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1 唐曉軍面色嚴肅站在指揮中心大廳： “下面我宣布，根據(jù)市局命令，由我擔任追捕韓光行動的總指揮。啟動反恐怖1號預案，封鎖機場、車站、以及交通要道，全面布控。廣播、電視、網(wǎng)絡等媒體，全面發(fā)布韓光的通緝令。如果韓光反抗，可以就地擊斃；如果韓光逃逸，也可以就地擊斃……” 警察們開始忙碌。 唐曉軍戴上耳麥，各個方面的信息在瞬間匯總過來。 全市范圍內(nèi)的民警和武警緊急動員起來。 直升機在上空盤旋。 預備役部隊的官兵手里拿到了新的電傳命令。 唐曉軍處理完手頭的事情，轉(zhuǎn)向林銳。 林銳看著他。 “我很傷心，我以為他不會！”唐曉軍說，“他是我心中完美的警察，我知道他很艱難……但是我們都對警徽發(fā)過誓的！我沒想到……他這么軟弱，經(jīng)受不起這樣的壓力！” 林銳看著他，沒說話。 唐曉軍轉(zhuǎn)身去關注各個環(huán)節(jié)的追捕情況。 指揮中心的大門咣地開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zhuǎn)移到大門的位置。 面色嚴肅的馮云山帶著王斌等一群便衣干部徑直走進來，市政法委書記和高局長走在馮云山身邊，也是面色嚴肅。 “我是國家安全部局長馮云山，我以國家最高利益的名義，宣布接管這里的指揮權。”馮云山的聲音冷峻但是洪亮，“繼續(xù)追捕韓光，但是不允許對他直接射擊。追捕警察要保證他的生命安全！如果他逃逸，可以對天鳴槍，但是絕對不允許對他直接射擊！” 所有的警察都聽到了，都很納悶。 “執(zhí)行馮局長的命令，這是特殊情況。”政法委書記強調(diào)。 大家看高局長。 高局長點點頭：“這是國家安全事務，我們都要全力配合馮局長的工作。唐曉軍、薛剛到會議室來，林副大隊長，也請你來一下。” 林銳跟唐曉軍對視一眼，跟著這群高官進去了。 高局長回頭：“這位叫王斌的干部，現(xiàn)在接管現(xiàn)場指揮權。” 王斌摘下墨鏡，對大家點點頭。他接過警員遞來的耳麥戴上，開始進行現(xiàn)場指揮。 2 會議室里面，馮云山看看大家，目光轉(zhuǎn)向高局長：“你說吧。” 高局長笑笑：“現(xiàn)在我也聽你的指揮了，還是你說吧。” 馮云山不再客氣，面對這幾個警隊和軍隊的精英骨干緩緩說起來：“何世昌沒有死，他現(xiàn)在處在我國家安全干警的嚴密保護當中。” 大家都是一驚。 “那顆子彈是沒有彈頭的，在韓光的狙擊手生涯里面，他第一次放了空槍。” 馮云山擲地有聲的聲音在會議室回蕩。 “整個事件，是由國家安全機關、濱海市警方精心安排、策劃的秘密行動，行動代號‘刺客’。韓光是在我直接指導下工作的，他承受了自己人的冤屈和追捕，承受了個人生活的厄運，但是不屈不撓在堅持完成任務。韓光是個出色的警察，是個好同志！” 林銳的嘴角浮起淡淡笑意。 唐曉軍也如釋重負。 薛剛的眼睛冒火：“林冬兒落在了那幫雇傭兵手里，你們知道嗎？” “知道。”馮云山說，“我們一直在監(jiān)控著，而且現(xiàn)在還在我們的監(jiān)控下。” 薛剛咽了口唾沫說：“我們是特警，我們承受什么樣的危險都是理所當然的，但是……” “為了國家的最高利益！”馮云山斷然說，“韓光和林冬兒同志都付出了巨大的犧牲，他們的犧牲是值得的！” “那你就告訴我，這個國家最高利益是什么？！”薛剛問，“為什么要付出這樣大的代價？我們犧牲了那樣多的同事？！” “薛剛！”高局長厲聲制止他。 馮云山看著薛剛，點點頭：“我想也應該告訴你們，這是一個‘局’，一個經(jīng)過精心策劃的‘局’。我們在一年前就獲得了情報，蔡曉春受雇來刺殺何世昌，而且我們也知道幕后主腦是誰。我們設置這個‘局’，最主要的就是要把幕后主腦引出來！