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翌日—— 試衛館,道場—— 以下段架勢立于道場中央,手持竹劍,閉緊雙目,鍛煉自己目前還不是很熟練的“下段劍勢”,訓練著肌肉記憶的青登,突然感覺自己的后背傳來一陣陣暖意。 睜開眼朝后一看——原來是朝陽的曙光滲過道場的窗戶, 打在了青登的脊背上。 今兒的天氣格外不錯。 透過敞開的窗戶向外看去,鳥雀已開始嘰嘰喳喳地啼鳴著,撲棱棱地上下飛竄,屋外的天色已經轉變為漂亮的丹青色,太陽自東方的地平線探出頭來,一朵嫣紅的朝霞驀地綻開, 與這丹青色的天空共組成一副美麗的畫卷。 “天亮了啊……” 青登現在已經完全習慣這種凌晨2、3點就起床,然后晨練到天亮的生活節奏了。 今日的晨練就先練到這吧——于心中這般暗道一聲后,青登將手中的竹劍放回進不遠處的劍桶里, 然后準備前往院子中擦干凈身上的汗并去洗漱一下。 試衛館的院子里挖有一口直通地下水的深井,近藤他們的日常用水都依賴著這口水井。 刷牙的習慣,在江戶時代的日本已經有大范圍地普及了,這個時代的人們都用著楊枝和牙粉來刷牙。 所謂的楊枝,可以理解成這個時代的牙刷,用楊柳枝制成,將柳枝的一端給撕開,柳枝中撕裂的纖維就如同木梳上的細小鋸齒一般,清潔牙齒十分方便。 至于牙粉,則可理解成這個時代的牙膏,制作方法是往細砂內摻入薄荷、鹽等物,清潔效果和清新口氣的效果還算不錯。 青登從水井打上來一桶用來洗臉、刷牙的水,站在井邊, 一面洗漱, 一面欣賞著旭日東升的美景。 倏忽之間,青登的后方傳來了像是喝醉了酒一樣的踉踉蹌蹌的腳步聲。 青登的身后, 還未從“起床呆”的狀態中緩過神來的沖田, 兩只眼睛瞇得只剩一條縫,腦袋和雙肩垮塌著,睡得亂七八糟的頭發隨意地披散在身后,手里抓著他的水杯和楊枝,邁著蹣跚的步伐,走著歪斜的路線,朝水井走來。 “橘君……爪上好……(早上好)” “沖田君,早上好……喂!看路!” 嘭。 仍很迷糊、連路都走不好的沖田,撞上了院子內的一棵樹,發出拍西瓜一般的響聲。 只見沖田的額頭瞬間紅了一片。 然而如此強烈的撞擊……卻并沒有將沖田給撞醒。 他抬起手,摸了摸剛才撞到的部位后,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隨后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走向水井。 從水井里打上來一桶新的水后,沖田站到了青登的身旁,和青登一起刷牙。 近藤他們這一家子人中,起床最早的人是近藤和沖田,這倆人在天剛亮時便會起床。 其次是阿筆,她大概早上7點才會醒來。 周助則是起床最晚的,據青登的觀察,倘若沒啥要緊事的畫, 周助絕大部分時候,都是睡到早上10點后,才會悠哉游哉地從被窩中爬出。 “喂……你頭沒事嗎?”看著沖田他那仍舊很紅的額頭,忍不住問道。 “啊?沒寺(沒事)……”精神狀態半睡半醒的沖田,口齒不清地應道,“我老瓜子很英的……(我腦瓜子很硬的)” 說罷,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腦袋真的很硬一樣,沖田的右手繼續抓著楊枝刷牙,左手則抬起來朝自己的腦門敲了敲,發出“叩叩叩”的聲音。 “嘛……你沒事就好。” “橘君,總司,早上好。” “喔,近藤君,早上好。” “爪上好……(早上好)” 臉上殘留著幾分剛睡醒的倦意的近藤,穿過院子、在水井內又打上來一桶新水,加入到青登和沖田的“洗漱大軍”之中。 “近藤君,如何?昨夜和師傅有順利地開導師母嗎?”青登隨口問道。 “怎么說呢……”近藤無奈一笑,“不太順利啊,母親她還是固執己見。” “咕唔……嬸嬸她反對我們和小千葉劍館在‘梅花祭’開展比賽,那就任由她反對吧。”