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其余時日,任何官吏不見。 自此。 李斯一頭扎進了政事大堂,開始了畢生最為奮發的書案生涯,沒日沒夜的寫著、畫著、轉悠著、思忖著對六地的處理之策,以及大秦新政之轉向。 ...... 另一邊。 嬴政回到了咸陽宮。 他是特意去警告加提醒李斯的。 大秦新政之要害,他相信李斯是清楚的。 但李斯卻始終緘口不言,這讓他很不滿意,他跟李斯共事這么久,很了解李斯的秉性,這人敏銳透徹,而他今日的這番談話,未嘗不是存了試探之心。 結果并不意外。 李斯果然早就知道關中秦人的情況。 也深知六地的實情。 但李斯就算知道這么多,卻是并未及時進言,即便他說出要‘停止新政’,李斯也并未勸阻,要知道,新政之推出,李斯可謂是全程參與,若是他真的否定新政,李斯是難辭其咎的,但即便如此,李斯依舊保持了沉默。 他了解李斯。 李斯并非是連防患于未然、未雨綢繆這樣謀劃意識都沒有的人。 他是在選擇時機! 李斯向來喜歡察言觀色,他只會選擇進言在最好時機。 這讓嬴政有些惱怒。 自李斯用事以來,二十余年,君臣鮮少有過歧見。 他曾經為此是深以為欣慰。 但如今。 只是一廂情愿罷了,李斯斡旋之心太重,一己之心也太過了。 嬴政冷聲道: “李斯當年在上蔡為吏時,見吏舍廁中鼠食不絜,近人犬,數驚恐之。斯入倉,觀倉中鼠,食積粟,居大廡之下,不見人犬之憂。於是嘆曰:‘人之賢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處耳!’” “但就目前來看,將廁中鼠跟倉中鼠對換,曾經的倉鼠也開始‘食不絜,近人犬,數驚恐之’,而曾經的廁中鼠現在則‘食積粟,居大廡之下,不見人犬之憂’。” “何其嘲諷?!” “縱然李斯提出了很多建議,但其中未嘗沒有韓非的影子。” “李斯你的聰明終究是用錯了地方。” “朕這次之所以提荀子。” “便是想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你能夠迷途知返,朕尚且還能委以重任,若是依舊只為明哲保身,朕就算能容你,朝堂也容不下你!” “朕是要你解決問題的!!!” 嬴政冷哼一聲,把李斯的事漸漸拋于腦后。 他原本并沒有對李斯有太多不滿,尤其李斯為大秦是青絲換白發,這些年更是勤勤懇懇,但他近年操勞,屢發暗疾,體魄病痛也不時會波及心緒,加上物是人非,睹物思情之下,就不禁感嘆了幾聲,然李斯年歲上去,卻毫無退下之心,這讓嬴政生出了忌憚。 李斯在朝堂的威望很高。 尤其是其他這些年老臣死的死,退的退,李斯更是獨樹一幟。 眼下李斯雖發須全白,但身體依舊剛毅。 他已位列百官之首,還如此貪戀權勢,難道還想更進一步? 他其實并不擔心李斯謀反。 一個謀臣出身的重臣,就算想謀反,也難以成事。 只是他的身體每況愈下,若是他有朝暴斃,其時嬴斯年對朝堂控制力又沒有那么強,很容易就遭到李斯掣制,尤其大秦新政很多都出自李斯之手,這讓李斯在朝堂的聲威不可為不高,李斯本就出身楚地,這些年雖并未拉幫結派,但若是想,定會從者如云。 而這絕非嬴政想看到的。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