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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然不可能在面對那道姑之時，并無半點懼色。

    在陳朝打量宋斂的時候，宋斂也在打量陳朝。

    對于這個身在天青縣便能攪動神都風(fēng)云的少年，他的確是有些好奇。

    能夠讓謝氏出手的少年，怎么來看，都不會是普通人。

    “你不覺得奇怪，為什么會深陷大獄嗎？”宋斂本來是打定主意讓那個少年先說話，卻不曾想到陳朝竟然一言不發(fā)，好似對現(xiàn)在的處境并沒有太大的感觸。

    陳朝躺在地上，艱難說道：“如今還有比這里更安全的地方嗎？要是有可能，我恨不得馬上住進大理寺的大獄里去。”

    宋斂笑道：“你覺得大理寺的大獄安全？那里每個月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里面，不明不白的，你這么個小小的鎮(zhèn)守使，住進去，你覺得會有離開的那天？”

    陳朝艱難地咧嘴笑道：“那就不知道了，不過如果大人是從神都過來的話，那想來我即便是在大理寺里，也不會無緣無故就死了。”

    宋斂笑了笑，搖頭道：“不管你和謝氏有什么香火情，你擅殺那幾位修士之事，已經(jīng)有確鑿的罪證，他們?nèi)羰遣环胚^你，你即便是去了神都，也不過是能多活幾天罷了，最后結(jié)果不會有什么不同。”

    陳朝不言不語，對于這個結(jié)果，他好似也早已經(jīng)知曉。

    “我這一路上真能安然無恙嗎？”陳朝費力的伸手，已經(jīng)摸不到腰間的那柄斷刀，便覺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沒什么安全感。

    “下了大獄，刀自然是要收的，等你真能從大獄里走出來，會還給你的，不過你的刀還不錯，要是你沒能走出來，送我算了。”

    宋斂好像是知道眼前的少年在想什么，平靜說道：“如果他們非要殺你，甚至是不惜和朝廷撕破臉面，直接派出一個忘憂修士，那我絕對馬上把你送出去。”

    “不行，刀在人在，人不在了，讓那柄刀給我陪葬！”

    少年喘著粗氣，看起來很堅決，并不打算做什么讓步的舉動。

    宋斂嘆氣道：“你還真是個吝嗇鬼。”

    陳朝沒有回答這句話，只是咧了咧嘴，是疼的。

    “有個問題，想問問你。”宋斂切入正題，笑瞇瞇說道：“要是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這一路上，我多上幾分心思，要不然大不了我回神都就去向謝氏請罪。”

    陳朝搶先問道：“還不知道大人身份。”

    宋斂看他一眼，淡然道：“本官神都左衛(wèi)指揮使，宋斂。”

    “請問。”陳朝揚了揚腦袋，這會兒除去腦袋之外，身上的確沒幾處地方能動了。

    “既然你已經(jīng)知曉那三溪府等宗門不會放過你，為什么不早早離去，等在此處讓他們來殺，若是本官再遲一些，你即便有些謀劃，又有什么用？”

    這是宋斂最感興趣的問題，早在他去復(fù)盤了一番這件事的始末后，就沒想清楚這一點，陳朝既然殺了那些方外修士，必然知曉他們會報復(fù)，為何他不走？

    陳朝沉默了一會兒，才認(rèn)真說道：“倘若下官就此離去，那么一整座天青縣的百姓，是否會遭受無妄之災(zāi)，受我牽連？”

    宋斂皺了皺眉，聽著這話，想起之前看到的卷宗，心中有些觸動，原來眼前的這個少年，竟然有如此心思。

    他不由得對陳朝生出幾分敬重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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