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 …… 更過分的,還有像是被秦玦一條微博刨了祖墳直接罵人的。 到后半夜,熱搜內(nèi)容早已吵得沒法看,戚霽用還能活動的左手刷了半個鐘下來,就開始心神不寧,甚至隱隱感覺到,自己當(dāng)初在k6杯決賽現(xiàn)場,沖動地對秦玦表達(dá)好感是多么錯誤的決定。 這樣看,他還是應(yīng)該把秦玦好好捂著保護起來才對。 然而正當(dāng)他心慌地準(zhǔn)備找個合適的借口、禁止秦玦這兩天看微博時,對方就輕抬眼皮,醒了。 “前,前輩……”戚霽心虛地脫口而出,“要不然那條微博,還是,還是刪掉吧……” 他有點舍不得,但比起秦玦,別的都不會更重要。 可是,秦玦卻沉默地思考一會兒,然后蜷縮到他身旁,一點也不聽話:“我不要。比起我哥去引導(dǎo)輿論,還不如我自己先公開。” 這時,訓(xùn)練回來的沈燁和崔雪致推門而入,秦玦似乎也已經(jīng)恢復(fù)了氣勢,繼續(xù)說:“我反正不虛,等他們這波罵過了,老子還要天天秀恩愛打比賽,關(guān)他們屁事。” 兩個老油條對視一眼,沈燁先調(diào)整了一下表情玩笑道:“可以啊言神,這么會疼人,我家小花嫁給你不虧,就是聘禮少了點,下次打我工行卡上。” 兩人走過來,都貌似輕松,只有戚霽漸漸壓住視線盯著秦玦,還能看到對方眼神里的動搖:“那……前輩現(xiàn)在不會覺得難受嗎?” 他想,秦玦肯定還是會難受——這種難受根本就是刻在秦玦身體里的條件反射,一被人提起是同性戀,秦玦可能都會打個顫。 只是,他本來以為秦玦又會很倔地逞強否認(rèn),沒想到這一次,對方睜著發(fā)紅的眼睛在他肩膀上蹭了蹭,竟然沒有一絲隱瞞:“會有點不舒服。一下就會想起只有兩塊地磚大的封閉空間,想起媽媽生氣的時候把我摁到水盆里讓我嗆水,想起我好不容易才敢跟最疼我的舅舅說這事,他卻回答,都是正常的,我要體諒媽媽,哥哥他們也只是跟我鬧著玩。” 他很平靜,但旁邊聽著的兩個老油條都一驚,沈燁更是握緊了手機:“……這他媽都什么親戚??300年陳釀原汁原味垃圾吧??” 崔雪致卻按住沈燁手臂,搖了搖頭,似是玩笑:“說圾不說吧,沈隊。” 那畢竟是秦玦的血緣至親,沈燁也意識到自己失言:“……對不起言神。” 倒是秦玦乖乖坐在那兒,并未再有所隱瞞,似乎已經(jīng)知道什么話都是可以告訴隊友的:“其實……我媽和我哥平時脾氣都挺好的,所以小時候我一直不知道,變成后來那樣到底是不是我的錯。” 說著,他頓了頓:“沒人給我個準(zhǔn)信兒,我也就自己湊合長長,長到16歲,也不敢交什么朋友……還想過自殺。” 這話他是第一次提起,周圍三個人都驚訝得直了幾分脊背,戚霽更是嚇得抓住他手腕,生怕他紋身里還藏著什么割痕,好在,他腕上并沒有什么異樣。 可一想到他不敢動手是因為怕痛,戚霽又從后摟了摟他,不知該如何安慰。 倒是沈燁伸手用掌心捂了捂秦玦脖子上的疤,嘴里是一副開玩笑的語氣,音色卻很沉:“我們言神……湊合長長就1米84加18厘米了,我費那么大勁兒才1米7出頭、16厘米,我也太慘了吧?” “你又開始了?你有16厘米我把尺子吞了。”