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死敵賭局-《特戰榮耀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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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劉招弟只是略一凝神,就將內心深處這股會影響她判斷力的波動驅趕得干干凈凈。
“剛才劉老師給我們用幻燈片加演講,繪聲繪色,又深入淺出地講述了一堂人類戰爭史研究課,就連我們這些低素質、低學歷、低智商的大老粗都能聽得懂,現在大家鼓掌,對劉老師表示感謝!”
燕破岳說到這里,率先鼓掌,旋即,整個會議室所有人都跟著一起鼓掌,但是在他們的臉上,卻看不到任何笑容,這是一陣熱烈卻沒有半點熱情的掌聲。這些老兵只是圍繞在他們的副隊長身邊,忠實地執行隊長的命令罷了。
身為表率的燕破岳,一停止鼓掌,整個會議室的掌聲戛然而止,干凈利索得猶如一輛時速超過二百公里的汽車,在高速奔馳過程中突然剎車,而且是瞬間靜止。那種難以言喻的違和感,讓劉招弟和兩名女兵看得心中都是微微一顫。
千萬不要小看這個細節,就是這么一次鼓掌,燕破岳就將“始皇特戰小隊”的紀律性、團隊配合默契,以及他身為副隊長的統率力,展現得淋漓盡致。這樣的部隊,在戰場上必然是不動如山,只要燕破岳一聲令下,更能攻勢如潮!
燕破岳當眾點名:“蕭云杰。”
蕭云杰猛地跳起,放聲回應:“到!”
“劉老師給我們上了一堂精彩的教育課,我們也應該投桃報李才對,可是我們并沒有準備什么幻燈片來彰顯自己的格調,你就代表‘始皇’,給劉老師和她的兩位助手曬一曬,我們這些低素質、低學歷、低智商的‘殘次品’那點拿不出手的雞零狗碎吧。”
蕭云杰一臉讓人看了就心生好感的微笑,他突然脫掉了自己右腳上的軍靴和襪子,一股濃郁的氣味隨之在會議室這種封閉環境中四處飄蕩,蕭云杰訕訕地對劉招弟和兩個女兵解釋道:“只要條件允許,我天天洗腳,還用的是香皂呢,但是天生腳汗太多,實在沒有辦法,還請劉老師你們多多見諒。”
根本不需要什么慷慨激昂的演說,更不需要什么激勵動員,燕破岳和蕭云杰就讓“始皇特戰小隊”重新恢復了生機。
燕破岳輕咳了一聲,他的表情和語氣都恰到好處:“二班長,當著劉老師的面,別耍寶!”
“我沒耍寶啊。”
蕭云杰一臉的委屈,他抬起了光溜溜、臭烘烘的腳底板子:“劉老師您看,這是我兩年前,在原始叢林追殺毒販時,踩到那幫龜孫子一邊逃一邊滿地亂丟的反步兵倒刺鉤留下的傷口。您說說看,這些家伙,怎么就沒有一點兒環保意識?”
