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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一局的比分最終定格在11：9，依然是孫天龍拿下了勝利。

    可是走出賽場的時候，王超臉上流露著隱隱的笑意。

    他很收斂，但他確實忍不住，因為他確信，勝利就在眼前。

    他的笑容與幸災樂禍沒有任何關系，相反，對于龍隊能在這種局面下拿下第一局，他內心充滿了不可思議的震撼和佩服。

    這個男人，他的意志力是鐵打的嗎？

    王超想一想都覺得疼啊。

    那些不顧一切的撲救、急停、重啟、爆沖，你真的一點都沒感覺到疼痛嗎？

    但除此之外，剩下的就都是無與倫比的成就感。

    自己即將親手擊敗龍隊，這是什么概念？

    即便有傷病的原因，即便龍隊不好意思打封閉，即便自己的打法過于針對，即便有這樣那樣各式各樣的無數原因。

    但自己畢竟快要擊敗龍隊了啊。

    這件事情本身的重要性，已經壓過了所有的理由。

    他坐在擋板前，卻覺得此事的氣氛有些不對。

    原本應該鼓勵他的隊友們都顯得很沉默。

    “耿哥，你怎么了？”王超忍不住問。

    耿帥瞅了他一眼，神色有些復雜，想了想，道：“王超，這場球其實沒那么重要。”

    王超一愣，仔細看耿帥的神色，再一路看過去，無論陸甲、高明還是田爭光，表情都很微妙。

    唯有武力一如既往的冷酷。

    王超頓時就懂了。

    并不是隊友叛變了。

    大概只是因為……沒有人想要看到心目中的神在眼前墜落吧？

    當孫天龍暴打自己時，耿哥站在自己這邊。但是當看到神要墜落時，耿哥卻往遠離自己的方向跨出了一步。

    尤其是此刻，雖然普通觀眾沒發現，但他們這些職業選手，卻都已經看到了龍隊的超負荷。

    所以每個人的心里，都隱隱感受到一絲殘忍，一絲慘烈。

    龍隊就是一架破舊的老水車，吱呀吱呀的轉動，每一次狂風吹來，它劇烈轉動，都會讓它離解體更近一步。

    他們舍不得龍隊繼續這么扛著。

    “聽著。”王超的態度認真起來，沉聲道：“記得賽前我們的預估嗎？”

    眾人點頭。

    “所以不是我們把局面變成這樣的，事實上，龍隊完全可以避戰，就像羅九一樣，你看有誰笑話他了？”王超的態度很堅決：“他想要跟我玩真的，那么無論最后有沒有玩崩，我們也沒有理由去憐憫他，對嗎？”

    他頓了頓，補充道：“而且我們也沒有資格去憐憫他……你猜如果我現在直接認輸退賽，外界會怎么評價？會夸獎孫天龍嗎？”

    這大概是雙方選手在場外最安靜的一次。

    孫天龍這邊，一直喋喋不休的秦華昌這一次也選擇了閉嘴，只是他已顧不得那么多比賽的規矩，親自湊到擋板邊給孫天龍按摩肩頸手臂，卻小心的不去碰孫天龍肩膀某處。

    這么多年來，秦華昌也已經摸透了自己這個徒弟的脾氣。

    平時的孫天龍是非常乖的，即便已經三十而立，但在秦華昌面前，依然百依百順。

    但偶爾在比賽中，當他有了決定時，那就八頭牛都拉不回來。

    秦華昌對此并不排斥，他認為乒壇的王者，在打乒乓球這件事情上就應該有這樣的霸道，自己即便是老師，也只有建議的資格，沒有強迫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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