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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鄧振華除了一顆善良的心以外，還有p228手槍和兩顆黃磷彈。

    張勝戴上墨鏡，背上相機包，把手提箱收拾好放入自己的床底。他趴下用膠帶把手提箱固定在床板下面，然后布置了一顆餌雷。細密的鋼絲連接著一顆高爆黃磷手雷，只要有人試圖拿出這個手提箱，這個屋子的一切都將化為烏有。

    張勝來到大街上，記憶中的巴格達撲面而來。

    6

    laila穿著阿拉伯婦女的傳統服飾，裹著頭巾跟著幾個巴格達婦女走進位于巴格達市區中部的這個孤兒院。在戰爭當中有無數的孤兒，西方民眾對孤兒有著特殊的熱情，所以來自西方社會的援助源源不斷。laila在巴黎的孤兒院也接納了大批來自伊拉克的戰爭孤兒，可是……一個剛剛五歲的骨瘦如柴小男孩告訴她：“我終于逃離了地獄。”

    laila笑著對他說：“你已經遠離了戰爭，這里很和平。”

    “不……我不懼怕戰爭，我懼怕孤兒院。”小男孩認真地說。

    laila的眉頭皺在了一起，驚訝地聽著小男孩講著……

    半個月以后，laila來到科威特—自己一直沒有回到過的傷心之地。在跟以前父親的老侍衛聯絡以后，她還是不顧勸阻執意要前往。已經從科威特警察局退休的老侍衛無奈，只好通過渠道聯絡，跟自己的兒子一起護送laila進入了戰爭亂局的伊拉克。他的兒子已經32歲，是一個優秀的科威特警官，按照父親的指令申請了年度休假。三人開了一輛豐田陸地巡洋艦，出現在巴格達的街道上。laila想去這個孤兒院實地了解，然后把得到的資料在媒體公開，以便喚起駐伊拉克美軍當局和國際社會的重視—戰爭已經爆發，孰是孰非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要挽救這些可憐的孤兒。

    laila化裝成巴格達婦女，跟隨她們進入這間位于城市中部的孤兒院。這里不是美軍的“綠區”，也就是絕對安全區，在這里還有反美武裝的活動，而laila的護照是法國國籍，她還是科威特的王室遺孤，有這兩條已經足夠危險了—反美武裝一旦發現她，后果真的是不堪設想。她不僅是要挾駐伊拉克美軍當局的重要人質，還是伊拉克前政府的仇敵……誰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

    但是laila的性格就是這樣，決定的事情說再多也無益。老侍衛和他的兒子留在了街上，在車里等待。laila身上帶著竊聽器，如果出現意外，他們將拼死進入，不顧一切搶出laila。按照常理來說，做到這一點并不困難，一家侵吞國外援助物資進行黑市倒賣的孤兒院能有什么武裝呢？

    cia的秘密外勤特工響尾蛇可不這么想。

    他戴著墨鏡，身上的攝影背心掛著中國國旗，還寫著“china”，手里拿著尼康d70相機，走在這幢古老建筑的外墻邊緣。他的相機掛著長焦鏡頭，好像一個真正的攝影記者那樣進行拍攝。拍攝街道，也拍攝建筑，拍攝人物，也拍攝風景……

    張勝的照相機鏡頭對準了孤兒院的門口，一組巴格達婦女正在進入孤兒院。

    咔嚓咔嚓咔嚓……

    他開啟的是連拍功能。

    突然，他愣了一下。

    他發現了一雙眼睛，一雙美麗的眼睛……熟悉的眼睛！

    laila！

    她跑到這里來干什么？！

    張勝的腦門兒一下子出汗了，那幾個婦女已經進去了。他拿著照相機觀察四周，緊張思索著。他看見了那輛豐田陸地巡洋艦，也看見了兩個人耳朵上的微型耳麥。這倆笨蛋！肯定不是cia或者伊拉克前政府的情報官員，因為笨蛋到了使用網絡上到處可買到的民用竊聽器的地步！他們是誰？！張勝來不及思考這些了，轉身就往剛才走過的路上快步返回。

    他要去關閉剛剛設置的激光定位系統。

    那個激光定位系統已經開啟，信號傳輸到空中。而從航母上起飛的兩架f/a-18大黃蜂戰斗轟炸機已經攜帶了激光制導炸彈，在迅速逼近這里！幾分鐘以后，這個古老建筑連同那些孤兒，都要化為灰燼！

