河里的那些鱷魚都是我喂的。罪過罪過,這幾天沒有投食了。”
桑猜說完,又拍了拍宋先生的肩膀,“宋先生,價格上你還有什么問題嗎?”
“宋先生”掏出手巾擦了一下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水,接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點頭,說:“那……那好吧,就按照桑猜先生說的價格去辦。”
桑猜的臉上又露出堆笑,“哈哈哈,那就預(yù)祝我們合作愉快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站在他面前的桑猜露出看似憨厚的笑容。
“算了算了,被這個女人攪的吃飯也不安生。咱們來點飯后水果吧?宋先生想吃什么水果,我們這里水果很多很甜,想吃什么都可以給你弄到。”桑猜走過來,對著宋先生諂媚地笑道。
“宋先生”擺擺手,“隨便吧。”
“哈哈哈,還真沒有‘隨便’這個水果。”桑猜放肆開著玩笑,“宋先生”跟著應(yīng)和一下。
這時候,一個人神色慌張地走了過來,他湊到桑猜的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桑猜的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秒,不過轉(zhuǎn)而他又繼續(xù)放肆地笑了起來。
那人說完,便站在了桑猜身后,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宋先生。
宋先生已經(jīng)感覺到了異樣,他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眼前這個人所說的極有可能是和自己有關(guā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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