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楚梨去材料廠的時候, 江茵正在戴圍裙。 “咱們今天任務(wù)不多,咱們把這些零碎的涂完, 明天開始涂這個鳳凰,我看材料廠弄得有點粗,咱們得雕刻一會了,三四天做完沒問題。” 江茵看到了楚梨,她手里正端著調(diào)色盤調(diào)色,目光落在楚梨手里的飯盒上,“今天太陽西邊出來了?你帶飯了?” “還熱呢,你先吃。”楚梨把飯盒放到工作臺上,自己去拿桌上的圍裙。 江茵看到飯盒上的名字, 意味深長, 頓時猜到了這早餐是哪兒的。 楚梨沒吃早飯的習(xí)慣, 更不會一大早跑去市中心那個天天排隊的老字號買早飯。 陸承澤的可能性也不大。 有時候這感情的事, 誰又能說得清楚? 江茵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楚梨能夠開心快樂一些。 楚梨和江茵是下午五點的時候涂完了一大半的道具。 道具組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 “你有什么想吃的嗎?”江茵問。 “這么遠, 沒商家接單吧。”楚梨正在上色。 “那我叫跑腿嘛,多加點錢就是了。” 江茵話音才落, 外面開來了一輛車, 這個點了, 還能有誰來?江茵正在快樂摸魚,往外面看了一眼,就看到了一輛黑色的賓利。 “這是哪個明星來了么?” “啊?” 楚梨拿著畫筆也看出去,就看到了西裝筆挺的周丞下車, 手里還提著打包好的餐盒。 周丞…… 她在內(nèi)心祈求薄臣野別出現(xiàn),眼神一次次地往車窗外看,果然沒看到薄臣野的身影。 “楚小姐, ”周丞走進來,將打包好的餐盒放在了楚梨的桌上,“薄先生今晚有飯局,讓我給您送來了晚餐。” “知道了,那你走吧。” 楚梨有些窘迫,怎么都沒想到薄臣野會讓人把晚餐送到這里。 “薄先生讓我在外面等您結(jié)束工作。” 結(jié)束工作? 是怕她打不到車,像昨天那樣吧…… 周丞很有眼力見,他說完之后自己去了外面的車旁等,江茵擠了擠眼睛,“好像還不錯。” “什么不錯?” “薄臣野啊,對你好像也還沒那么差。” 楚梨沒接話,江茵打開餐盒,嘖嘖了幾聲。 “講真,身為你的朋友,其實我不在意你跟誰在一起,我只在意你跟他在一起會不會快樂。” 江茵麻溜地收拾出一張桌子,從包裝里拿了筷子遞給楚梨,“快點先吃飯,涼了這里可沒地方熱。” 楚梨抿了抿唇,心里有些發(fā)酸——江茵和她的友誼很堅實,她們互相鼓勵,互相支持,即使有時候不會互相吐露什么,可彼此依然都在彼此的身后,從來都不會離開。 材料廠這里不好打車,二人吃完后,楚梨想麻煩周丞去送江茵,周丞征求了薄臣野的意見后才答應(yīng)。 這會也才六點多,天都沒黑,楚梨閑著沒事拿了小刻刀去修整那個鳳凰,她大體看了看,只是細節(jié)需要修飾和重新修整,怎么說都要一天兩天才能完成。 楚梨的做事原則就是閑著沒事的時候可以提前做一下之后的工作。 哪知道,周丞才帶著江茵走了沒半小時,楚梨的手機響了。 “你好。” 是個陌生的號碼,楚梨的手機常年開機,估計是劇組的人。 “楚小姐是嗎?你現(xiàn)在還在材料廠嗎?我是張淇姍的助理。”那邊小姑娘的聲音火急火燎的,顯然是有什么急事。 “是,我還在,還沒走,怎么了?”楚梨耐下性子問。 “是這樣,淇姍她臨時有點事情,就是她代言了一個廣告需要拍攝,只能把下周末的寫真提前到后天,這組寫真是宣傳劇要用的,你那邊的道具,就是那個鳳凰的建模,可不可以提前一點,明天做好?” 那助理的語氣萬分的抱歉,還有著一絲急切和懇求。 