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霹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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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邊的碼頭寂靜如常,晨霧還籠罩在灰皚皚的海面上,遠遠望去,穿梭似的行駛著的駁船顯得很模糊,只看得見一個個黑影子在緩慢移動。
碼頭的角落處低調地停著兩輛破舊的衛士車,掛著民用車牌,停在前面的那輛車系著一面巨大的國旗,陳大明帶著幾個武警特戰等在那兒。不久,一身便裝的高勝寒帶著同樣換好便裝的隊員們快步走出來。除了身著便裝,卻也是全副武裝——里面套著防彈背心,95自動步槍大背在背后,腰部別著快槍套,里面插著92式手槍。
謝思瀟牽著黑龍出來,看見陳大明等在那兒,一臉輕松地笑:“喲?親自送我們啊?”陳大明看著她,臉上卻沒有笑意,謝思瀟看他:“怎么了?”陳大明沒說話,扔掉煙一腳捻滅,隨后拔出后腰上別著的手槍,拉開槍栓檢查了一下后遞給謝思瀟。陳大明拿著槍的手有點顫抖,謝思瀟看著他納悶兒:“我帶了啊?”陳大明皺眉把槍塞在她手里:“再帶一把,有備無患。”隨即轉向高勝寒:“飛狼同志是吧?這是你們的車,還有你的外交護照。”高勝寒接過來,打開看看,道謝后收好。陳大明一臉慎重地伸出手:“等你好消息。”高勝寒也伸出手:“必須是好消息!”兩人用力一握,彼此都明白這一握的分量,兩人都是帶兵之人,行事也是雷厲風行,客套的話也不再多說。
高勝寒一揮手,隊員們魚貫上車。王星走在最后,追上謝思瀟,壓低聲音問:“你跟他很熟嗎?”謝思瀟斜他一眼:“我戰友,又關你什么事啊?再說就是跟我有什么關系,又關你什么事兒啊?黑龍,我們上車!”王星無奈,訕訕地拉開車門,坐在駕駛座上開車。陳大明和幾個武裝特警面色嚴峻地站在原地,抬起右手敬禮,久久沒有放下來。此時,碼頭上起了風,碩大的吊車在“突突突”地吼叫,伸出的鋼臂在淡淡的晨霧中輕輕晃動。但很快,碼頭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荒原上生長的不知名的草蓬紋絲不動地站立在堅硬的大地上,自然的循環讓它們四季更替榮枯,也正是這種環境才造就了它們堅韌頑強的自然品格。廣袤的荒原上,兩輛車在疾馳,后面揚著兩團昏黃的塵土。空中,兩架武直-10在低空掠過,高勝寒抬頭看天,輕敲耳麥:“獵鷹,你們不要飛得太低,保持目視不可見距離。完畢。”
“收到,我們拉高了。完畢。”駕駛艙里,崔華盾拉動操作桿:“寒號鳥,我們走。完畢。”顧意會意,兩架武直-10迅速拔高。
2
中午氣溫驟升,驕陽似火。l國港口附近的邊防檢查站,周圍用鐵絲網圍成的簡易隔離帶讓這里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沒有一絲風刮過,懸停在半空中的l國國旗無精打采地在驕陽下晃悠。不遠處,兩輛59坦克停在門外,五對負重輪,幾個面色黝黑的黑人士兵戴著坦克軟盔,挎著ak-47的l國士兵黝黑的臉上都是驚恐。遠遠的,有隱約的炮聲傳過來。
在用鐵絲網圍成的簡易隔離帶里,幾十個黃皮膚的中國工人穿著工作服,相互擠坐在狹窄的空間里,瞪著一雙雙恐懼的眼睛,臉上都是絕望無助。同時,被一起隔離的還有一些白色面孔的歐洲人。突然,站在臨時崗亭的哨兵一聲高喊,散漫的黑人士兵們猛地爬起來,嘩啦一聲拉開槍栓。幾乎同時,停在附近的坦克上架設的機槍也掉轉過去。
遠處一片塵土飛揚,兩輛破舊的白色衛士110急馳而來,車頭處鮮艷的五星紅旗像一團燃燒的火焰在跳躍。哨兵連長舉著望遠鏡靜靜地在觀察。
車里,穿著便裝的高勝寒嘩啦一聲拉開槍膛,檢查著手槍彈匣,上膛,關保險,隨后插入槍套。正開車的王星看了一眼后視鏡,不動聲色地問:“打嗎?”高勝寒看他:“打毛啊,談,不要帶長槍下車。”謝思瀟坐在后面:“他們開火怎么辦?”高勝寒面色嚴峻地看著前方的l國港口,想了想:“迎著。狙擊手下車,自己找位置。”
路上,一片塵土飛揚當中,黃寶貴和許飛打開兩側車門,抱著狙擊槍從后座開門滾翻下車,借助彌漫的塵土迅速消失了。
簡陋的檢查站,兩輛白色衛士車戛然停住,哨兵們持槍,警戒地盯著他們。高勝寒明白,此時如果他們有絲毫的其他動作,對方的實彈都會毫不猶豫地掃射過來。高勝寒看了王星一眼,慢慢地走下車,攤開雙手,其他隊員也都慢慢走下車,同樣空著雙手。王星是司機,沒有下車,但藏在方向盤下的手已提著步槍,做好臨戰準備。謝思瀟坐在后排,膝蓋下面也握著短突。
這時,高勝寒舉起雙手,用不太熟練的英語跟對方說道:“我是中國人。”之前拿著望遠鏡一直觀察他們的哨兵連長走過來:“證件?”高勝寒慢慢伸手,取出衣服上兜里裝著的公務護照,遞過去。哨兵連長看了他一會兒,才伸手接過來,仔細檢查著。
“大使館的?你有何貴干?”哨兵連長一口流利的中文。高勝寒有點意外:“你會說中國話?”哨兵連長點頭,但臉上還是冷硬的表情:“我在中國留過學。”
“那就好辦了,我英語不太好。我們的人以前和你們交涉過,那是我們中國的工人,我要把他們帶走。”高勝寒笑著,指了指不遠處被鐵絲網圍住的中國工人。
“他們沒有護照。”
“兵荒馬亂的,他們的護照跟行李一起都丟了。”
“那沒辦法,沒護照就是不能放行。”哨兵連長客氣地說,“我并沒有難為他們,但是按照規定,我不能放行。”
“我們中國人,是來支援貴國建設的,這你很清楚,我們跟誰都沒恩怨。”高勝寒看他,“你在中國有好朋友嗎?”哨兵連長的臉上閃過一絲憂傷:“有,你問這干什么?”
