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剛本就已經沒了血色的臉龐,因為元佑的話,更加慘白。 他的眼睫垂下,遮擋住了他的眼,沒有等元佑開口,便已經說道:“是廖慶庚的人聯系的我。” 元佑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后,眼底有一抹不容易察覺的輕詫,這是他們完全沒有查到的人,也根本就沒有往這個人的身上去聯想。 張剛繼續說:“其他的事情我拿不準,但是,廖慶庚曾經在惠城給程婧藜買過一只表,我是在和他的人接觸之后,無意間聽到的。” 元佑問道:“你確定你沒有聽錯?” 張剛這才抬起眼看向元佑,說道:“佑哥,你知道的,我沒有別的特長,就是聽聲的能力比別人強,他們當時就在門外面閑聊,我還記得對話的內容。” 元佑說:“復述一下。” 張剛清了清嗓子,捏著兩種聲音說道: “操!這次去惠城險些沒有給我干廢了,你是不知道那邊,曬得我都脫了一層皮。” “你知足吧,你這好歹還是個閑差,你看我,跟了這個憨批兩個月,可算讓他低頭了,要不是老板不讓對他用武力,我早揍他一頓。” “我還羨慕你呢,我那算啥,花八百萬去買一塊表,我他媽都要仇富了。” “要不怎么說下輩子爭取當個女人,稍微有一點兒姿色千八百萬就隨便撈,像咱們得打多少來回才能掙到手。” “我以前尋思跟著老板混出頭,什么樣子的女人睡不到,現在看啊,好睡的女人都是別人的。” “能找一個只給你睡的就不錯了,哎,你說,那程文康知不知道他女兒是老板床上的女人,他老婆是吳定春床上的女人,一家倆女的,伺候的是死對頭,可真他媽帶勁兒。” “知道了又能怎么樣,程文康就是一個廢物,指不定,他還指望這倆女的床上功夫好,給他找個靠山呢。” 復述結束,張剛對上元佑在他說道“跟了這個憨批兩個月”的時候就已經變了的眼神,心臟更是墜墜下沉。 他張了張口,卻是再也無法叫出一句“佑哥”。 元佑瞇了瞇眸,說道:“所以,你已經被收買了兩個月以上。” 張剛緊抿著唇,不敢對元佑說出實話。 元佑說:“你外婆住院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張剛,你嘴里還有一句實話嗎?” 張剛無法再辯解什么,事實上,他從八個月之前,就被廖慶庚的人找上了,那時候,他才剛剛觸及到賭博,這在靳郗這里是不被允許的,一旦發現,立刻就會被解雇,他無法和身邊的人說,只能和在賭場認識的朋友一起玩兒,那其中,就有廖慶庚的人。 元佑從椅子上站起來,沒有再看張剛一眼,抬腳走了出去。 走至門口的時候,元佑轉過頭來,對張剛說:“放心,你外婆的病,不會有任何的耽擱。” 說完,元佑便走了出去。 張剛久久沒有動彈,始終保持著同一個姿勢,不知道過了多久,在抬起手來猛地抽在自己的臉上。 他這一巴掌抽的非常的狠,只一巴掌,半邊臉頰就腫了起來。 張剛捂住自己的眼眶,終于忍不住懊悔地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