    這里面還有laila……她來這里干什么？！

    張勝在去孤兒院以前，已經檢查了laila的背景。他知道這個女人真的很簡單，簡單得如同一張白紙。加上她的敏感身份，所以不可能有任何西方情報機關敢招募她—招募一個阿拉伯公主搞情報？瘋了嗎？出事如何向世界交代？何況她在法國長大，除了會說阿拉伯語以外，對中東一無所知！

    那就說明—laila這個傻乎乎的阿拉伯公主，杞人憂天，自己跑到這里來調查孤兒被虐待的情況了！

    張勝滿頭是汗，找到了偽裝成石頭的激光定位系統。他撿起來，快速跑離這個孤兒院。f/a-18大黃蜂的雙機編隊已經開始俯沖，在天空當中顯現出來銀灰色的機身。張勝快步跑著，對著遠處的一片廢墟甩出去這塊石頭。

    石頭被他拋出去幾十米，張勝此刻也掉頭就跑。

    f/a-18大黃蜂戰斗機雙機編隊呼嘯而過，扔下兩顆激光制導炸彈。炸彈打開小翅膀，在地面激光定位系統的引導下撲向大地……

    “轟！”“轟！”

    兩聲劇烈的爆炸，震耳欲聾。張勝被身后巨大的沖擊波彈了起來，他撲倒在地面上抱住腦袋。沖擊波卷著砂石從頭頂掠過，張勝抱緊腦袋被彈起來往前滑了好幾米。爆炸過后，塵土還在飛揚，張勝抬起頭，鼻子都被磨出了血。

    那輛豐田陸地巡洋艦上的倆笨蛋下車就拔出手槍往孤兒院里面沖。

    張勝苦笑一下，想都不要想，死定了。

    孤兒院對面的建筑物廢墟里面，狙擊手開槍了。這是反美武裝的狙擊手，而且是薩達姆敢死隊經過訓練的狙擊手。

    兩聲槍響，這倆顯然是laila的笨蛋保鏢橫尸臺階上。

    張勝吐出嘴里的塵土，看著孤兒院—顯然，laila出不來了。

    7

    劇烈的爆炸讓孤兒院的地面都在顫抖，這讓被震倒的laila撿了一條命，ak47的7.62毫米子彈擦著她的頭頂過去。所有的人都被震倒了，連天花板上的塵土都紛紛落下。對面的反美武裝分子手里瞄準laila的ak47變成了朝天射擊，嗒嗒嗒嗒噴出一條火舌。

    laila抱著腦袋臥在地面上，頭都不敢抬。死亡的恐懼再一次席卷了她的心靈和她的全身，在1990年的那個夜晚，這個感覺如此可怕……

    子彈掃射進她安詳華貴的家，掃射進她的臥室，小laila驚恐尖叫著：“媽媽—”

    但是媽媽沒有回答，回答她的是炮彈……

    窗外轟地爆炸了，花園化為烏有。玻璃一下子碎了，小laila趴在床底下哭著高喊：“媽媽—”

    咣當！門被撞開了，侍衛法哈里叔叔沖進來：“laila—laila—”

    “媽媽—”laila在床底下哭喊著。

    法哈里叔叔二話沒說，掀翻了床。laila驚恐地看著身體粗壯的法哈里叔叔，他渾身都是血。法哈里叔叔抱起laila：“跟我走！”laila掙扎著：“我不，我要媽媽—”

    “你媽媽死了！”法哈里叔叔高喊，“你父親讓我來保護你！”

    “不，我要媽媽—”

    法哈里叔叔右手提著m16a2自動步槍，左手抱著穿著睡衣的laila跑下樓去。整個宮殿都在燃燒，外面的城市也在燃燒。換上傳統禮服的親王臉色發白，左臂受傷，一個侍衛在給他包扎。親王右手提著一把鍍金的史密斯?維森左輪手槍，這是來訪外國元首送給他的禮物。

    “爸爸—”laila哭喊著，“我要媽媽—”

    親王看著laila，眼淚慢慢滑落：“法哈里。”

    “在！”法哈里叔叔回答。

    “走，帶她離開。”親王淡淡地說，“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帶她離開科威特。”

    “殿下！”法哈里叔叔著急地說，“我是你的侍衛長！我不能走！”

    “這是我的命令！”親王怒吼，“帶她……帶我的女兒離開……我要戰死在這里！”

    “殿下！”法哈里叔叔跪下了哭著說，“讓別人帶laila走吧，我陪著您……”