已經刷完牙的沖田,現在正蹲在水桶旁洗臉。 或許是因為被涼水所激的緣故,沖田現在變清醒了不少,口齒不再不清了。 “反正我們又不會因為她一個人的反對,就回絕跟小千葉劍館比賽了。” “話雖是這么說……”近藤苦笑,“但她畢竟是我的母親,是我們的師母。必須要給她應有的尊重。” 近藤的牙刷得很快。 僅片刻的功夫,他便將他的楊枝從口中拿出,開始漱口、洗臉。 隨意地往臉上拍了幾捧水后,近藤仰起頭,看向身旁的沖田: “總司,你今天早上有空嗎?我這兒有個跑腿的任務要給你。” “嗯?跑腿?”沖田放下正擦臉的手帕。 “你待會去一趟千事屋,找桐生老板和木下小姐。”近藤微笑道,“邀請桐生老板和木下小姐在‘梅花祭’的那天,來湯島天滿宮看我們的比賽。” ——桐生老板?木下小姐? 青登眨巴了兩下眼睛后,轟然想起: ——對喔……近藤君他們和桐生老板他們是認識的,而且關系似乎還很緊密來著…… 青登險些忘了:試衛館和桐生老板有著很深的情誼。 當初,他就是靠著桐生老板的“簽名”,才成功地讓近藤在周助不在劍館,理應不收新徒的情況下,給他走了個“后門”,讓青登順利拜師試衛館。 “要去邀請桐生老板他們來看我們比賽嗎?我覺得只會白跑一趟耶。”沖田疑惑道,“桐生老板他一向喜歡安靜,不喜歡去湊熱鬧,他只怕是會禮貌地拒絕我們的邀請啊。” “我知道。”近藤點點頭,“但即使知道他多半不會來,也得禮貌性地去問一問對方。” “桐生老板是我們試衛館的老熟人,也是我們試衛館能順利建館的恩人,可不能對他太過輕視與無禮了。該盡到的禮儀都得盡到。” “那好吧……”既然近藤都這么說了,沖田也不再多說些什么,他點了點頭,“那我待會就出發去千事屋,剛好我今天也很閑。” “你哪天是不閑的?”近藤聳聳肩,調侃道。 “啰嗦耶。” “……沖田君,我待會能和你一起去千事屋嗎?”這時,剛才一直沉默不語的青登,突然插話道。 “嗯?”沖田看向正掏出手帕來擦臉的青登,“橘君,你要和我一起去找桐生老板嗎?” “嗯。自上月底回到江戶,與他們一別后,我就沒再見過桐生老板和木下小姐了。”青登將擦干凈臉頰的手帕塞回進懷里,“他們幫過我不少,我在那場‘雪夜亂戰’中所受的傷,都是桐生老板幫忙給我治好的。” “也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怎么樣,那么長時間未見他們,也是時候久違地去登門拜訪一下了。” “沖田君,可以讓我與你同行嗎?” “當然可以了。”沖田不假思索地笑道,“能有個人作伴,我可是求之不得啊。” …… …… 在洗漱完畢后,青登便與沖田一起做著出門的準備。 梳理好頭發,穿戴好衣服,佩掛好雙刀,經過約小半個小時的準備后,青登與沖田并肩離開試衛館——當然,跟著一同離開試衛館的,還有齋藤。 齋藤的起床時間也很早的,在青登他們剛洗漱完時,齋藤便起床了。 在得知青登要出門后,他二話不說——飛快地完成出行的準備,提著他的刀站在玄關處等青登。 身為青登保鏢的齋藤,每逢青登出門,他都必定會像青登的“背后靈”一樣,緊隨在青登的身后。 不得不說——齋藤這副沉默寡言、不愛講話的個性,真是有夠適合做保鏢的。 因為齋藤的話很少,所以他的存在感格外稀薄。 因存在感過于稀薄,導致青登有好多次,差點忘記自己的身后還跟著一個保鏢。 并肩同行的青登、沖田,以及走在他們倆身后的齋藤——走出一個“品”字型的3人,向著千事屋快步進發。 現在的時間,大概是早上的7點多。 經過一夜的沉寂,江戶:這座日本目前的第一大城,現在正慢慢復蘇著它應有的活力。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