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洞穴越深,潮濕感就越重,手電筒的光照在前面形成一條很長的光柱。 他們頭頂上倒掛一排棲息的蝙蝠,黑暗中無數雙細小紅色的眼,陰郁注視著他們。 黃毛覺得有些冷了,摸了摸胳膊,難以想象:“什么玩意啊,神仙洞府就這?就這?說是墓穴鬼屋我都信,像個屁的神仙洞府。” 相處的久了,小絮也多少了解了他的性子,笑了笑:“要真是神仙洞府,就沒那么多事了。” 腳下的泥土都似乎帶上水,他們在一個岔路口,沿著水汽加重的方向走,狹窄黑暗的過道走半天后,終于見到了洞的全貌,以及村長口中那個深潭——以前的靈山之眼。 洞穴落座山底,很寬敞,四面都是天然造化的石壁,現在地上長滿了荒蕪雜草、那口深潭卻百年如一日的呆在那里。村民們就是在深潭邊將妖怪分尸抽血的,隔了百年,黑潭邊血跡依舊未散,爪印掙扎的痕跡也還留在上面。血跡斑斑、劃痕錯亂,依稀可見當初是怎樣殘忍血腥的畫面。 “這水是不會流動的誒。” 希希在這個靈異副本呆了那么久,膽子也變大了一點,湊過去看后驚訝地說。 “不會動?” 她旁邊的馮浩中跟到了她旁邊,伸出手去碰了下,手探入深潭,卻仿佛是進了黑色的淤泥中,一股力量在慢慢吞噬,扯著他下墜,嚇得他臉色一白,趕緊收回手。 希希疑惑道:“你臉色好差,感覺是什么樣的?” 馮浩中臉色很難看,靈山上被兩個女生所救,又被林鏡狠狠打臉后,他氣焰消了不少,皺眉跟希希道:“你伸手別去試,這潭很古怪。” 希希遲疑:“好的。” 林鏡手電筒在潭的旁邊照來照去,說:“畢竟是過去的靈山之眼,那肯定是古怪的,找找當初村民看到的那行字吧。” 這才是他進洞來的目的。 石壁上長了層苔蘚,林鏡拿根木枝扣扣刮刮半天后,終于在洞壁的中央位置,看到了那行字,字跡深鑿進墻壁里,一撇一捺都透露出遠古神秘的力量。 “靈山之魂護靈山之眼,世世代代,寸步不離”,下面跟隨著一行小字,介紹靈山之眼,“通陰陽兩界,渡生死之門”。 林鏡輕輕地嘆息一聲,生死之門啊,終于.......折騰那么多天,頭一回見到了題目。 真如如村長所說,那守護靈山的怪物已經化成灰,意識存在也是變幻莫測,那么尋找生死之門如同大海撈針。 他們再一次陷入了僵局。 回到村長家,村長一臉嘲弄地看著他們無功而返,幸災樂禍哼著小調。完全意料之中的樣子。 跟他們徹底攤牌后,村長啥都懶得隱藏。二樓完全開放,家里稻草人隨便走、鬼四處飄,有時候打開門就是一個頭掉下來。穿壽衣的老頭棺材躺久了腰酸背痛,無時無刻不在活動筋骨,不是趴在天花板上,就是趴在床上和柜子里。 恐怖的氛圍把黃毛整個人搞得快要炸毛,日夜難眠,精神萎靡,黑眼圈非常嚴重。 村長前幾天不知道被氣了多少次,現在反而悠閑起來,干癟的手拿著勺子喝粥,無視他們一群人懨懨失望的表情。 哪怕吃飯的時候也不安生,一個瘦長的稻草人躲在桌子底下進食,咔咔咔,發出古怪地咀嚼聲。 黃毛崩潰抱頭:“祖宗,我叫你聲祖宗行不行,你讓這些玩意都回二樓行嗎,求你了祖宗?” 村長可算是出了口惡氣,陰桀地看他一眼:“不能。這是我家,你愛住住,不住滾。” 黃毛:“.......” 馮浩中膽子倒沒那么小,他煩躁的是另外的事:“靈山之眼現在全靠運氣的話,那根本就是不可能找到的啊!” 離七日之期只剩下一天了,再找不到那就是功虧一簣,《求生者》最變態的地方就在于,失敗扣分比成功加分還要狠。這根本不是一個花的時間越多分就越高的游戲,每一局都非常重要。 村長牙齒不好,喝粥的時候默不作聲,等喝完才慢悠悠說:“年輕人,多動點腦子不好嗎?” “.......”這還嘲諷起人來了! 馮浩中氣得想上去和npc拼命。 村長放下碗筷,看了眼林鏡。 和其他人焦慮煩躁的神色明顯不同,林鏡在安靜乖巧地吃東西,反正無論情況怎么樣,在吃和睡這兩件事情上他都不會虧待自己的。 樣子看起來還挺規規矩矩的,只是人不可貌相,做出的事簡直就不是人該干的。村長不能去細想,一細想就氣得渾身顫抖,咽下最后一口湯,他陰陽怪氣道:“最后一步那么簡單,稍微動下腦子的事,你們要是不成功,也是蠢的活該。” 嘲諷完,扯了扯嘴角。 沒有理氣急敗壞的一群人,轉身上樓。 馮浩中臉都要氣綠了:“什么玩意!” 村長走了,又剩下他們七個人,這是第六天的晚上,也估計是他們最后一次會議。 馮浩中在屋里憋得慌:“我們去外面討論吧。”他說完覺得語氣不太對,又加上一句:“這屋子里都是鬼怪,我說話放不開。” 靈山背尸之行給他的打擊真的挺大的,現在這位當初眼高于頂的墨鏡哥也學會了正常說話。 眾人當然同意這個意見,誰會愿意呆在全是鬼怪的屋子里說正事! 