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最后一場-《乒乓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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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在乒乓球公開賽歷年來的資格賽賽程中,棄權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資格賽是典型的地獄賽程,與正賽相比,簡直就像是后娘養(yǎng)的,譬如王超這一組,總共七名選手,使用一張球桌,要在一天之內打完組內大循環(huán),那理論上就得打21場球,就算每場球都打的飛快,全部4:0,也得半小時,那21長球就要打十個多小時。
而實際上怎么可能一場球半小時搞定?大多數場次的時長都在四五十分鐘左右,如果碰到組內有削球,再打到決勝局的話,一場球打足九十分鐘都司空見慣。
所以這種情況下,其實一天的時長是不太可能保證每個組都打完的。
于是國際乒聯(lián)和主辦方都很樂意有人退賽。
畢竟資格賽這玩意,原則上是沒有直播也沒有解說的,就算你真的要看,主辦方也最多給你一個攝像頭,就從一個單一視角拍攝球桌,別的一概不管,而整個組內比賽的具體成績也只是由一名主裁和一名副裁負責記錄,主裁在負責仲裁的同時還要負責翻比分牌。
簡陋了點兒,但確實是這么個情況。
當然,隨著直播行業(yè)的全球興起,也會有那種小體育主播另辟蹊徑,專門直播這種別人不播的對局,但說實在話,連這種比賽都看的觀眾,那只能說是化石級別的骨灰愛好者了。
所以資格賽向來就只有“出線”和“不出線”兩種結局,絕不存在什么“我打的很好,雖然輸了但是驚艷全場,一戰(zhàn)成名”這種事情。
雖敗猶榮這種事情,是只屬于正賽的。
正賽就像是一群貴族穿著華麗的外衣在萬眾矚目下風度翩翩的戰(zhàn)斗,每一個細節(jié)都會被無限放大。
而資格賽就像是一群穿著破衣爛衫的奴隸在陰暗的地牢里廝殺,要么殺出來,要么無聲無息的死在里面。
所以當一個選手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那么退賽是最好的選擇。
安東尼奧昨晚分組時,在得知自己的組里有兩名華乒選手時,其實就已經想去訂機票了,他純粹是忽然心血來潮,想要感受一下華乒選手的強度,當做是一種不錯的體驗。
但今天體驗王超后,他覺得生不如死,實在懶得再體驗一下鄒正宇了。
安東尼奧一走,頓時引發(fā)雪崩效應,又有兩名組內選手緊隨其后,選擇棄權。
轉眼間,這組就只剩下了四個人。
除了王超和鄒正宇之外,還剩一名泡菜國小將和一名丹麥老將。
丹麥老將是第一個出場的,已經積了一分,雖然面對兩名華乒選手有些心里發(fā)虛,但依然抱著萬一的僥幸心理,堅持不走。
而泡菜國小將則秉承著泡菜國選手一貫的堅韌性情,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退賽,最多,最多也只是臉色有些發(fā)白,嘴唇有些哆嗦,手腳有些僵硬而已。
他的教練正在跟他低頭密語,嘰里呱啦的一串一串話往外蹦,看起來相當激動。
裁判這時候開口,宣布下一場由鄒正宇對陣丹麥老將。
但這時王超并沒離開球桌,他道:“請問我可以先把我的比賽打完嗎?”
裁判一愣。
按照規(guī)矩,其實是可以的,因為資格賽組內循環(huán)真沒那么多講究,往往是誰閑著誰上,只要球桌別空就行。
但現(xiàn)在只有四個人,所以時間很寬裕,于是裁判下意識的就想得有點多,他希望在這種寬泛的環(huán)境下盡量打得更公平點。
而所謂公平,就是爭取不讓同一個選手打兩場,給出他足夠的休息時間。
他剛要搖頭,就聽見看臺上有人在喊:“讓他先打吧。”
喊話的是拜耳。
拜叔今天是專程來看王超的,看完了還得去熱身,練球,明天準備迎接大戰(zhàn),他當然不想在這兒干等著,正好這位裁判來自歐洲,跟拜叔很熟,所以拜叔就直接開口了。
他一開口,旁邊皮克等歐洲球員也一起叫起來:“對,對,讓他先打,我們等著看呢。”
歐洲球員一喊,翁春庭和水鳥鷹等亞洲球員也開始喊了:“讓他先打,打完收工。”
畢竟大家都是職業(yè)選手,時間都很寶貴,誰想看鄒正宇這丹麥老將這兩個完全沒有奪冠機會的家伙打球?
只有林梓君因為臉嫩沒吭聲,但清秀的臉蛋微微發(fā)紅,顯然也很興奮,尤其是覺得這種場外選手對場內主裁判喊話的事情相當特別,就像是自己小時候偷偷摸摸去游戲廳玩游戲一樣,竟有一種別樣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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