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在一間特護病房里,電子監控設備時不時發出“嘀嘀”的電子輕鳴,在顯示屏上,代表病人血壓心跳等信息的曲線,正在輕輕跳動。 推開房門,就算是知道他不可能被自己驚醒,燕破岳仍然放輕了腳步。在燕破岳的手里,捧著一束他在山里摘到的野花,它們雖然不能像人工培植的鮮花那樣色彩艷麗,但是在最純粹的大自然中,餐風露雨一點點嶄露頭角直至成長起來的野花,卻有著一股家花所沒有的暗香縈繞。 拿起床頭柜上的花瓶,將里面已經干枯的康乃馨丟進垃圾筒,換上了野花,燕破岳坐到了病床前的椅子上。 和一年半前的自己相比,燕破岳的臉上,再也找不到年少輕狂的張揚,取而代之的,就是在訓練場上,經歷了無數次地獄式訓練,一次次體力透支,卻又一次次重新支撐起身體,一次次超越了自己所磨礪出來的堅忍不拔。 猶如刀鑿斧刻般堅硬的面部線條,深深的眼窩,猶如獵豹般線條優美、充滿爆炸性力量的身軀,讓他看上去就像古希臘神話中的太陽神阿波羅,而他嘴角那縷輕噙著的淡然微笑,更猶如最神奇的魔法般,讓他變得既嚴肅認真又灑脫不馴。 而他的那雙眼睛,卻依然猶如孩子般清澈,可是如果有人敢盯著他的眼睛去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在他看似清澈透底的眼眸最深處,卻隱藏著一抹足以讓任何生物為之震顫的鋒利。無論是誰,只要在他的眼眸深處看到這抹鋒利,就會立刻明白,他們面前站著的,是一個絕不能去招惹的人! “師父,我來看您了。” 燕破岳的聲音很輕,很輕:“‘始皇’特戰小隊為了爭這個名額,幾乎操起了刀子,但我是誰啊,我可是燕破岳,是您的徒弟,如果我連探望師父的名額都被人搶走,那真的要買塊豆腐在上面直接撞死算了。” 趙志剛靜靜躺在床上,一根輸液管,正在滴滴答答地將維系生命的藥劑一點點地滴入趙志剛的身體。他一定得到了最細心體貼的照顧,看起來一點也不像一個已經陷入重度昏迷超過一年時間,據醫生說大概永遠都不會再睜開眼睛的患者,他的身上被擦洗得干凈而清爽,病號服也洗得干干凈凈,坐在床邊甚至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陽光透過玻璃窗傾灑在他的臉上,看起來甚至還透著一絲健康的紅暈。 “師父,告訴您一個好消息,我已經順利畢業,成為一名真正的特種兵了。師父……謝謝您為我做的一切。師父……謝謝您……我已經把您留下的訓練計劃全部完成,一個也沒有落下……成績,都是……優秀!” 說著說著,燕破岳的聲音輕顫起來,他高高抬起了自己的頭,只有這樣,他才能讓自己不爭氣的眼淚,沒有當著趙志剛的面流下來。 往日種種,似水無痕,但是燕破岳這一輩子又怎么可能忘記,當演習終于結束,他被眾星捧月般返回夜鷹突擊隊軍營時,趙志剛望著他臉上露出的微笑;又怎么可能忘記,他的師父趙志剛就是帶著這樣的微笑,一頭撲倒在他的面前,任他無論怎么喊、怎么叫,都沒有再睜開眼睛! 直到那個時候,燕破岳才知道趙志剛得了惡性腦瘤,他原本還有一年半可活,可是趙志剛為了燕破岳,消耗了太多精神,到了最后他為了幫助燕破岳,更是不遠萬里搭乘直升機進入高原,請回了艾千雪。一個腦癌患者最忌操勞,可是他不但用腦過度,更敢不要命地跑到高原地帶,氣壓劇烈變化成為最致命的誘因,終于讓他原本一年半的時間被壓縮成了半年。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