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然后有個人找她,跟她說,你只要簽個字,市中心一套房子的報酬。 劉慧蘭不愿意,這事兒太大了。 然后那人去找了她的同事,同事爽快簽名,第二天背了個幾萬的包來上班。 別人能,為什么她不能呢? 那男人說,放心,不會出事,我都打點好了。 劉慧蘭簽了名字,然后終日提心吊膽,她不敢關注醫療新聞,又每天痛苦地不得不看。 她生怕出事,又盼著出事。 出了事好,出了事就不用這么提心吊膽。 惶惶不可終日。 “明誠會恨我嗎?” 萬般思緒在心里走馬觀花地閃過,她最終什么都沒再說,她輕聲問了一句。 像在問楚梨,也像在問墻上掛著的那張黑白照片。 照片里的男人也才三十多歲,像一張職業照,楚梨在爸爸的工牌上見過類似的。 楚梨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去回答這個問題,她沉默不語。 劉慧蘭沒哭,她眼眶發紅,然后用手背擦了幾次。 好一會,楚梨從包里里拿出了手機。 她把錄音發給了李啟明。 劉慧蘭看見了她的小動作,她說,“你錄吧,我不想這樣了。” “半個月前,4月2號,宏泰醫療的董事長沈南晏來找我,以給我一套頤和春天房子為由,讓我在一批有質量問題的心臟支架的質檢報告上簽字放行?!? “那天辦公室的監控被人刪了,但我留了備份?!? 劉慧蘭站起來,在電視機柜里面翻了又翻,找到一枚優盤遞過來。 “全部的監控都在里面?!? 楚梨看著她。 劉慧蘭別開眼, 她是個很普通的中年女人,四十多歲,單親媽媽,丈夫去世后,她一個人拉扯著孩子長大。 歲月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地痕跡,比如她的頭發白了大半,臉上的皺紋更多,那雙手也因為操勞而干枯。 活在這破舊的房子里,她渴盼著讓兒子擁有更好的未來。 楚梨伸出手接過優盤。 她本該拿了證據直接走人,但她像是想到什么。 楚梨在自己的包里翻了翻,她翻到一張銀行卡,她平時攢點零碎的錢,都存在這里。 她知道劉慧蘭不會接,她將卡放在茶幾上。 “里面錢不多,節省一點,夠張明誠用到大學畢業了,”楚梨準備轉身,但在抬腳前,她又說一句,“你做了錯事,但你是個好媽媽?!? 劉慧蘭沒吭聲。 楚梨拿了包離開。 她走到樓下,抬頭往上看。 破舊的樓,不知是誰家晾了衣服。 衣服隨著風晃動,樓前的老太太們依舊說著八卦。 她沒有立刻走。 她站在胡同里,聽到三樓處傳來了幾聲壓抑的哭聲,但她只哭了一會,劉慧蘭換了衣服,下樓買了些蔬菜,買了很多很多水果。 楚梨出來,坐在車里。 她看到劉慧蘭從小區里走出來,她走進了街角的警局。 楚梨有些愣神,她等了好一會,沒看到劉慧蘭走出來。 然后不一會,楚梨接到了李啟明的電話。 楚梨照常去上班,或許是因為劉慧蘭的事情,楚梨有點心不在焉。 “你來晚了,錯過八卦嘍!” 江茵一臉輕松,她剛忙完,這會化妝間很空,就她們兩個人。 “怎么了?” 楚梨知道今天薄臣野要加班,便索性來了劇組,能幫幫江茵也是好的。 “害,這不就下午的時候嗎,陸承澤跑過來跟沈意微吵了一架,吵到最后,倆人差點打起來,我頭一次見陸承澤這么失態,”江茵神色夸張,“雖然打女人不對,但陸承澤跟沈意微吵架的時候,可真是一巴掌扇過去了,沈意微也不是個好惹的,然后打回去了,陸承澤臉上多了個血印子?!? 再聽到陸承澤的名字,楚梨沒什么太大的反應起伏了。 自打那天跟陳叔打了那個電話,楚梨心里對他的那點歉疚都消失得干干凈凈了。 “倆人吵太兇了,”江茵點評,然后久久沒聽見楚梨說話,她遲疑,“我說陸承澤的事沒事吧?” “沒事啊,”楚梨無謂,“就是在想今天晚上吃什么,對了,你知道李曜和景澄嗎?” 江茵立馬八卦地湊過來,聽了楚梨說的,陣陣驚呼,然后哀嘆自己怎么就單著了。 楚梨輕笑,“還不是你要求那么高,你天天在朋友圈發的那些哦……我媽看了都說你嫁不出去了?!? “女人要求高有錯嗎!總比以后遇見媽寶男摳門男直男癌好吧!”江茵氣呼呼,“天哪,你們結婚的時候,我還要做兩次伴娘……蝦仁豬心??!” 楚梨笑起來,難得開心一次。 開庭是在周末。 李啟明給她發來微信說一切準備妥當,陶靜姍今天也請了假,特意從外地趕回來。 媽媽還給她發了微信,說有空就過來,沒空的話結束了告訴你,你要好好工作。 楚梨沒忍心進去看,她在法院外面,周丞開車送她來的。 她在車里緊張得不行。 周丞問她,“太太,要不您進去吧,起碼安心一些。” “不行,”楚梨攥著包帶,“我看到我爸爸,我會哭的,到時候我爸又放心不下我?!? 周丞靜默。 這兩個多小時分外難熬。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