這是一個復雜的計劃，而且?guī)в泻艽蟮奈ｋU性。” “你們怎么知道蔡曉春一定會逼迫韓光呢？”唐曉軍納悶。 “經(jīng)過各種情報資料的匯總分析。”馮云山說，“這個事情說起來就十分復雜了。韓光跟蔡曉春在部隊，一直是一種很微妙的關系。而韓光轉(zhuǎn)業(yè)到濱海特警，何世昌要來的恰恰是濱海，這就構成了蔡曉春逼迫韓光的前提。” “這種極端嫉妒引發(fā)的仇恨，包括他長期受到韓光壓抑，所引發(fā)的心理變異，我們都能理解。”唐曉軍說，“但是你怎么可以確定，蔡曉春一定會來找韓光呢？他為什么一定要脅迫韓光呢？” “因為，女人。”馮云山淡淡地說。 大家都是一愣。 馮云山拿出趙百合的照片：“這個女人，林副大隊長一定熟悉。” “是的，她原來是我們部隊衛(wèi)生所的護士，趙百合。”林銳說，“韓光和蔡曉春都追求過她，但是韓光顯然不善表達。據(jù)我當時印象，趙百合應該是喜歡韓光的，但是蔡曉春的追求更猛烈。蔡曉春退伍的時候，趙百合也退伍了。那時候我才知道他們已經(jīng)是一對。” “是的。”馮云山說，“趙百合跟蔡曉春出國，并且同居。蔡曉春加入了法國外籍兵團，并且成為佼佼者，成為了法國外籍兵團傘兵2團狙擊手連隊的精華，還加入了法國陸軍的特種部隊。趙百合一直在默默等待蔡曉春，并且努力去愛上他，但是她的心里藏著的是韓光。這一點蔡曉春也是知道的，他感覺自己不僅在事業(yè)上，甚至在生活當中，都無法擺脫韓光的陰影。” 大家靜靜聽著。 “蔡曉春在法國外籍兵團服役五年期滿以后，令趙百合驚訝的是他沒有再次續(xù)約，而是選擇退伍。他獲得了法國身份，并且謊稱自己要去南非做生意。趙百合就跟他一起去了，沒想到的是蔡曉春參加了雇傭兵公司，為了金錢作戰(zhàn)。蔡曉春隱瞞了很久，但是還是被趙百合發(fā)現(xiàn)了。他們大鬧了一場，不歡而散。趙百合趁蔡曉春去戰(zhàn)斗的時機，自行回國了。她在國內(nèi)不想讓任何人找到她，她只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人，那就是韓光。”馮云山頓一頓，繼續(xù)說：“趙百合找到韓光，安頓下來。但是韓光已經(jīng)有了女朋友，那就是林冬兒。韓光并沒有跟趙百合復合，也沒有發(fā)生關系。趙百合懷的是蔡曉春的孩子，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趙百合不愿意讓這孩子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蔡曉春，因為那是血腥的回憶。韓光默默照顧著懷孕的趙百合。在這個時候，我找到了他……” 馮云山站在海邊，強勁的海風吹起了他花白的頭發(fā)。他注視著面前的韓光，看不出來他臉上的表情。 韓光本來就是個沉默寡言的人，此刻也不說話。 馮云山笑笑：“這不是命令，我也不是你的直接上級，所以你可以選擇不做。我更不會勉強你，因為我不會勉強任何人為我工作。” 韓光抬頭看他。 “這是一個危險的工作，也是一個需要付出巨大犧牲的工作。”馮云山說，“你將蒙受不白之冤，甚至很可能死于自己人的槍下，而那樣你將得不到任何昭雪的機會。” 韓光自信地笑笑，沒說話。 “你沒有任何后援，在行動的第一階段沒有結(jié)束以前，我不會出面。”馮云山繼續(xù)說，“所有的人都是你的敵人，蔡曉春的雇傭兵，你昔日的同事，甚至很可能會包括你在特種部隊的上級和戰(zhàn)友，他們都是你的敵人。你一旦投身這個工作，你前進的每一步，都會有槍口在窺視！沒有任何地方是安全的，沒有任何人是你可以信任的，你明白嗎？” 韓光還是沒說話。 “韓光，你是一個有著遠大前途的優(yōu)秀警官，在你作出這樣的選擇以前，你自己要慎重考慮。”馮云山緩緩地說，“一旦你失手，你將成為真正的罪人。” 韓光看著遠處的海面：“刺客生來就是迎接挑戰(zhàn)的。” 馮云山看著他，露出笑意。 “我是刺客，這是中國陸軍特種部隊給予我的榮譽。”韓光轉(zhuǎn)向馮云山，“我宣誓效忠我的祖國，我會信守這個誓言。” 馮云山點點頭，拍拍他的肩膀。 “我是警察，我對警徽也宣過誓。”韓光說，“除暴安良是我的職責，我會盡到我的職責。” “你是個出色的警察。”馮云山點頭，“你有什么要求嗎？” 韓光淡淡一笑，搖頭：“知道刺客真正的含義是什么嗎？” “什么？” “一言九鼎，一旦作出承諾，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韓光的語音很堅定。 馮云山肅然起敬：“國家有你這樣的刺客，國之大幸！” 韓光沒有說話，伸出右手：“忠于祖國！” “忠于祖國！”馮云山伸出右手。 兩只有力的手握在一起。 眼睛當中都是堅毅和果敢，卻蘊藏著無法表達的莊嚴和神圣…… 會議室里面鴉雀無聲。 馮云山環(huán)顧大家：“整個事件其實一直都在我們的監(jiān)控當中，但是有一點是我沒有想到的，那就是蔡曉春的兇殘。我們都沒料到，他的兇殘已經(jīng)超過了我們的想象。他非常殘忍地殺害了趙百合，殺害押解韓光的警員，甚至無辜的市民，手法極其殘忍。” 警察們靜靜聽著。 “但是同志們！開弓沒有回頭箭！”馮云山堅定地說，“當?shù)谝粋€犧牲者出現(xiàn)的時候，其實我們就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這是一個艱難的選擇——我們?nèi)绻兄剐袆樱敲礌奚呔褪前装椎臓奚蝗绻覀兝^續(xù)行動，那么還會有更多的犧牲者！可以說，這是在我數(shù)十年情報生涯里面最舉步維艱的一次行動。但是我們只能堅持下去，為了維護最高的國家利益！我們所有的一切犧牲，都是為了掩護韓光，為了讓他可以不被懷疑地被蔡曉春‘脅迫’，為了讓他可以對何世昌開那么一槍，這就是第一階段行動的終結(jié)，也是第二階段行動的開始！” “我想知道，”薛剛突然悶悶冒出來一句，“保護一個海外的華僑富翁，就是維護國家最高利益嗎？！我們犧牲那么多同志，難道就是為了保護何世昌的安全嗎？” “當然不是！”馮云山斷然說，“我可以告訴你們，何世昌是我多年的老朋友，也是非常重要的一個情報關系。但是這并不是要采取這種非常措施的理由。何世昌現(xiàn)在的安危，直接關系到我們國家未來安全的重大利益。更多的我不能告訴你們，但是我可以確認這點——國家利益，至高無上！” 薛剛調(diào)開自己的臉，沉默。 “第二階段的任務是什么？”唐曉軍問。 “第一階段的核心就是引蛇出洞。我們精心布置的局，我們付出的巨大犧牲，就是為了引出這個人。”馮云山拿出一張照片，是個禿頂戴眼鏡的老頭。 “何世榮？”唐曉軍認出來。 “你的功課做得很好。”馮云山點點頭，“就是何世昌的胞弟何世榮，ztz財團的執(zhí)行董事。根據(jù)我們的情報，何世榮跟西方某國情報機關相互勾結(jié)，暗殺何世昌，目的就是為了繼承ztz財團。注意，我強調(diào)一點，何世榮跟西方某國情報機關相互勾結(jié)暗殺何世昌，這就說明何世昌對我們的國家安全有著非常重要的影響，你們的政治常識應該可以明白我想說明的意思。我不能告訴你們更多的，但是這一點希望你們明確，那就是我們不是在保護何世昌這個所謂的商業(yè)巨子，而是在保護我們的國家安全。” 大家的心情稍微好了點。 “暗殺何世昌的幕后主腦，其實是西方某國情報機關，在明面上擺著的就是何世榮。他雇用了蔡曉春這個雇傭兵世界的傳奇人物，來濱海暗殺何世昌。而蔡曉春則采取了曲線暗殺的方式，就是脅迫韓光來殺害何世昌！接下來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也就是在表面上何世昌已經(jīng)死于韓光的槍下。” 馮云山接著說：“何世昌死了，何世榮作為財團的執(zhí)行董事和繼承人，他就必須要到濱海來奔喪。