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四章 天底下最好的磨劍石-《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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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蕩蕩的劍龍從三尺小鎮上空掠過,那位曾經名動世間,但也銷聲匿跡一甲子的綠亭劍仙重現世間,不是眾人意料之中的綠亭劍仙選擇自己的劍道繼承人,而是眾人意料之外的借劍再去問劍劍宗宗主。
劍修一脈,從來在無數修行流派中別具一格,不僅因為劍修殺力夠大,更因為這世間劍修,最是風流。
世間劍道最高處,或許站著許多早已經攀登至此的大劍仙,但這些大劍仙仰頭之時,一定會發現,峰頂那邊,站著一人,俯瞰世間。
最高處,站著劍宗宗主。
這位世間劍修,甚至不是劍修的修士都公認的劍道第一人獨站立在劍道鰲頭無數年,看過了無數所謂的天才劍修登山,可登來登去,都只能在他腳下。
綠亭劍仙這些年和劍宗宗主的十二次問劍,盡數落敗,但其實外人雖說隱約知曉,卻沒有實打實看過兩人真正交手,因此在這一次綠亭劍仙再弄出這么聲勢浩大的陣仗后,三尺小鎮里的劍修們,也不去想所謂的劍道傳承會落到何人頭上,而是一躍而起,追著那條劍龍而去。
劍道傳承重要,但也是渺茫機會,可現如今,實實在在的,有那么一場或許是當世劍道的最強之爭,不看?
那他娘的之后的日子里,睡得著覺?
之后每次想起錯過今日之事,只怕就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啊。
因此這邊景象便有些好看了,前面天幕上,
是老劍仙踏在劍龍之上,瀟灑離去,而在那條劍龍之后,劍修們化作劍氣追尋。
一時間,一座小鎮,約莫有五六成的劍修,都選擇離開。
在小鎮的酒樓外,長街之上,一對夫婦,站在人群之中,婦人背負長劍,正有些生氣地看著眼前男人。無他,就因為同樣是劍修的那個男人,此刻身后所負飛劍,只剩下劍鞘,鞘中飛劍,早就被那位綠亭劍仙借走。
婦人黑著臉,甚至臉上還有些無法掩飾的委屈,“徐白,你知不知道你這柄飛劍得來有多不容易!”
興許是婦人這會兒是真的傷心失態,因此開口的時候,聲音不加掩飾,所以在場周遭的劍修們都聽到了。
對于這位在黃龍州名聲不小的劍修,許多人自然是聽過名字的,所以便有不少視線投到這邊。
徐白興許是自知理虧,也興許是看著自家夫人此刻的心酸委屈模樣,他動了動嘴唇,小聲道:“老前輩借劍,興許會還的。”
他自然也知曉那柄飛劍得來有多不易,更知道自己妻子傷心在何處,但依著他的性子,要是再來一次,他只怕也會選擇借劍。
不是因為綠亭劍仙最后那番話打動他,而是因為在過去那些年里,他一直將綠亭劍仙視作自己敬仰的劍道前輩,他此生行事,其實也有不少是在學對方,坦蕩為人,古道熱腸,為了心中正義,甚至可以不計生死。
這樣的綠亭劍仙,怎么又能
讓人不敬仰?
但自己會這么做,那也注定會讓姜英失望,因為他徐白可以活自己想要的樣子,但姜英這輩子活得不就只有兩個字,徐白么?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的夫君能成為劍仙,能在劍道上有一席之地。
這種想法不是因為徐白成為劍仙之后,她就如何如何與有榮焉,而是她打心底里覺得,自己的夫君,就該如此。
徐白沉默了會兒,還是往前走了幾步,伸手去握住姜英的手,輕聲勸慰道:“夫人,飛劍還能再尋,但今日不借劍,我徐白心里過不去那道坎,從此即便再如何努力練劍,只怕都沒有可能再躋身那個境界了。”
說到這里,徐白話鋒一轉,輕聲道:“為夫自然也知道夫人一心都是為了為夫,只是有些事情,難以解決。”
姜英眼眸含淚,但她到底也不是那種渾然不講理的婦人,只是心疼惋惜道:“像是那么好的飛劍,很難再找到了。”
徐白也點點頭,自然知道,想要再尋到一柄和自己心意相通,品階也還算不錯的飛劍有多難,但還是之前的那個說法,若是再來一次,他依舊會這般選。
不這么選,他就不是徐白。
既然都不是徐白了,那成不成劍仙,其實又有什么用?
只是這些話,說不說,姜英都知道,所以徐白不用說,說出來反倒是影響兩人之間的感情。
他伸手摟住發妻,輕聲笑道:“沒有飛劍,為夫一樣能成為
劍仙……”
話還沒說完,不遠處就響起一道嗓音,“徐道友好志向啊。”
徐白一怔,隨即抬頭看去,就在遠處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襲黑衫的年輕人,在不遠處走過來,微笑道:“好久不見,徐道友。”
徐白趕緊松開姜英,回禮道:“也沒想到能在此處,再見到陳……道友。”
徐白到底還是沒那么傻,沒有在這里點破陳朝的身份。
只是好巧不巧,就在徐白身側不遠處,之前在酒樓里拍過陳朝肩膀,甚至還對他訓斥過幾句的醉酒劍修就在這邊,看到這一幕,他想起當初之事,神情有些不太自然。
那個黑衫年輕人是個尋常修士也就罷了,可偏偏和徐白結識,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好在只是結識,反正這位劍修是不會認為這家伙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年輕鎮守使。
一個人不該如此倒霉的。
姜英也擦了擦眼淚,對陳朝恭敬行禮,只是沒有說話。
陳朝點頭致意,而后來到徐白身側,微笑道:“那飛劍被人借走,要是真不還了,還是有些心疼吧?”
