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他們精心打扮的時候沒有成功,他們浪漫約會的時候沒能抵達,反而是此刻狼狽的時候,兩個人都袒露了彼此的真心。沾滿了戰(zhàn)爭鮮血的人心是最骯臟幽暗的東西,但他們還是對彼此推開了門的縫隙。 這大概是最浪漫的事。 最狼狽的地方也最整潔,最骯臟的地方也最干凈,最痛苦的地方也最平靜。容梔重重地落在沙發(fā)上,江韻的身子滾燙起來。他伸手出去,關(guān)掉了燈。 月光下,容梔的頭發(fā)四散開來,就像黑色大海中的漁網(wǎng),就像長夜中漁女的燈火。 月光覆蓋在她雪白修長的身軀上,像一層鹽。 她微微仰頭,看向窗外,蒼穹中永遠沉默的月亮,手中抓住江韻的漆黑的短發(fā)。 他的后腦有一處硬硬的凸起,那是芯片的形狀。她用滾燙的指尖去輕輕撫摸,江韻倒吸一口冷氣,半邊臉頰起了密密麻麻一層雞皮疙瘩。 容梔把手移開,江韻卻抓住她的手,又放在那里摩挲。 他啞聲說:“繼續(xù)。” 容梔照做了,江韻閉上眼睛,在她的胸口埋下頭。 兩個人就像是宇宙中最后兩只小獸,他們在幽暗的時間森林中迷失已久,他們終于碰面。他們相互舔舐,他們相互糾纏,他們彼此傷害,用疼痛來證明自我的存在。 兩只釘子指環(huán)交疊,抵達死亡的深處是生命。 死并非生的對立面,而作為生的一部分永存。 …… 第二天,容梔破天荒地沒有維持住自己清晨起來運動的習(xí)慣,而是直到中午,才被手機鈴聲吵醒,堪堪睜開眼。 好累。 腰快斷了。 昨晚落枕了嗎? 比她打八百套拳法還累。 容梔打著呵欠,按下接聽鍵。 對面是出版社的責編,告訴她新書售賣情況,并和她確認接下來的日程。 “姚一老師……” “姚一老師……” “你好客氣,為什么一定要喊我姚一老師。”容梔翻了個身,眼睛都懶得睜開,眼皮仿佛抹了膠水一般沉重地粘在一起,“叫我姚一就好了,或者也可以叫我容梔……都是自己人。” 她掛了電話,伸了個懶腰,手一下子磕在什么上面。 軟的,熱的,富有彈性的。 是一具年輕男人的肉體。 下一秒鐘。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