坐到院子里石桌旁,馮浩中還主動問:“林鏡,你有什么想法嗎?” 態度非常和善,不見一絲以前的針鋒相對,相反隱隱有點殷勤。 林鏡默默咬了口嘴里的脆黃瓜,說:“暫時沒有。” 林鏡這句‘暫時沒有’出來,頓時桌邊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這一刻他們才發現,進《生死之門》以來,所有的線索,包括詛咒包括靈山包括稻草人和紅布,都是林鏡一個人找到的,而他們充其量就是發現了那個墳。林鏡說暫時沒有,全場的思路瞬間都像是停在了一個死胡同。 馮浩中抿唇,難以言語的尷尬和難堪從心底蔓延,瞬間不說話了。 “誒誒,林哥給我搞點。”黃毛對自己的定位一直就是個混子,半點沒有緊張感。剛剛在那屋里就沒好好吃過一口飯喝過一口水,現在口干舌燥,求著林鏡分他一截黃瓜。 林鏡抬眸地看他一眼,還是好脾氣地把黃瓜分成了兩半。 徐挽之突然開口:“我也要。” 林鏡又看他一眼,行吧,和徐挽之睡一張床那么久,好歹也有點隊友情。正打算把給黃毛的一截再分一半給他,誰知道徐挽之伸出手就把他吃過的那一段拿過去了,也不嫌棄,張嘴就咬了口。 其他人:“........” 林鏡氣笑了,拿著手里剩下準備給黃毛的一截吃起來,淡淡跟黃毛說:“想吃不會自己進去洗。” 黃毛:“???” 他真的有很多問號。 馮浩中在旁邊真是敢怒不敢言。 最后一個晚上嚴肅認真事關生死的集體會議就是你們拿來**的?!吃吃吃?這輩子沒吃過東西?氣死他了氣死他了! 小絮開口打破這種尷尬:“要不我們再去問問所長?同樣是主要npc,我覺得他知道的也不會少。” 劉成推了下眼鏡,小聲附和說:“疤哥應該也知道很多秘密。” 林鏡咬著輕脆可口的黃瓜,含糊道:“知道也不會告訴我們啊。” 疤哥看起來像是個好說話的人嗎?頭上有疤的男人,都不好惹。 馮浩中憋得難受,他現在對這對小基佬的一腔怒火沒處發。不過林鏡他現在是心服口服了,雖然徐挽之也不好惹,可是怒火總得有個發泄口啊,講道理,徐挽之從進來到現在就沒做過啥事。 馮浩中只能低著頭,陰陽怪氣憋屈說:“不試試怎么知道呢,還有不是我說啊,現在是最后一天了,哪怕是真的不在意,也得做做樣子努力一下吧。” 林鏡樂了,在這一點上他還是很支持馮浩中的,用手肘推了下徐挽之:“聽到沒,說你呢,最后一天了,求求你也做做樣子吧。” 馮浩中欺軟怕硬是常事了,把頭低著,就看自己的手道:“大家都是隊友,只讓別人做事也不好吧。” 林鏡潔白的牙齒咬了口黃瓜,笑彎眼:“是啊,只讓別人做事,自己一天到晚睡覺,還有沒有道理了。” 徐挽之偏頭,漂亮冰冷的眼睛安靜看著林鏡。 林鏡也不怕,回視他笑道:“反省一下,不然你真的會被舉報的。” 徐挽之語氣淡淡:“你真的想要我加入游戲?” 林鏡:“你難道不是就在游戲中嗎?” 徐挽之摸了下手腕上的佛珠,垂眸沒說話。 馮浩中:“.......”雖然林鏡是在幫著他擠兌徐挽之,可是怎么總覺得他們還是在膩歪呢?!做啥都膩歪,這就是基佬的畫風? 黃毛瞎跟著湊熱鬧:“對啊徐哥,你在第一天大展了威風,最后一天也得出出手啊。那么厲害,幫幫我們,救救孩子吧。” 兩個女生沒說話,但是期許的目光都放到了徐挽之身上。 黃毛再接再厲,興高采烈的:“徐哥對靈山之眼有什么看法?” 徐挽之抬眸看眾人,一直像個局外人的他倒是第一次收獲那么多注視,神情古怪了幾分,隨后白皙修長的手指在桌上輕點,漫不經心說:“我覺得,派出所那邊唯一有用的線索,應該就是立在門口的那塊牌子吧。” “嗯?!”全場的人都像是突然間被點醒,坐直起身體看著他。 院子里種著棵招鬼的槐樹,月色混濁詭譎,徐挽之眼角的淚痣也帶了點紅。 他似乎是笑了下,但疏離的笑容轉瞬即逝,語氣懶懶地:“上面的三條門規。第一不許亂砍濫伐,但在柴林里砍樹引出了被詛咒的小孩,第二不許放火燒山,但在靈山縱火引出了棺材里的活死人。所以.......”他偏頭,眸光只落入林鏡眼底:“第三不許獵殺動物,引出的會不會就是那個守護靈山之眼的怪物呢。” 林鏡愣住了。 他心里其實有一個猜測,但是和徐挽之想的完全不一樣。 現在被徐挽之那么一說,思維順著他的角度,好像真的有點道理。 那塊每個人上山入村第一眼看到的牌子,三條血淋淋的村規,如果前兩條都代表了不對勁,第三條沒理由平平無奇。 馮浩中也像是一拍大腿,如夢初醒:“對啊!那塊木牌,我們上山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個!放在最開頭的警告一般都是很關鍵的線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