    “不，你最聰明。”親王苦笑一下，“帶她走，遠離戰爭……這里將不復存在……法哈里，這是我給你的命令，難道你要違反嗎？”

    法哈里叔叔流著眼淚：“殿下！殿下！”

    “去，帶她最后看一眼她的母親。”親王看著哭喊著的小laila露出一絲柔情和內疚，“生在王室，是她最大的不幸……薩達姆不會讓她活下來的，帶她走……”

    “殿下……”法哈里叔叔泣不成聲。

    “我命令你！”親王突然怒吼。

    法哈里叔叔立即起身：“是，殿下！”含著眼淚抱著laila公主轉身往后面走去，幾個侍衛守護著一點燭火。王妃臉上蓋著薄紗，已經停止了呼吸。第一次掃射的子彈就打在她的心臟，她沒有痛苦地死去了。

    “媽媽—”laila哭喊著要下去，法哈里叔叔慢慢松開她。laila哭著跑過去，撲在王妃的身上：“媽媽—”

    媽媽美麗的容顏沒有血色，好像睡著了一樣。laila把自己的臉貼在媽媽的臉上，昔日溫暖的臉蛋冰涼無比。laila哭喊著：“媽媽—媽媽—媽媽，我是laila……你看看我，看看我啊……”

    可是媽媽沒有睜開眼……

    法哈里叔叔咬住牙，一把把laila抱起來，提著自動步槍就往外跑。外面已經是槍林彈雨，到處都在打仗，空中交叉著曳光彈的彈道，爆炸美麗如同煙花……但是小laila哭著喊著，距離自己的家越來越遠……

    “讓我們戰死在這里！”親王站起來舉起手槍，“科威特萬歲！”

    “科威特萬歲！”侍衛們舉起自己的步槍高喊……

    t72坦克撞開了宮殿的大門，沒有反坦克武器的侍衛們被坦克同軸機槍無情獵殺。親王站在臺階上，一排機槍子彈把他攔腰折斷……

    “媽媽—”小laila哭喊著，這是她對自己的家最后的回憶……

    而現在，laila臥倒在這個孤兒院的地板上。所有的痛楚一下子浮現出來，她驚恐地尖叫著：“媽媽—”

    兩個反美武裝分子抓著她的長發把她拽起來，準備射殺她。反美武裝頭目卻高喊：“不！留著她，還有用！她是最好的人質！”

    “媽媽—”laila被兩個武裝分子拖著，拖向后面的黑屋子。她哭著喊著，仿佛在一瞬間回到了那個八歲的夜晚……

    8

    “該死的！你是怎么搞的？！”

    代號“蝮蛇”的行動主管在衛星電話里面爆罵。

    張勝叼著萬寶路，冷冷看著200米的孤兒院。那是以前的一個龐大清真寺建筑，因為戰爭破落了。根據cia的秘密情報，那里被反美武裝占據成為巴格達地區的大本營。他們借助孤兒院做掩護，索要西方國家食物和藥品援助，沒有救助孤兒，反而充實了反美武裝分子的后勤倉庫。那里確實有一百多個孤兒，但是都已經皮包骨頭，在死亡邊緣掙扎著。張勝執行這個任務并沒有負罪感，因為駐伊拉克美軍當局顯然騰不出手來救援這些要餓死的孤兒，那需要大量的醫護人員。兩顆激光制導炸彈也許對這些孤兒是好事，可以結束他們悲慘的命運。

    但是……laila，這個笨女人……

    張勝聽著蝮蛇在電話那段咆哮，臉上沒有表情。等到蝮蛇喊完了，他說：“蝮蛇，任務我會完成—我會搗毀那個清真寺！”

    “你他媽的拿什么搗毀？！你以為要海軍協助一次跟你去妓院叫個雞一樣簡單嗎？！”

    “這你別管。”張勝站在廢墟里面，看著清真寺：“我來做這件事情，讓麻雀協助我。”

    “你居然要調度我？！”

    “你他媽的算個什么東西？！”張勝怒了，“坐在蘭利的辦公室里面，動動嘴皮子就讓我們這些人去出生入死？！聽著—要么你按照我說的做，要么你他媽的就等著我回到美國，給你車里扔一顆黃磷彈！你自己選擇，通話結束。完畢。”

    張勝掛了衛星電話，看著清真寺，在緊張思索著。

    片刻，電話又響了。張勝拿起來：“麻雀？”

