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長樂王府很大。 當初先帝雖然勒令三王出上都,但對于這些兄弟,卻依舊存了仁慈與照顧之心,在封地之事上,不成有半分苛待。 雍州的土地最肥沃,肅州的百姓最質(zhì)樸,彬州的地盤最大。 所以一座王府,一路走來,其規(guī)模與豪奢程度,竟比宮中還要貴氣。 靈堂前,跪著滿滿當當披麻戴孝哭嚎的人。 沈行昀看了一眼,終于知道,為什么會在王府門口聽到那樣的哭聲。 全都是被喊來為世子哭喪的王府下人。 “使者進去燒柱香吧。” 長樂王的口氣不容商量。 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沈行昀也沒有后退的必要,聞言點了點頭,走進靈堂。 放著世子姜燕行的棺材擺放在靈堂正中,旁邊另有一群女人哭哭啼啼。 大多數(shù)是他的小妾。 最中間的婦人,約摸三四十歲的年紀,應當是長樂王妃。 瞧見長樂王帶著一個陌生人進來,又見那人穿著官服,長樂王妃一下認出沈行昀便是此來彬州的使者。 “你就是朝廷派來的人?!” 長樂王妃忽然站起來,一雙眸子恨恨地盯著沈行昀。 “見過王妃?!鄙蛐嘘佬辛艘欢Y,下一刻,長樂王妃瘋了似的撲上來,伸手就要抓他的臉。 “你還我兒子命來!還我兒子命來!都是你們朝廷,都是你們害得!要不是你們,我兒怎么會死!怎么會死!你們這些挨千刀的,你們這些殺人兇手!” 沈行昀連連后退,不愿意與長樂王妃起爭執(zhí)。 可長樂王妃卻如何能放過他? 皇帝山高路遠,她無法找著算賬,可使臣就在眼前,她要他為自己的兒子陪葬! 長樂王妃抽出府兵的佩劍,雙手舉起就在靈堂里追著沈行昀幾人砍了起來。 原本正在哭嚎的下人們見此,也慌忙躲避,唯恐自己被誤傷砍到。 一時之間,靈堂亂了起來。 可長樂王依舊掛著笑,不阻攔,不喝止,就那樣看著,只讓下人們退下,像是一個看熱鬧的人,由著沈行昀、沈行舟以及隨從長勝三人,被王妃提劍追著跑。 “王爺!” 沈行昀看向長樂王,“這便是長樂王府的待客之道嗎?這便是彬州對天家使臣,對陛下,對朝廷的態(tài)度嗎!” “態(tài)度?” 長樂王手中轉(zhuǎn)著的珠子停了下來,他望著沈行昀,像是望著一個死人。 “你問我對朝廷,對陛下的態(tài)度?哈哈哈哈,態(tài)度!” “先帝將本王趕出上都,讓本王來彬州這偏遠之處!他的女兒聯(lián)合雍州削藩,擺了本王一道,斷去本王臂膀!如今高位上的黃毛小兒,連本王唯一的兒子都不放過!在彬州城外,在本王面前,生生逼殺本王的兒子!” “你說,你告訴我!這樣的朝廷,我要報以什么樣的態(tài)度?!” 沈行昀眼神一冷:“所以王爺這是要反?!” “反了又如何!我兒已經(jīng)死了!沒了子嗣傳承,我要這彬州有何用!我兒死了,他的兒子也必須死!我要聞家,要朝廷,要整個姜國為我兒陪葬!” “至于你——” 長樂王陡然指向沈行昀。 “所謂的天家使臣,便替你的君主,好生在本王兒子的靈前,為他哭喪守靈,也好好看著,這姜家的天下,是如何在本王手中覆滅!” 事已至此,沈行昀不再躲避,一把奪過長樂王妃手中兵刃,反客為主,架在王妃脖子上。 “王爺這話說的,未免也太滿了。當初三王世子進京,本是華陽大長公主謀逆在先,若彬州和雍州一樣,表明態(tài)度,朝廷不會懷疑彬州的用心?!? “可你們彬州太聰明了——一直審時度勢,不到雙方分出勝負的最后一刻,不露面,不表態(tài),若是當時勝出的是寧安王,彬州悄然排布的兵馬,只怕早已跟在寧安王身后,攻打朝廷了?!? “說到底,是你們彬州有反意在先。朝廷原本想著削藩之后,就將此事平息,可也是你們彬州欲壑難填?!? “長樂王世子為了留在上都,欺哄聞二小姐,更不惜犯下欺君大罪,要讓陛下賜婚。哪怕到了這份兒上,朝廷也沒有對彬州動殺意。” “可最后呢?朝廷如愿給姜燕行賜婚,他卻因為聞家不認這個女兒,不惜剛出上都,就殺了聞二小姐?!? “如此種種,王爺難道依舊覺得是朝廷的錯,你們彬州,就沒有半分不是?!” “《姜律》本就有言,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世子殺了人,一命償一命,本就是情理之中,莫不是王爺覺得,你兒子的命,要比別家子嗣的命金貴不成?” 沈行昀雖是行伍出身,但自小通習詩書,論說起這其中的事情來,并不比文臣差。 可長樂王走到這一步,哪里還能聽得進去這些? “你說了很多,說得很好。可那又如何?本王的兒子死了——你說得對,一命償一命,我兒為聞家那個禍水喪了命,你這么能說會道,不如就為我兒償命,去地下好好陪陪他吧?” 說完這話,長樂王后退一步,他身后的府兵當即拔刀上前,沖著沈行昀等人砍來! 【今日兩章合一章,4k字】 (本章完)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