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羅宇洋微微一笑:“《輞川圖》是王維所作的單幅壁畫,大家有沒有聽說過王維的一首詩,名叫《鹿柴》。” 方雪京緩緩說:“鹿柴?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返景入深林,復照青苔上。” 羅宇洋點點頭:“這幅畫就是這首詩,這首詩就是這幅畫。” 這時,眾人忽然發現,在這幅畫中就寫有《鹿柴》的詩句,看那筆法,既蒼勁有力,又秀美圓潤,絕對是大家之作。 此時,方世清終于恢復了過來,因為他感到風向有變:“羅先生,這真是王維畫的?我還以為王維只是詩人而已。” 羅宇洋慢慢解釋了起來。 “天朝有句古話叫能者無所不能,王維的詩很著名,畫同樣如此。” “咱們國內的山水畫提倡以詩入畫,畫中有詩,詩畫結合,其實這樣的概念是王維創立的,王維也被后世的畫家們尊稱為‘南宗之祖’。” “再回到這幅畫中,王維晚年,買了一位詩人宋之問的山林別墅,稍做整修,便成了他和朋友一起聚會的地方。” 方志平眼睛一亮:“你是說,這幅畫就是畫的王維那座別墅的景色?” 羅宇洋點點頭。 方志平驚嘆一聲:“哎呀,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這畫……頗有那么一種很難說的意境。” 這回局面完全顛倒了過來,方世清臉上露出了輕松的笑意,而剛才還興高采烈的方景同卻皺起了眉頭。 方景同哪會就此投降,便說:“就算這上面是王維的作品,但也就是拓本而已,拓本到處都是,這可值不了幾個錢。” 羅宇洋淡然一笑,搖了搖頭。 “還真不是這樣,這拓本還真是挺珍貴的。” “王老師應該清楚,目前最早的石碑拓本,我們只見過北宋的。” “石刻的東西,隨著歲月會風化一部分,因此越古老的拓本,就越值錢。” “像這幅《輞川圖》,原始的石碑早就被破壞了,能夠有據查證的拓本,目前只有阿麥利卡的芝加哥,和日本博物館里有兩幅拓本的復制品,原始拓本不翼而飛。” 方景同聽到這里,臉色一凝,他再笨,也知道羅宇洋的意思。 方景同又看向王樺,后者皺眉不語,顯然無從反駁。 難道說?這羅宇洋說得都是真的? 只聽羅宇洋繼續說:“當然,那是在以前,現在呢,原始的拓本找到了。” 羅宇洋指著地上的那幅拼好的長卷:“就是眼前這一套,珍貴的《輞川圖》原始拓本。” 方景同無法認同:“你、你怎么知道這是原始拓本?說不定也是復制品呢!” 羅宇洋似乎早預料到方景同會有此一問,便指著那最末一張。 “之前我說的那兩份復制品,上面都沒有落款署名,而這一套上面,卻很完整,從形制來筆法來看,就是王維的風格,這是最原始的版本無異。” 方景同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他再不甘心,也無法再說出些什么了,只能干瞪眼。 方志平問道:“那……羅先生,這套拓本,你覺得價值多少?” 羅宇洋卻笑了笑:“方先生,有些東西的價值沒辦法估算,因為沒有拍賣價的參照,但我可以保證,這拓本的價值,肯定要遠遠高于這件黑釉剪紙貼花云鳳紋梅瓶。” 在場諸人表情各異,方志平發起了怔,方景同呢,完全陷入了垂頭喪氣的狀態。 最為高興的,當然是方世清了,以往總是輸給他哥,今天終于可以揚眉吐氣一把了。 方雪京則是用審視的目光看向羅宇洋,突然覺得這個人好沉穩,而且口才也很好,三兩句就將事情講得非常透徹。 這完全顛覆了先前,方雪京見到羅宇洋的第一印象。 方志平看向王樺,想問問他還有沒有什么不同的意見。 王樺卻是嘆了口氣:“讓我來說,這套拓本就是無價之寶,放到博物館的話,那就是一級文物,這次是我輸了。” 王樺的話,將這次斗口比賽徹底定出了勝負。 羅宇洋完勝。 當然,也意味著方世清更加完勝。 因為方世清不僅帶來了技高一籌的古玩鑒定專家羅宇洋,而且就連這套《輞川圖》的拓本,也是他的朋友抵債才交給他的。 方世清走過去,拍了拍哥哥的肩膀,笑著說:“哥,這回承讓了。” 方景同冷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收藏室。 方志平對羅宇洋的態度也是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將他客客氣氣地引到了書房,奉上好茶。 這讓羅宇洋頗為受用。 當然,這樣的結果,也是在羅宇洋預料之中的。 優秀的古玩鑒定專家,在收藏家眼中,那就是一尊大佛,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