在蕭云杰的腳心部位,有一個十字形的傷疤,那種擁有尖銳鋼刺,而且還暗藏倒刺的防御武器,雖然沒有地雷那樣可怕,但是一旦刺破靴子,想要把它拔出來,就必須做外科手術。蕭云杰說得輕松,但是任何人都明白,這個小小的傷口,帶來的疼痛絕不會那么輕描淡寫,就算蕭云杰是特種兵,也不會有任何區別。
可能是覺得自己腳底板有點臟,為了讓劉招弟和兩個女兵看得更加清楚一點,蕭云杰還伸手在腳底板上搓了搓。這個令人惡心的動作,看得劉招弟身邊兩名女兵直咧嘴角,旋即,她們就一起露出了想要吐的動作,因為……蕭云杰這個無恥貨色,在用手指搓過腳底板子之后,竟然又一臉坦然地將手指送到鼻端,嗅了那么一嗅。
發現自己的動作不合時宜,更和“始皇特戰小隊”二班長的身份過于不符,蕭云杰訕訕地迅速放下手,還把搓過腳底板子的手指搓了搓,又在衣服上抹了抹,看到這一幕,兩個女兵不由自主地一起倒翻白眼,一群老兵卻都笑了。
劉招弟的雙眼輕輕瞇起,在以前無論什么時候,她和燕破岳產生矛盾,蕭云杰總是以和事佬的身份,站在一邊和稀泥。而這一次,他終于立場鮮明地站到了燕破岳那里。而且別說,他們真不愧是“狼狽為奸”的黃金組合,燕破岳帶頭鼓掌,針鋒相對向她們展現了一支百戰強軍的“形”;蕭云杰這當眾脫鞋,弄得十里飄臭的動作,在引得人人側目的同時,讓很多人都忍俊不禁,不動聲色間就化解了劉招弟精心準備,可謂是溫水煮青蛙的“勢”。
這兩個她眼里曾經的小屁孩兒,現在一個已經驍勇善戰,無論在什么時候,都能登高一呼應者如云,打出最燦爛的攻擊;另一個詭計多端,更對人的心理掌握得爐火純青;而他們之間那種已經融入骨子里的熟悉與親密,讓他們根本不需要語言,甚至連眼神交流都不需要,就能打出最經典的組合攻擊。
“二班長,當著劉老師她們的面,注意點形象!”
燕破岳果然在這個時候,開始扮紅臉了:“劉老師可是高智商、高學歷、高素質的國寶級人物,拿點干貨出來,否則的話,小心被人當成跳梁小丑!”
蕭云杰撇起了嘴角,一臉受委屈小媳婦般的幽怨,卻又因為軍隊中等級森嚴,燕破岳官大一級,只能不情不愿地伸手去解開了軍裝,露出了他如獵豹般線條分明、充滿爆炸性力量的胸膛。
看到這一幕,就連劉招弟臉上都露出一絲驚異,而站在旁邊,剛才臉上露出不忿神色的女兵,更是伸手猛地捂住了嘴巴,就算是這樣,一聲壓抑的驚呼仍然從她們當中一個人的嘴里傳了出來:“我的天哪!”
在蕭云杰赤裸的上身,她們首先看到了一條一尺多長,橫切他的胸膛,看上去就如一條蜈蚣般猙獰的刀痕。那是毒販垂死掙扎,用開山刀猛劈而下,差一點兒把蕭云杰當木樁劈開留下的紀念。在蕭云杰的肩膀上,有一塊巴掌大小的死皮。那是蕭云杰在原始叢林中被毒性驚人的毒蛇咬了后,為了救他,燕破岳連麻藥都沒有來得及打,拔出格斗軍刀,直接在他肩膀上硬生生剜下一塊巴掌大小,足有半寸厚的肉。用蕭云杰自己的話來說,這塊肉拿到西餐店,都夠做一人量的牛排了。而在蕭云杰的腹部,有著密密麻麻十幾道傷疤。那是一年半之前“始皇”遭遇敵軍伏擊,為了迷惑潛在敵人,蕭云杰主動撲到地面一個啤酒瓶上,任由碎玻璃片刺入他的身體留下的杰作。除此之外,在蕭云杰赤裸的上半身,還有彈片留下的劃傷、火焰留下的燒傷、手槍子彈留下的槍傷……
蕭云杰的身體,幾乎就是一部關于受傷與治療的百科全書。
除了這些傷疤,在他的右肩肩胛部位,還有一塊三角形的厚厚老繭。那是他在訓練場和戰場上,打出幾萬發子彈,終于因為槍托后坐力不斷施加在肩胛同一部位,留下的光榮印記。在他的右肩上,那條清晰可見的青色瘀痕,則是他總是習慣在右肩背槍,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終于一點點一點點銘刻上去,直至這一輩子也無法再消除的烙印。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蕭云杰,看著他赤裸的上半身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疤,再看看這些坐在自己面前一聲不吭、臉色平靜,似乎對這一切已經習以為常的“始皇特戰小隊”士兵,劉招弟真的怔住了。
她在來夜鷹突擊隊之前,已經對這支特戰偵察大隊,尤其是“始皇教導小隊”,進行了最細致的研究,她能清楚地說出在場任何一個人的姓名、年齡、身高、體重、血型,以及他們的軍事技能優、缺點和他們的性格。
可是直到面對這樣的蕭云杰,劉招弟才發現自己錯了。她看到并記住的,只是一堆堆冰冷的數字,而特種兵他們是一群活生生、有血有肉,受傷了會流血,傷心了也會哭泣,開心了會放聲大笑的人!
