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黃府。 府中依舊一片縞素。 黃景修的身子好轉不少,但依舊只能躺在床榻之上,不過他把自己的床榻搬到了大堂。 春寒料峭。 屋外大雨淅瀝的下著。 黃景修頭靠著棺槨,說道:“兒啊,你死的好冤啊,那史祿明明可以給你正名,但他卻不為所動,就想把這誣名加到你頭上,想讓你死不瞑目。” “他好狠辣的心??!” “還有那秦落衡,他都被判為遷之,黥為城旦舂了,結果那些該死的醫生,卻給他弄了個博士官職,讓他只是被判為了鬼薪?!? “更可氣的是,驪山竟然爆發了叛亂,那秦落衡趁亂殺了幾個刑徒,竟直接恢復了正籍,上天何其不公啊?!? “我兒做錯了什么?” “不就玩弄幾個女人嗎?” “這算什么錯?” “我黃景修為大秦操勞了一輩子,難道就不能讓自己的兒子享受享受?” “不過,兒子你放心?!? “其他人不給你報仇,你父我給你報仇?!? “你父我還沒死,跟不少人還能說上話,等我的傷好些,我就去找他們,我要讓那秦落衡為你陪葬,沒有人能擋住你阿翁我,黃天瓊他們做不到,徐長他們也攔不住。” “他們全都靠不??!” 黃景修摸著棺材,眼中充滿了仇恨、怨毒、瘋狂之色,他受傷以來,黃氏跟徐氏的人來的次數越來越少,也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他以往何曾受過這種委屈? 只是其他人都有官職在身,他根本就不敢表露不滿,而且就算再有情緒,他以后還需要這些人照顧,也是根本不敢發作,因而只能對著棺槨,發泄著心中的憋屈和憤懣。 他心中恨啊! 若是沒有秦落衡,他不會受這么重的傷,其他人也就不敢這么無視他,他寫書一封,其他官吏多少要賣一些面子,黃勝的案子何至于被判成這樣? 他把一切問題都歸于了秦落衡。 他認為自己的所有悲慘遭遇,都是秦落衡一手促成的,若是沒有秦落衡,黃勝不會死,他也不會受傷,黃勝以往犯的事,也不會被官府清查,黃氏跟徐氏自然不會因此對他不滿。 種種緣由都起于秦落衡! 這個該死的史子! 雨更大了。 這時。 張氏端著清粥走來,她的面色有些憔悴,神色帶著幾分自責。 黃景修看著這位婦人,嘆了口氣,他是真的很喜歡徐仲的這位少夫人,不然也不會一次又一次的犯錯,以至難以回頭。 他搖頭道: “我吃不下?!? “我兒尸骨未寒,大仇更是沒報,我如何吃得下?” “就因為那該死的判罰,認定我兒作奸犯科,以至我兒原本能用的明器,不能用了,連墓碑上都不能刻字,外面更是連一棵樹都不能種,只能修光禿禿的墳墓,還是最小的那種規格?!? “我兒何曾受過這種委屈?” 張氏道:“人死不能復生,勝兒已經死了,官府也下了判罰,黃徐兩族都不愿出頭,你若是也病垮了,勝兒的仇就真沒人能報了?!? “你多少吃點,吃了,身體才能好,也才能為勝兒報仇。” 黃景修嘆口氣,點了點頭。 “好。” 只是他實在沒什么胃口,即便清粥上飄著油花,依舊感覺味如嚼蠟,吃了兩口,便沒有再進食,低聲道:“你不用時不時過來,我跟你的事外界沒人知道,我若是有什么意外,也不會牽連到你?!? 張氏面色一僵。 不滿道: “你別胡說?!? “勝兒是被人殺的,你會出什么事?” “你是大秦的國相,誰還敢對你治罪不成?就算是始皇,以前不也要仰仗你穩定朝堂嗎?” “我自從跟你好上之后,你就是我的天了,你若是倒了,那我便再也沒有了依靠,你豈能讓我去守活寡?” “你怎么這么狠心?!”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