崔雪致一邊和他斗嘴,一邊又沉下眸子,忍不住問秦玦,“……什么時候會有自殺的想法?現(xiàn)在還會有嗎?” 秦玦閉上眼,任由戚霽把腦袋擱在自己肩頭,也任由沈燁的手掠過他的疤,聲音輕得像是聽不見:“就……打算走職業(yè)路之前,每一天都想自殺吧。” 這個“每一天”,讓沈燁的手停住,也讓戚霽抱著秦玦腰的動作兀地收緊,崔雪致更動了動喉嚨,一向比誰都冷靜的眼眶反而先紅了:“那你要是天賦不行打游戲很菜,不早他媽跳樓了?” 秦玦卻睜開有些失神的眼睛想了想,嘴唇的弧度上明顯寫著不服:“打游戲菜不菜又不是關(guān)鍵,我能噴到任何人滿地找媽,不還是一樣能爽。” “……你是不是真想氣死我。”崔雪致卻迅速地吐出一口氣,想起自己當(dāng)初顧慮秦玦入隊這件事,就覺得后怕,“不管怎么說,你也得請假休息兩天,去跟戰(zhàn)隊心理咨詢師好好聊聊。” 畢竟看起來,秦玦要是沒加入這支戰(zhàn)隊的話,說不清哪天就《東方早報》社會版頭條見了,沈燁也點點頭:“我跟老柳說一聲。” 秦玦猛一抬頭,明顯是不希望自己更進一步影響戰(zhàn)隊的訓(xùn)練,崔雪致卻早料到他要說什么般,猛拉抽屜抓了盒煙就起身離開,打斷了他的反駁:“別廢話,你就當(dāng)把后面的休息日提前了。” 所以待崔雪致離開,秦玦才有點恍惚地問:“崔神今天……怎么有點兇?” ——要知道在他印象中,崔雪致可是從來不會生氣的。 “你別是真傻吧?”沈燁半咬著根沒點燃的煙,斜倚在床邊,“你崔神當(dāng)年也是不良少年級別的人物,早早出身社會,15歲的時候情商就高得像30歲的成年人了,你覺得會是為什么?” 秦玦還沒能反應(yīng)過來,沈燁就繼續(xù)說了下去:“從一開始,崔神跟戰(zhàn)隊一年一簽,那都是防著我和老柳,防著戰(zhàn)隊的。當(dāng)然,我認(rèn)為這是一種合理的自我保護,也是他被迫獲得的人生經(jīng)驗教他的。” 看起來,沈燁有點悵然,但很快,他又話鋒一轉(zhuǎn):“可惜啊,誰知道跟腦子單純的傻逼待久了,連我們的戰(zhàn)神摧雪也會被帶到坑里去。” 秦玦皺皺眉,這才感覺哪里不對:“傻逼說誰??” 沈燁笑得眼睛都看不見,兩人在床邊打鬧了一會兒,他才握緊手機,笑容逐漸嚴(yán)肅下來,只想告訴秦玦更多。 “言神,我知道,你現(xiàn)在肯定認(rèn)為,自己依靠戰(zhàn)隊、拖累隊友,讓我們勞心費力護著你一個人——但你要是真這樣想,那就錯了。實際上,反而是你對我們來說,不可缺少。如果沒有你,小戚可能還在自閉,崔神仍然不會真正認(rèn)同自己是戰(zhàn)隊的一員,我想,我可能也在為比賽感到迷茫吧——你懂,我這種中國電競之光,就是這么偉大的。” 沈燁狀似玩笑,卻沒有告訴秦玦和戚霽,自己在職業(yè)生涯中經(jīng)歷過種種轉(zhuǎn)會、解散、傷病、歧視,甚至被戰(zhàn)隊管理層買博.彩算計——曾有無數(shù)個痛苦無助的夜晚烙印在他腦海,令他茫然若失,不知電競這條路究竟是不是對的。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