就算是劉招弟,都無法想象,這些老兵究竟付出了多少鮮血與汗水,身上有多少傷痕,多少次從泥濘中掙扎著爬起,多少次和死亡擦肩而過,多少次和被淘汰出局的兄弟揮手道別,才能強強聯手,組成一個如此精彩、如此強大的“始皇”!
他們是驕兵悍將,他們目空一切、眼高于頂,他們沒有海納百川的胸懷,他們自成體系,抱成一團,排斥任何不是他們同類的成員,也就是因為這樣,秦鋒大隊長才會將他們中間最優秀、最出類拔萃的燕破岳提拔起來,成為他們的副隊長,否則的話,“始皇教導小隊”的實際指揮官,怎么可能是一個剛剛年滿二十三歲的燕破岳?
劉招弟一直認為,這批老兵身上有著太多的缺點,“始皇特戰小隊”更成為包容他們缺點,甚至是縱容他們缺點的大本營。也就是因為這樣,她才下定決心,要將“始皇”全員淘汰,哪怕燕破岳會恨她、怨她,也在所不惜。
但是在這一刻,看著蕭云杰身上那一道道戰士最光榮的勛章,劉招弟終于真正懂了這批人。他們是一群狼,一群身經百戰,縱然傷痕累累,依然可以游蕩在蒼茫大地,依然可以對月長嘯,百獸都要為之震惶的狼!
而狼的同伴,當然必須是能夠陪它們轉戰千里,一起受傷,一起舔著傷口,一起積蓄力量,等待時機再對強敵發起攻擊的狼!
“‘始皇特戰小隊’于四年零兩個月前組建,在十八個月訓練中,二人重傷不治死亡,九人致殘,三十七人骨折受傷,輕傷無數,淘汰和主動退隊九十六人次,等于將整支小隊重新組建了兩次;迄今為止,打擊毒販、恐怖分子、外籍雇傭兵,戰斗大小五十四場,共計二十二人陣亡,受傷四百二十八人次。”
這些數據,劉招弟也曾經看過,當時她有過片刻的驚嘆,但也僅僅是片刻的驚嘆罷了。直到這一刻,面對蕭云杰那滿是傷疤的胸膛,聽著燕破岳慢慢說出這一個個數字,一種異樣的壓迫與凝重,就像夜幕中的巍巍群山一樣撲面而來。“尊敬的劉老師,您覺得我們已經無法擔任‘教導’之職,這個我不予辯論。只是,您挑選了一批高學歷、高素質、高智商,而且是學智體美勞兼優的五好學生,您真的認為他們只需要接受十八個月訓練,就能成為合格的特種兵了?”