我們是沒有海外執(zhí)法權的，只要他踏上中國大陸的土地，就在我們的掌控當中了。我們要用法律手段解決掉何世榮，他是直接威脅我們國家安全的一個麻煩。” “韓光下一步的任務呢？”林銳問，這是他關心的問題。 “等待何世榮踏上中國大陸的土地，他要解決掉蔡曉春和他的那些雇傭兵。”馮云山說。 “我可以幫忙。”林銳請戰(zhàn)。 馮云山笑笑：“你已經(jīng)在我們的整個計劃當中了。這個行動計劃過于復雜，由于時間關系，我不能在這里詳盡解釋。隨著行動的開展，你們會逐漸了解。如果大家沒有異議的話，我們就繼續(xù)開展行動。” 他看看這些軍警們，點頭：“我宣布，‘刺客’行動進入第二階段！” 3 走出會議室的警官們變得精神抖擻，臉上的傷感和悲憤徹底失蹤了，代之以果敢和敏銳。 唐曉軍厲聲命令：“通過加密頻道傳令下去，所有警員、武警官兵、預備役部隊官兵如若發(fā)現(xiàn)韓光，不得對他直接射擊，只能對天鳴槍示警！如果韓光逃逸，不得追趕！保證韓光的絕對人身安全！” 一個警官說：“已經(jīng)發(fā)過了。” “再發(fā)一次，強調(diào)命令的核心——保證韓光的絕對人身安全！”唐曉軍厲聲說。 馮云山轉(zhuǎn)向王斌：“立即接通韓光，我要與他取得直接聯(lián)系！ 王斌會意，在筆記本電腦上敲下通信密碼。 盲音，在等待接聽。 4 地下污水處理管道里面，一只老鼠吱吱跑過。 韓光嘴里咬著撕掉的衣服條，在給自己的左臂包扎。鮮血已經(jīng)浸濕了他的夾克左胳膊，他的額頭上都是疼出來的冷汗。 韓光的皮帶扣在微微震動。他打開皮帶扣的夾層，拿出一個無線電耳麥塞在自己的耳朵里面，按下按鈕。 王斌的聲音傳出來：“山鷹，這是寒號鳥在呼叫，收到回答。完畢。” “寒號鳥，山鷹收到。完畢。”韓光嘶啞著喉嚨回答。 “山鷹，我是白頭雕。”馮云山的聲音傳出來，“你的情況怎么樣？傷情如何？” “白頭雕，山鷹左臂中彈，彈頭已經(jīng)自行取出。”韓光穩(wěn)定著自己的呼吸，“已經(jīng)止血，不影響行動。完畢。” “是否需要急救？” “不需要，我還能堅持。”韓光說，“白頭雕，有件事情我要交代給你。” “說。” “你是否知道冬兒的下落？” “是的，我們一直在監(jiān)控。”馮云山說。 “立即把她營救出來！”韓光咬牙說，“如果她再受到一點傷害，行動結(jié)束，我會親手殺了你！” “……”馮云山沉默片刻，“事先我們都沒有想到他會對冬兒下手。” “現(xiàn)在說這些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韓光疼得倒吸一口冷氣，“立即組織力量，營救冬兒！她跟這件事情沒關系，我不想她再受到任何傷害！否則我會親手殺了你！……通話完畢。” 他按下按鈕靠在墻壁閉上眼睛，急促呼吸，忍耐著痛楚。 5 馮云山轉(zhuǎn)身看著警官們和林銳：“我需要戰(zhàn)術突擊隊。” “我們上！”薛剛趨前一步，神情激動。 “我跟著一起去吧。”林銳說。 “這次不行！”薛剛令人意外地拒絕林銳的援助，“韓光現(xiàn)在是我們的人，是我特警隊的弟兄！我們要營救的是他的女友！這是在濱海的地頭，是我們的地盤！如果營救他的女友，都要依靠你們的力量，我以后就沒有辦法面對特警隊的弟兄！我們的弟兄以后也無法面對韓光！林副大，這次就讓我們來吧！” 林銳看著他，點點頭：“小心！” 薛剛也點點頭，轉(zhuǎn)向馮云山：“我需要確切的情報！” 三分鐘以后，在樓頂直升機平臺待命的特警隊員們紛紛站起來。 特警隊長薛剛左臂夾著頭盔，右手提著95自動步槍大步走上來。 坐著原地待命的特警隊員們紛紛起身，提起自己的武器。 薛剛的眼睛是血紅的，他面對大家：“我現(xiàn)在告訴你們——山鷹，還是我們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