楚梨正好站在這個鳳凰建模的前面,現(xiàn)在這個鳳凰的線條還略有粗糙,一點都沒上色,明天…… “有點難度,主要是我的同伴已經(jīng)回去了,而且我一個人一天做不完。” 楚梨也猶豫了再三,最終還是沒有立即答應(yīng)下來。 “啊,那怎么辦啊,后天姍姍就要拍了,如果沒有的話,宣傳效果肯定不會如預(yù)期一樣了,楚小姐,您能稍微加班一會嗎?我給您點些喝的。” 這不是喝的不喝的問題…… 是怎么可能在一天的時間內(nèi)把原本需要三五天才能夠完成的任務(wù)完成呢? “楚小姐,您就幫幫忙,我們這些做助理的也沒辦法,姍姍的攝影師已經(jīng)約好了……” 那邊的小姑娘都快哭出來了,聲音聽著萬分的惹人不舍。 楚梨捏著小刻刀,猶豫了很久,“我試試吧,看看今天把大部分的完成。” “謝謝謝謝!楚小姐,您真是太好了!” 助理連連客氣道謝,直到掛了電話,她才松了口氣,對著旁邊正在補妝的張淇姍比了個“ok”的手勢。 “走吧,咱們?nèi)コ燥垼粫娘埦郑】傄瞾怼!? 張淇姍慢悠悠地起身,她早就直覺楚梨跟薄臣野的關(guān)系不一般,張淇姍做了些調(diào)查,知道了楚梨的爸爸現(xiàn)在正在被人起訴,聽說家里也是出了些事情,保不齊,是為了抱住薄臣野這根金大腿。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就一個小小的化妝師,想的真多。 助理忙應(yīng)下,跟在張淇姍的身后,她隱約覺得這個楚梨是得罪了張淇姍,那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太好過了,這還沒正式開機呢。 而且這個組特殊就特殊在,導(dǎo)演張一璨還是張淇姍的親爸…… 在這個圈子里,得罪誰不好,非得罪張淇姍? 楚梨當(dāng)然不知道這是張淇姍故意的。 她把手機擱在了桌子上,搬來了兩張椅子 ,她踩在上面,從鳳凰的頭部開始打磨雕刻。 一個合格的特效化妝師,對個人理解上的雕刻也應(yīng)當(dāng)?shù)眯膽?yīng)手。 楚梨長時間地站在椅子上,圍裙的口袋里放著砂紙和小刻刀,還有一把小鑿子,她很喜歡自己的工作,也會把它當(dāng)成一件重要的事情去做。 她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一些粉塵落下來,眼睛有些不舒服。 但她仍然堅持著,只下來喝了杯水便繼續(xù)打磨著。 薄臣野本一臉惱火地下車進來,然鵝進來的時候便看到了這樣一幕。 白熾燈下,楚梨踮腳站在椅子上,一條牛仔短褲,身上一件淺藍白條紋的襯衫熨帖地扎進腰中,兩條腿纖細筆直。 她手里拿著一張砂紙,仔仔細細地打磨著面前那只一人多高的鳳凰。 鳳凰還沒上色,純白色的,展翅欲飛。 白色的粉末在燈光下紛紛揚揚。 楚梨的眼眸認真專注。 薄臣野進來時隱約有怒火,但看到她的時候,那些火氣竟然慢慢地平息下來。 “晚上十點了,你想睡在這?” 薄臣野冰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楚梨嚇了一跳,忙回頭一看,就看到了他站在那,清俊的臉上寫滿了不悅。 “啊,張淇姍那邊說是明天急用,我先打磨好了,明天來就可以直接上色了。” 楚梨也沒想多,她從椅子上下來,看到自己手上沾著不少白色的石灰末,她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 “臟死了。” 薄臣野擰起了眉頭,一臉嫌棄。 “你怎么過來了?” 楚梨選擇性忽略他說的話,她的目光轉(zhuǎn)了一圈,旁邊的桌子上有一次性紙杯,她想去給薄臣野倒杯水來著,又擔(dān)心他嫌棄,還是算了。 “周丞告訴我你準備住在這。” “……”楚梨覺得周丞肯定不會這么說,她抿了抿唇,“你要是急著回去,你就先回去吧,我還有一些沒打磨完。” “我剛開完會開車兩小時過來,就為了看你一眼然后回家?”薄臣野冷笑嘲諷,“是你臉真大還是我腦子有病?” “……” 又不是她讓他來的。 楚梨默默看了一眼那只已經(jīng)被她打磨的差不多的鳳凰模型,“那我還得半小時。” “……” 薄臣野沒動,就那么一動不動地站在她的面前。 “可以嗎?”楚梨猶豫了一下,又問了一遍。 “你不快點,你看我就能做完了?” 薄臣野冷哼了一聲,長腿邁開,拉了張椅子坐下。 真是個刻薄的男人。 楚梨喝了口水,重新站回椅子上,結(jié)果因為她長時間抬著手,手臂有些發(fā)酸,楚梨手里的刮刀沒拿穩(wěn),垂直著掉下去,楚梨眼疾手快想去攥住,結(jié)果一道刺痛從指尖蔓延開,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手指上就被劃了個口子。 “啪啦——” 刮刀掉在了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薄臣野撩起眼皮,卻看見了楚梨手上有一道傷口,他立即站起身來,將剛從椅子上下來的楚梨拽到自己面前。 “喂……” 楚梨被他拽到了一角的洗手臺前,她還來不及掙扎,人就被他用蠻力拽過來。 薄臣野攥著他的手腕,擰開了水龍頭給她沖洗。 冰冰冷冷的水流減少了刺痛感。 下一秒,薄臣野從口袋里拿出了手機,讓周丞從車里拿醫(yī)用箱。 “沒腦子,”薄臣野一邊給她沖洗一邊開啟嘲諷模式,“做個本職工作都能把自己手割破,你一點都不適合這份職業(yè)。” “要你管。”楚梨小聲說了一句。 “當(dāng)然要我管,”薄臣野冷冷關(guān)上水龍頭,“老老實實在家里當(dāng)個花瓶不好么?花瓶都是抬舉你。” “有病去吃藥。” “行啊。” 薄臣野一拉,將她扯到了面前,他身上的氣息無限的放大,一張俊臉就在楚梨的面前,她往后揚了揚頭,“你干嘛離我這么近……” “不是有病吃藥么?”薄臣野的視線毫不掩飾地在她身上游離,“吃你正好。” “……” 楚梨臉色一紅,周丞默默從車子里拿來了急救箱放在了桌上就默默退出去。 楚梨想縮回手,“沒事,只破了一點而已。” “萬一明天感染截肢呢?” “……”您可真會說話。 楚梨不動了,人的手腕被薄臣野攥著,他拆了碘伏和棉簽,沾了些給她消毒,還不忘沒好氣地說,“疼喊一聲。” 還喊一聲…… 楚梨默默無語,就那一條不足1厘米的傷口,他動作再慢點,她都怕傷口愈合了。 薄臣野的動作很輕,他瞥見了楚梨另一手上的創(chuàng)可貼,冷聲問,“怎么回事?” “早上想刷碗……不小心摔碎了個盤子。” “這么愛做家務(wù)事,不然找個食堂去刷盤子算了。” “……” 薄臣野給她消了毒,又用創(chuàng)可貼貼住,楚梨收回自己的手,“我還有一點就弄完了,弄完了就回去。” “不行。”薄臣野拒絕的干脆利落。 “那張淇姍要急用……”楚梨有些著急,“我今天至少得打磨完,明天才能跟江茵上色。” 薄臣野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急用? 急用就是提前一天說? 薄臣野想到了剛才那倒胃口的飯局,薄臣野并沒有呆太久,他只露了個臉就回去繼續(xù)開會了。 張淇姍和張一璨一個勁地給他說客套話,飯桌上張淇姍還一臉無辜地說不知道楚梨在忙什么,借機問薄臣野是不是跟楚梨是舊識…… 怎么說呢。 男人雖然大多直男,但不至于分不清什么叫綠茶和白蓮花。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