徐白倒也沒有隱瞞,也沒有什么必要,直白道:“自然,不過綠亭劍仙再戰劍宗宗主,借劍就借劍,倒也不覺得后悔。”
說起來,那柄飛劍能入徐白之手,還多虧了陳朝。
陳朝說道:“劍修與劍,割舍不開,所以老劍仙最后也沒說要,而是借,要是真打算不問而取,依著老劍仙的境界,
手拿把攥的事情,誰都無可奈何。”
徐白點點頭,對于這個說法,他深感贊同,無法反駁。
“不過這一戰,注定驚天動地,有些飛劍會折斷,有些飛劍會不知所蹤,這都是在預料之中的事情,徐道友要做好心理準備才是啊……”
陳朝瞇起眼笑了笑,好似一個只知道說風涼話的看客。
徐白眼中閃過一抹遺憾和惋惜,但也只是一閃而過罷了。
陳朝轉移話題問道:“既然劍都借了,這又注定是當世劍道的至強一戰,為何徐道友不去看看,反倒是站在原地?”
徐白猶豫片刻,欲言又止。
姜英看了一眼自家夫君,接話道:“陳道友,我夫君此生的劍道偶像便是綠亭劍仙,此刻不去,是怕看到綠亭劍仙落敗,這注定是老劍仙此生最后一戰了……”
陳朝點點頭,明白徐白的心情。
練劍也好,修道也好,甚至練刀也好,剛開始的時候,心中肯定都會有那么一個人在自己心里,或許是自己此生追逐的對象,或許是自己無比欽佩的某人,又或許這兩人根本就是一個人。這樣的一個人,在自己心中,是神圣的,那就不可看著對方落敗,看著對方被人擊潰。
徐白此刻心境復雜,陳朝深有感觸。
“老劍仙這一戰,大概還是不會取勝。”
陳朝倒是沒有因為這是老劍仙此生最后一次出劍而對他生出太多希望。
徐白點點頭,吐出一口濁氣,輕聲道:“劍
宗宗主還是太高了。”
是啊,那是世間一座最高的劍峰,只要他還活著,他便最高。
陳朝想了想,突然說道:“其實我覺得你還是得去看看,老劍仙這一次或許不會勝,但總歸是會最了無遺憾地一次出劍了,風采不同,心境也不同,至于劍宗宗主是否一直最高,暫時不去想?”
徐白轉過頭,有些猶豫。
陳朝笑道:“不管如何,都得去守著點自己的那柄飛劍嘛,得來不易,就這么不管不顧了?”
徐白想了想,終于下定決心,但隨即問道:“陳道友要不要一起?”
陳朝點點頭,“如此盛事,雖說我不是劍修,但是怎么都要看看的,況且之后,還有我的一位朋友要出劍。”
徐白一怔。
此時此刻,忽然有一道劍光拔地而起,像是后知后覺,才決定去看那場比劍,但光看這劍光,便知道此人是一位板上釘釘的劍仙。
陳朝想起什么,忽然朗聲道:“郁希夷,幫個忙,這位徐道友的飛劍幫忙多看兩眼,別到時候真找不回來了。”
徐白先是一愣,隨即茫然,郁希夷?這名字他可不是沒聽過啊,當下最了不起的年輕劍仙,也來了?
陳朝這句話,聲音不小,傳得很遠,周遭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尤其是之前那位劍修,更是如此。
他的臉色更加精彩。
咋的,眼前這家伙,還和那位年輕劍仙有交情?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郁希夷是什么樣的
存在,怎么可能跟這家伙有交情?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讓他更是有些茫然了。
天幕之上,那道劍光所在之處,有聲音遙遙傳出,“老子哪有這閑工夫關心這屁事?”
話雖這么說,但陳朝便知道對方是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了。
郁希夷這家伙,雖說說話不討喜,但總歸人還是不錯的。
想到這里,陳朝忽然又想起一事,笑呵呵道:“郁希夷,輸給我的事兒,還記得?”
天幕那邊沉默片刻,然后傳來一道沒好氣的聲音,“我郁希夷不如陳朝!”
陳朝哈哈大笑,這小子,算是守信。
不過馬上,那天幕下還飄來兩個字,“才怪!”
陳朝破口大罵,“你大爺!”
徐白哭笑不得,這位鎮守使大人心性還是……赤誠啊。
不過這一幕落在在場圍觀的諸多劍修眼里可就沒那么簡單了啊,那位在天幕上的劍仙,身份幾乎是可以確定了,就是郁希夷。
這世上大概很難有別的劍仙,會像是這位一樣活泛歡脫了。
所以他既然在和這站在地面上的黑衫年輕人打趣玩鬧,那加上對方的穿著,那身份可就不言而喻了。
其余劍修都下意識往后退后幾步,本來就在這邊最近的那位劍修,這會兒整個人都被冷汗濕透了。
黃豆大的汗珠不斷從他額頭滴落,他整個人像是剛從水里撈起來的一樣。
他娘的,這還真是那位年輕鎮守使不成?
那自己之前在酒樓里的所作所為
?
劍修心如死灰,完了完了,這宗門被自己牽連了,估摸著自己養的那條老狗都得跟著一起送命了。
就在這劍修腦子里一片空白的時候,那邊的年輕武夫甚至還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問道:“很熱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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