蕭云杰一邊重新穿起軍裝,一邊對自家兄弟進行遞補式火力支援:“別看那些高素質、高學歷、高智商的新兵蛋子,一個個表決心、露勇氣,以為都是黃繼光、董存瑞似的,一旦真把他們拉到戰場上,子彈在空中嗖嗖亂飛,炮彈打過來,炸得肉塊滿地亂飛,一個圓球滴溜溜滾過來,低頭定睛一看,好家伙,這不就是一顆戰友的腦袋嗎?而戰友腦袋上那張嘴巴,還在一上一下、一張一合地嚅動,似乎想要說出什么遺言;那雙充滿絕望的眼睛,更是帶著對這個世界濃濃的遺憾嘛!到時候是千里馬,還是百里騾子、十里犬,那還真得拉出來遛遛才知道。劉老師您可得小心挑選,別訓練來訓練去,浪費了大量納稅人的金錢,最后卻訓練出一批外表光鮮,扛著一大堆什么聲吶反狙擊系統,什么單兵作戰系統,什么gps定位系統,還能精通英、意、德、日、法、中、俄諸國語言,可惜就是不堪一擊,一打就?的驢糞蛋兒。”
燕破岳和蕭云杰已經聯手,將劉招弟營造出來的氛圍,以及成功植入每一名老兵心中的理念清掃得干干凈凈。
這些家伙原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刺兒頭,既然自家副隊長都已經開始沖鋒陷陣了,沒道理其他人只會坐享其成。有老兵開口了,這個老兵有著一口濃重的南方腔,聲音有些抑揚頓挫:“劉老師啊,您用十八個月的時間,外加天文數字的人力物力,訓練出這么一批高素質、高學歷、高智商的娃娃兵,他們就是您的產品,從理論上來說,要比我們更強、更優秀的新款產品,他們也必須比我們更優秀、更強大,才能證明您的決策是英明的,投資是正確而且能得到巨大回報的。可是您想想看,就算他們接受了十八個月訓練,敢自稱特種兵了,拉出去和‘始皇’打上一場,我們二十個,甚至只需要十個,就能把他們打得滿地找牙,哭著喊著回家找媽媽。這樣的‘特種部隊’,抗風險能力太低,中間斷倉的可能性太高,這個長達十八個月的投資項目,要慎重啊。”
劉招弟斜眼輕瞄,她認識這個老兵。他的真名叫呂小天,綽號“呂不韋”,家里條件不錯,開了一個擁有兩千多人的塑料用品廠,專門生產外貿型餐具,曾經主動投奔燕破岳和蕭云杰,在炊事班放了六個月的羊。在燕破岳和蕭云杰被夜鷹突擊隊挑走之后,孤掌難鳴的呂小天,則靠著他過人的精明,硬是混進了師直屬偵察連,成為一名偵察兵。
事實證明,呂小天不愧“呂不韋”這么一個代號,他的感情投資獲得了巨大成功,燕破岳成為“始皇特戰小隊”副隊長后,親自將這位曾經一起放過羊、宰過羊、熬過羊湯、烤過羊肉串,還種過人參的“狐朋狗友”給挖了過來,成為“始皇特戰小隊”中的一員。
這家伙,從戰斗力上來說,放眼整支“始皇”,也只能說是墊底的,但是他的眼光毒辣獨到,擅長錦上添花,一些牛黃狗寶花花腸子,和燕破岳如出一轍臭味相投。
簡單地說吧,以前燕破岳喜歡說,擅長做,現在卻限于“副隊長”身份,不方便做,不能說的雞零狗碎牛黃狗寶的,他家伙全部包圓了。這么一個八面玲瓏、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精明到骨子里的家伙都敢站出來,主動向劉招弟叫板了,這本身就已經說明,在這場對峙中,劉招弟就算沒有落入下風,雙方的對峙也進入了平局。
而且劉招弟必須承認,她還是小看了“始皇”,小看了這群能支撐起“始皇”名號的老兵!
就像燕破岳說的那樣,美國特種部隊之所以能在阿富汗戰場上取得如此驚人的成績,他們除了裝備了最先進的武器,擁有最先進的戰術,有最強大的空軍進行協同支援外,還有一點兒同樣重要,他們是一支在單兵作戰和團隊配合上,都不會比現在的“始皇”弱的超級勁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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