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阿璧, 是你啊?”素辛石抬眸,定睛看著面前的素寒璧,聲音沙啞。 素寒璧見素辛石的樣子, 與自己上一次見他的時候相比, 已經老了很多。 “是我。”素寒璧熟稔地坐在素辛石對面, 鼻尖輕輕動了動,嗅到了銀霜花的芬芳。 素辛石為她沏了一一杯茶:“你最喜歡的銀霜花茶。” 素寒璧雙手捧起那溫熱的茶杯,低頭乖巧地抿了一口:“阿爹, 我不喜歡它, 只是你喜歡而已。” “阿璧……”素辛石輕喚了一聲素寒璧,語氣卻有些生硬,“你是來……殺我的嗎?” 他不相信, 素寒璧到了現在, 還沒知道真相。 素寒璧垂眸,搖了搖頭:“我知道, 你不是我爹, 但我有別的事情要問你。” 素辛石似乎早已料到了這一天,素寒璧只要沒死, 她便會知道所有的真相。 “你想要知道什么?”素辛石看著素寒璧那張清絕出塵的面龐,心中不禁升起一陣感慨,時間竟過得如此快。 當初那樣小的一個小女孩, 現在卻是整個仙界為之矚目的存在。 “我是誰?”素寒璧抬起頭來, 那似盈著水光的眸子望向素辛石,問出了一個極其簡單的問題。 素辛石望著她,似要抬起手『摸』一『摸』她的腦袋,但卻生生止住了這樣的想法。 “你呀……”他用那蒼老的聲音說起了當年的事情。 —— 月景出生的那一天,素辛石摯愛的妻子云霄死了。 這個孩子命運多舛, 先天有疾,體內那多出的一絲極陽之氣沖撞著腹中孩子與她母親的經脈。 云霄愛著她腹中的孩子,油然而生的母愛將尚在腹中的月景護著,讓她免受先天之疾的傷害。 她所有的生命力都給了月景,所以在將月景生下之后,她去世了。 那時的素辛石還很年輕,他抱著懷里這個躺在襁褓中的小小嬰兒,他愣住了。 這個孩子,她如此小,小臉皺巴巴的,半分也沒有云霄的模樣。 云霄死了,這是他們唯一的孩子,素辛石想。 他建立的門派,云霄宗,便是用云霄的名字命名。 初為人父的素辛石覺得自己應當討厭這個孩子,畢竟他的妻子便是為她而死,但……她是他的女兒,她是云霄逝去之前,拼了命也要護住的孩子。 云霄懷著她的時候,曾經溫柔地笑著與素辛石商量孩子的名字。 花月鳥語,她用所有美好的詞匯來形容自己未來的女兒。 “不如就叫月景如何?”云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問素辛石道。 素辛石那只顫抖的手,有些激動,他碰了一下云霄的肚子,點了點頭道:“素月景,很好聽。” 他答應了,但從未想過幾月過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月景活了下來,但是云霄死了。 素辛石伸出手去,碰了碰月景的臉頰,這孩子呼嚕呼嚕應了兩聲,小臉還是皺巴巴的,很丑。 但是素辛石卻瞪大了雙眼,他驚恐地望著自己懷里的孩子,那一絲極陽之氣還流竄在她的體內。 若月景是先天極陰之體,便是千年難遇的修仙奇才,但這一絲極陽之氣卻仿佛一尊完美無瑕的玉器上的裂痕,將玉器貶得一文不值,將這個剛出生的小姑娘的未來生命早早畫上了句號。 她并不完美,但卻是素辛石唯一的女兒。 素辛石能夠預見到,月景的體質在修煉至差不多元嬰期的時候,那極陽之氣便會摧毀她的經脈,她的生命就會走到盡頭。 月景明明是他與妻子二人如此深愛的女兒,但為什么會遭受這樣的事情? 素辛石是一個不相信命運的人,所以他翻閱了不知道多少本典籍,去尋找破解的答案。 應對這與極陰體質格格不入的一絲極陽之氣,確實有解決的辦法,便是修士從一開始便修煉屬『性』屬陰的功法,直到元嬰期修成仙骨之后,用自己后天積累的修為將極陽之氣打敗消解。 但矛盾的是,一個元嬰期修士的仙骨與修為強度,根本沒辦法與這一絲先天的極陽之氣抗衡,若要徹底摧毀極陽之氣,必須要有兩倍或者更多的修為累積。 但又要去何處尋得兩幅仙骨呢?素辛石想。 在那幾天里,他老了很多,愁白了頭。 月景若想要活下去,除了她自己的仙骨之外,還需要一位與她體質、氣息極為相似,修煉一樣功法的修士獻出自己的仙骨。 這樣的人,要到哪里去找? 她們又怎么會心甘情愿將自己修煉多年得到的元嬰期仙骨取出,這可是數百年的修為啊…… 素辛石在夜里聽見了月景的哭聲,他心疼極了,笨拙地安撫她。 月景安然睡去,素辛石卻感覺自己搖搖欲墜。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