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楔子)-《妖孽速成手冊》
誠然,帝王亦凡人,但凡人要成為帝王,何其難也。
血族
凌晨兩點(diǎn)三十七分,在銀行即將停止業(yè)務(wù)的時候,海勒·海恩斯遇到了當(dāng)晚最后一個客戶。一個身著白衣,面目輪廓柔和,頗有古典氣質(zhì)的男子。
“先生,請問如何稱呼。下面的工作人員說,您點(diǎn)名要見我。值此月色華美之時,我將盡力為您服務(wù)。”海恩斯感覺到對方氣度不凡,因此特意的語氣謙恭。
新月銀行是風(fēng)名市西城最大的銀行之一,其特色是每日中午十二點(diǎn)后開始營業(yè),一直到清晨六點(diǎn)歇業(yè)。原因很簡單,這里的老板是古老的吸血鬼家族,他們的主要客戶也是往來于風(fēng)名和外面世界之間的血族,而血族更喜歡在夜間活動。
男子微笑道:“請叫我保羅。我來此的目的,是為了取回很久以前,在你們銀行存放的東西。”
海恩斯點(diǎn)頭道:“很多老客戶,都是隔很久才來一次。請問,您可曾帶來鑰匙?”
保羅從口袋里拿出一支十厘米長的青銅鑰匙,鑰匙黝黑布滿花紋,依稀是一群飛出新月的蝙蝠。
海恩斯身上陡然產(chǎn)生一陣戰(zhàn)栗,他重新打量對方,在心中閃過無數(shù)不可能的質(zhì)疑,他壓低聲音,小心翼翼道,“在下……不知是大人。但如果是存放超過兩百年的物品,是否帶來當(dāng)初開戶時的信物。”
“當(dāng)然。”保羅靠在沙發(fā)上,并不在意道。
海恩斯轉(zhuǎn)身走到里間,從保險柜中拿出個漆黑的狹長盒子,盒子似乎分大約九節(jié),頂端有個不大的凹槽。他將盒子擺到桌子上,屏住呼吸看著這個自稱為保羅的男人。保羅挪過盒子,將一枚青色暗金戒指套到左手食指,戒指在盒子凹槽上輕輕一按。
senatus……海恩斯心里不斷吶喊著……這是只有千年純血血族才能加入的血族最高議會“元老院”的身份戒指!這個階級是真的存在的?他忐忑地看著桌上的盒子,狹長的盒子閃過一層月華般的波動,其中一節(jié)發(fā)出叮的一聲,盒蓋自動打開,里面同樣是一枚古舊的青銅鑰匙。
海恩斯對著保羅一躬到地,輕聲道:“歡迎您,大人。對您致以最高的敬意。”
“我只想提取我存著東西。”保羅擺手道,“時間有限,我想知道那個箱子是否在這里,若是在你們其他城市的分行,亦請告之在哪個城市。”
“理論上,只要兩枚鑰匙都在這里,就說明您存儲的物品在這個銀行。如果在其他城市的分行,我們這邊就不會擁有這第二把鑰匙。”海恩斯微微一頓,笑道:“但您知道,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時,在歐洲的血族面臨極大的困境,盡管我們將總部搬到了風(fēng)名城,之間的坎坷真是甘苦自知。我需要去確認(rèn)下您的箱子。”他收起兩把鑰匙,招呼外面的工作人員進(jìn)來服務(wù),又鞠了個躬才走向密室。工作人員拿出上等的雪茄,并倒了杯血族名酒“血色拉菲”。
保羅顯然是慣于被人服侍,并不在意地站到了三十七樓貴賓室的陽臺上。終于又回到這個舞臺,千年來的月光依然皎潔美好。他的目光從天空慢慢挪下,望著即便是凌晨三點(diǎn)亦無法完全安靜的都市霓虹,幽幽嘆了口氣。
第二支雪茄都燒完,海恩斯才皺著眉頭走回,“大人……您的東西,不在這里。”
“那是在哪里呢?”保羅面色不變,只是上下打量著面前說話的人。
海恩斯苦笑道:“二戰(zhàn)時候,由于希特勒對我血族施行種族清洗,我們大約三百血族坐船從歐洲到上海,又走水路來到這風(fēng)名島。在路上遭遇暴風(fēng)雨,有兩艘船沉沒,丟失了許多東西,其中就包括你的箱子。我是來到風(fēng)名之后,才加入這家銀行,所以……之前并不清楚這事。請您諒解,戰(zhàn)爭、風(fēng)雪、地震等,即便對于我們血族也屬于無可抗拒力。真是抱歉,無論您提出怎樣的賠償,我們都會努力配合。”
“你真是新人?”保羅嘴角微微揚(yáng)起,“似乎是如此,要不然你怎么可能說出賠償這句話。”他抬手阻止對方繼續(xù)解釋,“但是你說謊了。海恩斯先生,我的箱子你賠不起。新月銀行的老板是馬爾克斯家族,他們教你這么說的嗎?不過他們既然說謊,說明箱子里的東西還在。這真是個好消息。”
海恩斯面色微變,保羅笑道,“我再給你一個機(jī)會。我的箱子到底在哪里?你我同為血族,你既知我是元老院的身份,該明白說謊無法瞞過我。而你安排在房外的那些保安對我根本沒有意義。”
“我確實(shí)……”海恩斯硬著頭皮道,“不想欺瞞您!但箱子丟失的時候,我不在船上,根據(jù)敝上的說法,就是如此。”
保羅微微皺眉,突然一步掠到海恩斯面前,鐵腕抓住對方脖子,又瞬間移動到陽臺上。即便周圍的服務(wù)員和屋外的保安早有所戒備,卻完全跟不上他的步子。左手一揚(yáng),陽臺上的落地窗玻璃如流水般散落,保羅抓著海恩斯脖領(lǐng)將其舉出陽臺。“這樣的高度,摔一下你也無法輕松愈合吧?我不想在回這世界的第一天就殺同族,但你不要挑戰(zhàn)我的耐心。”
“我如果說了什么……你不殺我,他們一樣會殺死我。”海恩斯啞聲惶急道。
“如果東西在馬爾克斯家,你就不要眨眼。”保羅輕聲道。
高樓上的大風(fēng)將海恩斯吹得搖搖欲墜,但他瞪著灰藍(lán)的眼睛一絲都不敢動。保羅看了他一分鐘,笑了笑將他扯回陽臺內(nèi),那些保安大步?jīng)_來,卻被他一張手全都震飛到門外。
“我給你們四十八小時。無論他們把我的箱子放在哪里,天涯海角都夠時間送過來了。你告訴他,我不是要里面的金子,這世上最不值得我動怒的就是金子。”保羅面對所有人道,“兩日后此時,我去馬爾克斯的府上見他,不把我的東西還我,馬爾克斯家就成為世之塵沙吧。”他說著越空而出,消失在茫茫夜風(fēng)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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