    麻雀在那邊笑著：“你把蝮蛇怎么樣了？他把自己的電腦都砸了，在那邊還在到處亂砸。完了讓我跟你聯系，說你有新的任務。”

    張勝淡淡一笑：“我給他吃了狗屎。”

    “真有你的，說吧—需要我做什么？”麻雀問。

    “給我那個據點的最準確情報，接駁五角大樓的間諜衛星，傳輸到我這里。”張勝說，“我要24小時不間斷的監控，包括對外通信……越詳細越好，甚至是他們上廁所用什么手紙我都要知道！”

    “那你不用偵察了，他們肯定用的是美國老太太們資助的嬰兒手紙！”麻雀笑著說。

    “我沒有開玩笑，麻雀。”張勝說，“我要打進去，殲滅他們。”

    “你？一個人？”

    張勝看著龐大的清真寺，片刻：“或許……有個無辜的女人在里面，我不希望她死。她是一個善良的人，跟我們不一樣。”

    “你的阿拉伯新情人？”

    “不是。”張勝說，“我和她也是一面之緣，但是我知道—她是好人。”

    “好的，響尾蛇。我馬上去做，你需要什么隨時聯系我。通話結束，完畢。”

    “完畢。”張勝掛了電話，看著清真寺長出一口氣：“世界上很多傻乎乎的笨蛋，你就是其中之一。”

    他抽了一口煙，苦笑：“現在，我也算一個了。”

    9

    laila被關進了一間惡臭的小黑屋里面，不要說窗戶，門上連個縫隙都沒有。laila縮在墻角，腦子逐漸清晰過來……自己不慎自投羅網，進了反美武裝組織的據點。這里壓根兒就不是孤兒院，那些可憐的孩子們……只是幌子。

    laila擦去眼淚，知道自己為什么那么容易就被認出來了。因為來這里的都是反美武裝分子或者是反美武裝分子同情者，這是個固定的小圈子，自己是個完全的陌生女人。她還記得自己一進門的震撼，院子里面躺著幾十個骷髏一樣的孩子，猛一看上去就是……死人……

    但是一個孩子抬起了自己的頭，可憐巴巴地用最后的力氣看著她。

    laila一下子呆住了—怎么會這樣？！本來以為，這里只是侵吞一部分援助物資拿到黑市出售，原來一滴牛奶都沒有到他們的嘴里！這些看上去只有五六歲的孩子已經瀕臨死亡了……laila在長袍里面拿起自己在網上購買的間諜照相機不斷拍攝著，抑制住內心的悲憤，準備交給西方媒體。

    “那是誰？！她在干什么？！”隨著一聲怒喝，laila驚恐地收起相機抬頭。兩個留著大胡子的槍手沖出來，在眾目睽睽之下撕掉了她的面紗和長袍。里面一身西方女性的牛仔服露出來，laila的真實面目暴露無疑。

    竊聽器啪嗒掉在地下，被沖過來的槍手踩碎了。

    反美武裝！laila意識到了危險。

    但是她已經被兩個槍手拉到了大廳里面，一個獨眼龍站在臺上冷酷地看著她。laila被推到中間，在槍手和那些女人圍成的圈子里面。laila恐懼地看著四周，用阿拉伯語說：“我是阿拉伯人……”

    “這是她的相機。”一個槍手把間諜相機遞給獨眼龍。

    獨眼龍看看：“cia？”

    laila搖頭，面帶驚恐。

    “知道我們怎么對待間諜的嗎？”

    laila驚恐地說：“我不是間諜，我……我是巴黎孤兒院的……”

    獨眼龍仔細地看著她，片刻獰笑起來：“laila？科威特親王的女兒？”

    laila看著他，知道自己徹底完了。

    “知道我是誰嗎？”獨眼龍一瘸一拐地走下來。

    laila搖頭。

    “伊拉克軍事情報局上校，伊巴拉！”獨眼龍面露兇光。

    laila搖頭，她確實不知道……

    “我知道你！”獨眼龍笑道，“法國國籍，美麗的阿拉伯王室遺孤！有愛心的科威特公主！上過法國時尚雜志的封面！”

    laila不敢看他，低頭：“我對你們沒有惡意……我也曾經失去自己的國家，所以我理解你們……我只是關心孤兒……”