“你想他們嗎?”
“很想,我想我的同學們。”哨兵連長苦澀地一笑笑,“但是我的國家已經完蛋了,我只能留在這兒,等著叛軍來戰斗到底。”
“我很同情你,上尉!我能想到軍人的這種絕望,最后的忠誠。”
哨兵連長瞇縫著眼看著高勝寒:“你不是外交官。”高勝寒笑笑,沒說話。哨兵連長也笑笑:“你是軍人,他們也是。”——哨兵連長指了指高勝寒的身后。
“對,中國人民解放軍特種部隊,我來接我國公民回家。”高勝寒的聲音擲地有聲。哨兵連長點頭:“我明白了,如果我不同意,你可能會殺了我。”高勝寒不動聲色:“上尉,事情還沒到那一步呢。”哨兵連長抬眼,看向那邊山坎上隱藏的狙擊手:“你以為我怕死嗎?怕死,我早就跑了。”
“我們是敵人嗎?”高勝寒看他,輕輕搖頭,“不是,我們為什么要打仗呢?我只是想帶我們的同胞回家!”哨兵連長回過頭,被圈在鐵絲網里的幾十個中國工人眼巴巴地看著不遠處飄揚著的那面小小的五星紅旗,眼含熱淚。他們知道,那面紅色是他們的希望,是祖國來接他們回家的。其中幾個年歲稍大的已經忍不住熱淚滾落,輕輕地抽泣著。
高勝寒的喉頭有些更咽,他眼含熱淚看著面前全副武裝的哨兵連長:“請你幫幫我!”哨兵連長想了想:“你怎么證明他們是中國公民?”
“我可以和他們說句話嗎?”
“可以。”
高勝寒向前走了兩步,哨兵連長伸手攔住,站在旁邊的其他士兵唰地舉槍,瞄準了高勝寒。站在高勝寒身后不遠處的隊員們也是迅速拔槍,王星和謝思瀟也同時下車,步槍短突刷地舉起在手——雙方一瞬間劍拔弩張。
寂靜的港口只聽見一片呼吸聲和怦怦的心跳聲。高勝寒不卑不亢:“怎么?”哨兵連長說:“我只是讓你把武器交出來。”高勝寒想了想,從后腰拔出手槍,遞過去。哨兵連長接過來,看了看他的身后:“現在你的人可以把槍放下了。”高勝寒擺擺手,隊員們慢慢地放下槍。謝思瀟低聲說:“咱們先放槍,他們開槍怎么辦?”
“咱們放不放槍,他們都有坦克。”王星說,謝思瀟看過去,兩臺59坦克的炮塔已經搖過來,黑乎乎的炮筒對著他們的位置。王星輕聲安慰她:“有戰虎呢,不要急。”
3
高空,云層很厚。崔華盾和顧意駕駛的兩架武直-10隱身在云層里待命。駕駛室里,崔華盾對著耳麥:“寒號鳥,我們準備攻擊。”坐在后面的甄大同咂舌:“乖乖,真要打啊?”崔華盾面色嚴肅,手指預壓在發射鍵上:“如果談不攏,可能就沒別的辦法了。”高空下,武直機翼下掛著的反坦克導彈在陽光下熠熠閃亮。
哨所處,高勝寒攤開雙手:“我可以過去了嗎?”哨兵連長沒點頭,一抬下巴:“還有你的狙擊手。”高勝寒沒回頭,舉起右手,握拳。黃寶貴和許飛收好槍,站起來。哨兵連長看他:“你不怕我現在開槍嗎?”高勝寒面色無懼,看著那邊的同胞:“……我只想帶他們回家。”哨兵連長點點頭:“去吧,你證明給我,他們是中國人。”
高勝寒邁開步子,一個人走了過去。雖然他只是穿著便裝,但多年的軍人生涯讓他的身上已經烙進了軍人的作風,步子走得步步生風。被圈在鐵絲網里的工人們心情有些激動,眼巴巴地看著他。
“全體集合!”高勝寒突然高喊,用渾厚的嗓子高喊。工人們一愣,隨即全都站直了,整齊列隊。高勝寒看著面前參差不齊并不能稱為方陣的隊列,一聲虎吼:“立正——”
唰——工人們動作雖然不標準,卻是整齊劃一。
“唱國歌!起來,不愿做奴隸的人們!”高勝寒心中的情緒是復雜的,可能他自己也不曾想到,會在這樣一個場景下親唱國歌。此時,工人們都是昂首挺胸,熱血沸騰,慷慨激昂的歌聲在港口上空回蕩:“起來,不愿做奴隸的人們,把我們的血肉筑成我們新的長城……”雖然沒有音樂的伴奏,但此刻清唱的國歌卻蘊藏著一股無法言說的巨大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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