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鄭玄面色一滯。 他回過頭,卻是看到鄭安低垂著頭,目光閃縮,哪里還不知道,華聿說的是真的。 鄭玄心中也是氣極。 若是沒有簽下博書,他倒還能強行不認。 然而現在不僅有博書,更關鍵的是,還有份在咸陽令那邊,他雖然是鐵官丞,官職不低,相當于咸陽丞,理論上只比咸陽令低半級,但咸陽令身份特殊,實際是高他整整一級。 他那里敢去要? 看著獄曹和華獄掾步步緊逼,鄭玄也有點惱羞成怒。 怒道:“我現在不管這些,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里,這令書,你們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鄭安今天必須去外市任職。” “這是命令!” 華聿絲毫不懼,冷聲道: “恕難從命!” “鄭安為獄吏,那就當歸獄衙管轄,你雖為鐵官丞,級同咸陽令,但非是我等的上屬。” “牝雞司晨,乃秦吏大忌!” “鄭鐵官丞不要自誤。” 鄭玄目光一寒。 寒聲道: “你在警告我?” “華聿,別拿那些話威脅我。” “要是十年前,你這么說,我定扭頭就走,但現在,你們華府都日落西山了,這番話就留給你自己聽吧。” “我知道你父是御史。” “但我鄭玄向來恪盡職守,從不做貪贓枉法的事,也從不做徇私舞弊的事,我豈會怕你父來查?” “你盡管讓你父來查。” “若是真查出我有什么問題,我鄭玄定引頸受戮,絕不做任何的掙扎。” 華聿面不改色。 沉聲道: “上吏卻是誤會了。” “我只是提醒,非是警告。” “上吏非是咸陽令,亦非內史直屬官員,無權干涉獄衙內政,這份令書,上吏還是拿回去為好。” “至于華府及我父的事,上吏卻是多心了。” “我華聿從不仗勢欺人!” 聞言。 鄭玄的臉色有些難看。 華聿說他從不仗勢欺人,那不就是在指責他鄭玄在仗勢欺人嗎? 鄭玄冷哼一聲。 他也明白了,獄衙的人是鐵了心不接這份令書。 但他不可能真讓鄭安去當黔首的,他也不愿讓鄭安再從頭來過。 一年的試為吏,再到轉正,再一步步往上。 一步慢步步慢。 這一下蹉跎數年,跟同齡人之間拉開的差距,可就太大了。 他陰沉著臉,目光掃視著全場。 最后。 他把目光停在了秦落衡三人身上。 這三人面相稚嫩。 應當就是那三名史子。 他大步走到三人面前,一雙虎目凌厲的盯著三人。 瞬間,閬和奮就感覺如芒在背,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不敢與之直視。 秦落衡面不改色,抬頭與之直視。 鄭玄面露不悅,質問道:“見我為何不拜?” 秦落衡沉聲道: “這場博戲,以我跟鄭安為主角,你既然是為鄭安說話的,那我跟你就互為弈手,既為弈手,又豈能輕易下拜?” “這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而且博戲是我贏了。” “這世上哪有勝者向敗者低頭的?” “這里是獄衙,我審理的案件雖已定案,但我跟鄭安的博戲卻還沒有最終定論,換而言之,我其實算是‘自告’的一方,既然我是自告,那自然就無需在意這些禮節。” “我對你作揖即可。” 說完。 秦落衡朝鄭玄作揖道:“史子秦落衡見過上吏。” 鄭玄雙眼緊死死的盯著秦落衡,仿佛要把秦落衡給看穿,良久,才冷哼一聲道:“伶牙俐齒。” “你既然說你審理的案件已經定案,那我問你,你們破這案子真的沒有借助任何外力嗎?” “你給我好生回答!” 秦落衡笑著道: “回上吏。” “確實是我們三人獨立破的案。” “上吏若是不信,可以查看一下相關的爰書,上面破案的細節流程皆在,上吏一看便知真偽。” 鄭玄踏前一步,雙眼陰翳的盯著秦落衡,逼問道:“我不看什么爰書,我只想問清楚一件事。” “你真的是獨立破案嗎?!” 一時間。 一股極大的氣勢撲面而來。 這是來自上位者的氣勢壓迫,壓的秦落衡有些喘不過氣。 秦落衡目光微沉。 沉聲道: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