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江水滔滔,營帳連綿,旌旗飄搖。 大量的船只停靠在軍營旁的碼頭旁,在江水中沉浮。 遠遠望去,可見船只上的一道道刀劍傷痕,還有一團團被火燒糊的黑色。 這都是禁軍們嘗試渡江的戰(zhàn)果。 大營東門處,來自左威衛(wèi)的傳令兵騎著快馬,馬蹄揚起塵埃,一路沖進了大營,猶如一滴水落入大海。 很快,水滴產(chǎn)生的漣漪就擴散開來。 中軍大帳,炭火熊熊燃燒,釋放著源源不斷的熱意。 諸多將軍們齊齊盯著下方的傳令兵,一言不發(fā),賬內(nèi)的氣氛一時間凝重無比。 傳令的小兵還是頭一次有這種體驗,一時間汗如漿下。 “出去,快出去吧。”軍帳中的文書過來趕走了他。 沉默的氣氛又持續(xù)了半晌,楊素這才緩緩開口:“如果真按蘇將軍書信上所說,海運難以為繼,大軍的糧草該怎么辦?” 軍帳中無人應(yīng)聲,只余下沉重的呼吸聲。 “宇文將軍的兵馬行到哪里了?漕船還有多久能到?”尉遲恭沉重地道。 “回將軍,因有吳國水兵的阻攔,漕船幾乎都滯留在洞庭一帶,不敢前行,只能等著朝廷的兵馬接應(yīng)。” 下方一個身著堅鎧的將領(lǐng)拱手道:“前日宇文將軍部的軍報傳回來時,他們已抵達了同安,正在繼續(xù)沿江而上。” 還有這么遠…… 在場眾多將領(lǐng)心中紛紛一沉。 這漕糧還能指望得上嗎? 將近三十萬兵馬,這要怎么辦?? 楊素幽幽嘆了口氣:“大軍不能餓著肚子作戰(zhàn),實在不行,就只能在向城中借糧了。” 帳中的將領(lǐng)們聞言都有些沉重,但大多數(shù)人還是頗為認可地點了點頭。 雖然吳軍從北岸撤走的時候沒給他們留下糧草,但在富庶的吳地,尤其還是靠著四通八達的揚州城,斷然沒有餓死人的道理。 但說是借糧,實際上就是拿糧,歷來兵馬向百姓借糧,也幾乎沒有還過的道理。 只要這么一借,朝廷的名聲可能就臭了…… 在場的諸多將軍一想起出發(fā)前,自家老大的叮囑,就有些頭疼。 “趙糧督,如今已經(jīng)有一部分禁軍過了河,你就趕緊隨著他們過河,親自去越國走一趟!” 楊素的目光轉(zhuǎn)向了悶在角落的趙匡義:“讓他們趕緊從陸上出發(fā),運糧到長江來!” 趙匡義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大黑臉搖得像撥浪鼓一般:“大軍奪城拔寨,當步步為營,以穩(wěn)重為先。” “運糧草的隊伍怎能與大軍脫節(jié),孤軍冒進呢?” 在石梁河邊上,他已經(jīng)被先過河坑過一次了,現(xiàn)在怎么可能還在這跌跟頭?大將軍不能被同樣的陷阱坑兩次。 “揚州百姓的存糧也有限,萬一借完了怎么辦?二十多萬禁軍,一旦斷糧,危在朝夕!” 尉遲恭早就看他不順眼了,沉聲道:“此時再不行險招,難不成要眼睜睜地看著禁軍們餓肚子?” 其他將領(lǐng)也面色沉重,微微點頭表示認可。 韓擒虎皺眉望著趙匡義:“趙糧督,也不是讓你們兵行險著,你先行渡江趕往越國,或許還沒等你到越國,剩下的兵馬就已經(jīng)過江,攻占了金陵和鎮(zhèn)江。” “那時候糧草已經(jīng)從越國起運,也能節(jié)省些時間。” 眾多將軍們也七嘴八舌地勸了起來。 “宇文將軍那邊不知還要等多久,海上的風浪更是看老天爺?shù)哪樕缃裨蹅兡茏龅模椭挥汹s緊從陸上運糧了!” “不錯,趙糧督,你就是這二十多萬禁軍的希望!大軍生死存亡,盡賴于你了!” “若真的讓糧草斷了供,事后朝廷追責下來,你作為糧督定然難辭其咎……” 又是戴高帽,又是恐嚇,如果是一般人挨了這一頓蘿卜加大棒,肯定要乖乖就范了。 只是趙匡義不是一般人。 他下意識回懟道:“就算是糧草斷供,也不能全怪我!上次兵部軍報到的時候,還有陛下的話呢!” “當時我也說了,日后海上有風浪,不能盡數(shù)依托海運來運糧,但你們非要一意孤行,把陛下的話當耳旁風!神人都托夢了,那還能是假的??” 眾多將領(lǐng)們的臉色異常難看。 什么神人托夢,當時看來就是無稽之談,是當笑話來看的,誰能想到竟然還成真了! 這是皇帝陛下蒙對了? 將領(lǐng)們相互對視,神色不一,但大多數(shù)人面上卻帶著幾分驚疑不定。 蒙的應(yīng)當不太可能,如果不確定,皇帝陛下大概不會拿到明面上來說。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