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改革...」易喃喃念叨著四個字。 這兩個字雖然聽起來平澹無奇,但不知怎的,細讀起來竟然有種殺氣騰騰的意味。 因為只要稍微想一想,就知道: 改革,怎么改? 艾歐尼亞的土地一共就這么多,而且還都是已經有主人的。 你領風者說要讓賤民和貧農翻身,要讓他們也有地可種,那這些土地的原主人該怎么辦? 易大師只是稍微想了一想,就有些不寒而栗。 正好,這時李維也說到了這一點: 「根據銳雯同志這些天的采訪調查,我們可以得知:」 「衣蒲河港流域80%的鄉村土地,都被僅占總人口10%的地主和富農牢牢控制。而艾歐尼亞其他地方的情況,也不會比這里好上太多。」 「無地的貧農和賤民,實在太多了。」 「我們要做到耕者有其田,就得從地主手里分地。大家覺得,他們會樂意么?」 當然不樂意。 地主也有話講的:咱家祖上十代努力積累下的土地,憑啥要分給你? 「那他們要是不樂意,我們該怎么辦呢?」李維問。 「這...」易大師已經能聽出他話里的殺氣了。 果然,只聽李維說:「在祖安,對待那些過往無嚴重罪行、主動配合改造的企業家,我們可以采取贖買和合營的溫和方式加以改造。」 「可在艾歐尼亞,我們不可能去花錢贖買地主手里的土地。」 「原因很簡單。艾歐尼亞太大了、地主太多了,我們拿不出這么多錢。」 「如果要讓地主能舒舒服服地拿到這筆錢,那萬萬千千的貧農就得為地主老爺買單,為這筆巨款付出無數血汗。」 贖買這種方式,只適合在有一定經濟基礎的小國進行。 艾歐尼亞這個龐然大物,如果要強行搞土地贖買,結果只能是: 地主拿不到足夠的贖金,怨恨你; 貧農分不到足夠的土地,還要承擔這筆給地主的巨額贖金,也怨恨你; 城市精英被拿錢進城的地主搶了生意,又因為籌措贖金需要被提高了稅收,還是怨恨你; 宗教人士因為有信仰之爭,更是與你不死不休。 ...... 一口氣把社會各階層都得罪了個干凈,跟自尋死路無異。 「所以,我們要認清客觀條件,認清我們的基本盤是誰,誰可以團結,誰不能團結。」 「不要想著可以誰都不得罪,不流血地帶來變革。斗爭不是請客吃飯,天下沒有這種好事。」 「所以,在艾歐尼亞...」 在艾歐尼亞,領風者不可能走溫和路線。 只能用拳頭跟人講道理。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選項。 「...」易大師聽得一陣心驚。 艾歐尼亞有多少大地主?這、這得與多少人為敵? 如果要把這土地改革徹底推行下去,又得掀起多少腥風血雨。 易大師本能地不愿去想。他在是否與領風者加深合作的問題上,也變得愈發猶豫。…. 這時,李維就像猜到他心里的顧慮一樣,繼續說道: 「我知道有人會覺得,這樣做太無情、太殘忍。」 「地主里也有好人,也有靠勤勞致富積累家業的人,剝奪他們的土地有些說不過去。」 「但我們即便不去考慮,這種沒有任何罪行的大善人,在地主中間到底能占多大比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