    “不！”獨眼龍怒吼，“科威特是我們的省份！”

    laila不敢說話。

    “殺了她！”獨眼龍高喊。

    一個槍手舉起沖鋒槍拉開槍栓。

    轟……

    laila驚恐地猛醒，從回憶當中反應過來。鐵門剛才開了一下，丟進來一塊發霉的面包。laila沒有動，她知道自己現在成為了人質。而作為這些反美武裝的敵人，薩達姆政權的科威特仇人后代……她難逃一死，而且會是被斬首，并在網絡上公布于眾。

    10

    “響尾蛇，你的情況可不太妙。”

    麻雀的聲音從耳麥里面傳來。其實不用他說，張勝已經意識到情況不僅是不妙，而且是大為不妙。他看著面前的筆記本電腦，間諜衛星的畫面和各種技術手段得到的情報不斷傳輸過來。他精通阿拉伯語，所以很容易就能通過里面的人物對話分析出來武裝分子大概的人數和位置……還有laila關押的位置……

    大概二百多名武裝分子和武裝分子同情者，一百多個孤兒，還有一個laila。

    確實不是突擊營救的好地方，而且自己的單獨行動根本不可能成功。

    張勝皺著眉頭看著，咬住自己的嘴唇。賓館房間里面已經天色黃昏，余暉灑落進來，張勝的臉上一半是金黃一半是黑暗。他看著清真寺的平面圖和衛星偵察畫面，放下自己的紅藍兩色水筆。

    沒可能的。

    “響尾蛇，我看還是通知駐巴格達美軍司令部吧。”麻雀說，“你無法實施營救……別說蝮蛇，就是眼睛王蛇也不會同意派遣sot分隊前去協助你。他們對營救人質不感冒，何況出現任何隊員傷亡都會暴露cia在巴格達有活動……”

    “等到軍隊下了戰斗決心，laila都死了十個來回了。”張勝說，“她不是美國人，司令部要和法國政府聯絡……這幫官僚會有扯不清的混賬公文，扯皮的時間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三角洲突擊隊進去也就是給她收尸……如果還有尸體的話。”

    “那你打算怎么做？”麻雀問。

    張勝想了想：“麻雀，我可以信任你嗎？”

    “當然！”麻雀爽快地說，“咱們是好哥們兒！”

    張勝低沉地說：“我告訴你我的銀行賬戶和密碼，你幫我提一筆錢出來。”

    “你瘋了？”麻雀驚訝地說，“你別告訴我，我難說會不會拿你的錢去拉斯維加斯了！”

    “聽著，我信任你！”張勝說。

    麻雀沉默片刻，聲音有些顫抖：“響尾蛇，謝謝你的信任。但是你要錢干什么呢？你在巴格達也沒有銀行可以提取現金。”

    “我不需要現金。”張勝說，“你是電腦專家，對嗎？”

    “當然，再也沒有比我更厲害的黑客！”麻雀自信地說。

    “到時候我會給你一個賬號，你以隱蔽的方式轉賬進去。”張勝說，“要不引起任何調查機構的注意，也包括cia—明白嗎？”

    “收到。”麻雀說，“我們通話結束后，我會進入國家安全局的終端刪除我們的談話錄音。他們找不到任何線索，你相信我好了。”

    “好。”張勝說，“現在，我要你幫我再查一個資料。”

    “說。”

    “在巴格達的所有私人軍事承包商。”張勝低沉地說，“所有的！無論是ao（非洲戰略資源公司）的還是黑水的，無論是公司的還是單干的！所有的私人軍事承包商，把他們最詳細的情報傳輸給我！我要進行綜合分析，找到合適的人！”

    “我明白了！”麻雀回答，“五分鐘內，在你的電腦上面。”

    張勝點燃一根萬寶路，資料在緊張傳輸。laila，你這個善良的笨蛋女人……他苦笑一下，看著這些傳輸來的情報資料。他在電腦上輸入三個選擇標準：

    第一，獨立帶隊作戰，經驗豐富；

    第二，思維超越常規，經常不聽命行事；

    第三，信譽指數高，沒有不良吞款記錄。

    敲擊回車，電腦在緊張選擇。幾秒鐘以后，跳出來三張照片和相關資料。分別是瑞典人arvidssonmagnus，美國黑水公司軍事承包商，帶隊在巴格達負責訓練政府保鏢和伊拉克政府新軍隊；以色列人armani（顯然是化名），以色列izo公司軍事承包商，帶隊在巴格達負責訓練伊拉克警察……

    第三個人，是一張黃皮膚黑頭發的面孔，很冷峻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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