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面對還在等他開麥的觀眾, 秦玦沉默下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戚霽, 更不知道該怎么承認究竟喜歡自己什么樣。 一直以來,他都不敢直言, 他對外表其實也有在意。 那些疤痕于他而言, 真的是霸氣的標志嗎? 不, 他和其他人一樣, 覺得它們是難看。 難看到他最開始都害怕跟戚霽赤.裸相見,因為他知道,一旦自己意亂神迷只知道低吟了, 戚霽肩上架著他的腿, 低頭時一覽無遺的,肯定會是他舒服得抽搐的腹部上的疤痕。 戚霽會嫌棄嗎? 最初他想,肯定會吧。 畢竟連他自己都覺得羞于見人——正好留疤在這種地方, 戚霽看了沒軟都算給面子了。 但后來, 戚霽親吻它們時,眼底卻總是落滿了說不清的纏綿和心疼, 時間久了, 也就漸漸化解了秦玦心中的忐忑。 與疤痕相同, 秦玦從來沒說的還有,他從未喜歡過自己剃斷眉毛的樣子, 也從未對不常見的發型發色有太多真心的偏愛, 更從未主觀地想要給整條手臂都刺上紋身。 別人做這些,是出于正常的自由和愛好, 不懼世人眼中的“特立獨行”,但他做這些,卻是強迫自己,成為他人眼中的“特立獨行”。 一旦脫去這些外殼,他就會變得非常普通。 ——留著一頭短而碎的黑發,眉眼清秀冷峻,不抽煙,不喝酒,其實也沒跟人打過架,除了打游戲急了會罵人,可以說一點也不兇、不狠。 但過去的很多年里,他的固執己見就在于,他認為沒有了這些武裝,他就無法讓自己好好生存下去。 他喜歡自己原本的樣子,卻也懼怕別人認為他純凈、好看,那總讓他覺得自己還會跟童年時一樣受到欺負,難以反抗。 哪怕,一個人離家出走后,他周圍再也沒出現過同樣的人,他也沒能放下自己的武裝。 他心里甚至還篤定著,至少在這一點上,他還沒有被人徹底看穿。 可是現在,戚霽卻仿佛早已知道真相。 所以秦玦看向那雙溫柔的眼睛時,還是不由心里一顫,真有點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總是被這個人看穿。 “我也不清楚自己想要啥樣的……”秦玦猶疑地看了看被自己晾著的彈幕,胸口有什么東西開始漸漸想要掙脫了,“我……真能給他們看我現在這b樣啊?” 戚霽笑出來,手掌耐心地磨著他脖子,語氣又好似責怪:“什么樣?這不就是前輩本來的樣子?” “那……我再想想。” “你也別忘了,我倆還在吵架啊。” 秦玦一邊回答,一邊低頭撓臉深思熟慮,整個人都如上斷頭臺般,沒有了一點平時賽場上橫沖直撞、英姿颯爽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周圍的幾個人也都識趣走開,柳澤回了自己位置才招呼助教:“趕緊開門放血河啊——他是專業的,讓他來給言神吹夠三萬字,吹得言神舒服了再開麥開攝像頭,絕對穩。” 秦玦不由一慌——讓他在他17歲的小粉絲面前丟這個臉,那還不如自行長痛不如短痛。 眼見柳澤就要解鎖手機放楚連河,秦玦回過神,趕緊鼓搗攝像頭:“……那我先把那個美化功能關了再開總行吧。” ——他閉緊眼睛想,反正遲早是死,那還不如現在就豁出去算了。 很快他的表情變成了視死如歸,柳澤則走過來拍了拍他肩膀,把一杯水放在了他桌上。 兩分鐘后,直播間重新恢復正常,右下角的主播畫面也出現,只不過卻莫名其妙地,占比比平時縮小了一半。 不過大多數觀眾都顧不上這個了——他們誰也沒想到從鏡頭里冒出來的會是一顆黑漆漆、毛茸茸、軟乎乎的腦袋,再加上秦玦挪開架在額頭的手、露出了天然揚起的劍眉,畫面沖擊力就更大了。 彈幕頓時飄過滿屏問號,似乎完全沒反應過來,自己看到的是誰。 大家雖然都見過賽場上被化妝師補上眉毛的秦玦,但那時他立起來的錫灰色雞窩頭和兇狠表情的威懾力還在,以至于如今誰也沒料到,黑發順毛碎劉海的殺傷力居然能如此之大。 仿佛從這一刻起,一切亂套了。 少了眉眼間兇惡的基調,秦玦英挺的鼻子和瘦削的下巴哪還能增加殺氣,反倒是給整張臉平添了幾分精致和冷俊,而那緊閉的m型嘴唇,則依然帶著輕微上翹的誘人弧度,仿佛極待人用親吻撫慰,又無須撫慰就已成了一個動人的吻。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