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英哥將信將疑,心里開始思索起來。 在他年幼的心里,印象最深的就是娘又哭了,又被人欺負了,又被誰誰打了。她總是垂淚,卻不說自己命苦,可英哥能看得出來這不是人過的日子。 娘真的能改變么? 英哥抿抿唇,忽然有些害怕。害怕現在這么溫柔的娘,只是個假象,是他自己想象出來的。如果她又像以前那樣,遇事就總是忍,讓人欺負到頭上來也不說話,他一個小孩子要怎么保護娘呢?若是沒見到娘現在的樣子也就算了,他都見到了,他不想再讓娘變回去了。 現在只剩下他們母子兩人了。 英哥抱住陸溪的腰,蹭了蹭,悶聲道:“那我聽娘的。” 他再次選擇相信陸溪。 英哥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許是菩薩顯靈了,他往日柔弱懦弱的娘親,今天變得好勇猛好有力量! 雖然陸溪拖著病體,但行動很干脆,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既然決定了要先把身體養好之后,便沒有繼續趕路,而是選擇留下來,等身體恢復了一些再說。 留在這里危險,但帶病上路同樣不安全,世間的抉擇大多是一場賭博,陸溪兩項權益,選擇了其中最穩妥的方式,至于其中的危險性,陸溪選擇了賭。 憑借著她的經驗,她相信自己能將風險降到最低。 陸溪握住英哥的手腕,緊緊牽著她,溫暖寬厚的手掌像是有著無窮的力量,帶著英哥爬山。 英哥卻有些害怕,因為陸溪的行動明顯是越走越往山里去的。可村子里的人都說,山上有野獸,很危險。那他們現在往山里走,不是找死嗎? 在他小小的心里雖然害怕,但此時被娘親溫暖的手握住,他就感覺有了無盡的力量,能應對所有的風雨。 小小年紀的他,只知道無條件地跟著自己的娘親。 英哥問道:“娘,我們山上干什么?山上有老虎,有野獸,會吃人的。” 從他微微顫抖的手里,陸溪能感覺到他的害怕,但這孩子極為懂事。哪怕害怕得想逃跑,可被她握住手后,就乖乖跟著走,不哭不鬧。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會跟著跳似的。 陸溪心中的感慨更深了,她安撫道:“山上是有老虎,但娘能對付它。老虎不可怕,人才可怕。” 人比老虎可怕,這本不該是一個孩子能懂的話,可英哥聽了之后,居然深以為然的點頭,說道:“娘說得沒錯。” 陸溪心中更是唏噓了,也不知道受過多少的苦,才讓這個小孩子老成到像一個大人。 很快,陸溪就帶著孩子爬到了半山腰。 她瞇著眼看了半晌,也不知道看什么。在英哥有些害怕的時候,陸溪喜道:“找到了,我們去那里。” 說著,用盡最后的力氣抱起英哥,往一出地方下去。 那里極為隱蔽,有許多垂下的藤條和野草,也不知道陸溪是怎么做到的,居然在這一片荒草中,找到了一個隱藏在野草背后的山洞。 用力扒開那些野草之后,山洞的面貌就全部顯露出來。 英哥露出欣喜的笑容來,知道他們今天晚上不用露宿荒野,不用時刻提防著來自野外的危險,更安全了,他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緊繃了一天的小臉上終于露出了喜色。 “娘真厲害!娘是怎么知道,這里有個山洞的?”英哥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激動的問道。 “有門道的。”陸溪笑了笑,牽著他的手走進山洞里,“山上有以打獵為生的人,他們沒有田地,沒有房屋,只能住在山溝里,或者山洞里。居無定所,流竄打獵,日子過得很苦。” 英哥接著道:“我知道,是獵戶!” 借著外面投射進來的微弱天光,陸溪在山洞里挖挖撿撿,最終找到了一個虛虛埋在地下的火引子。 有了這個,就能點火了。 一旦燃起火來,她就將食物烤熟、也能抵御一些怕火的野獸了。 陸溪對著他笑了笑,“是,是獵戶。他們會在山上的洞里休息,為了方便后人,離開的時候會在洞口做點記號,我剛才就是憑借這個認出來的。” 事實證明,她的預料不差,這里確實有她需要的東西。 一般這些獵戶會在洞里埋一些火引子,或者一些麥子。打獵是拿命換錢,有些時候干糧吃完了,獵沒打到,山洞里的麥子就能救他們一命。而在那些獵戶離開山洞時,往往也會留下一點東西埋在里面,算是結個善緣,也不知道會拯救哪個接著進洞的獵戶。這世上總還是有溫暖與善意的。 如果不是行內人,很少會有人知道這些規矩。 英哥懂事地幫陸溪抱來柴荷,他身量小,受傷了,又累,跌跌撞撞,陸溪真怕他摔倒。不過英哥干活慣了,手比大人還穩,居然成功幫她架起火堆,然后乖巧的坐在一旁。能幫干活就幫干活,不能幫著干活,就絕對不讓自己變得礙事。 陸溪欣慰的摸摸他的腦袋,然后點火。 沒多久,明亮溫暖的火光在山洞的墻壁內跳躍著,帶來一絲絲溫暖。 有了火,有了可以藏身的山洞,終于沒有那么危險了。 陸溪卻還不能松懈下來,她對著烤火的英哥說:“你在這里等娘,不管發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去,知道么?” “娘要去哪里?”英哥的語氣立即緊張起來。 危險緊張的生活讓英哥的安全感變得很薄弱,稍微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能讓他緊張半天。 “去找吃的呀。”陸溪笑道。 聽到陸溪的話,英哥才松了一口氣,他一雙小手放在膝蓋上,又乖乖巧巧地坐好,一臉認真道:“我等娘回來。” 安撫好孩子,陸溪才離開山洞。 路上,她撿起來一個一頭很尖銳的木棍,還拆下來一根長長的藤條拿在手上。 觀察了一下地形,然后簡單的設置下陷阱,等著獵物自投羅網。 設置后陷阱后,她提著尖銳的木棍繼續往前走。 遠遠的看到一只野兔子,陸溪立即舉起手中的木棍,化為長矛般直接投擲向那只兔子。 兔子想跑,但是死神的長矛已經纏上了它。 不過片刻,兔子就被尖銳的木棍貫穿,后腿微微一蹬,然后就失去了呼吸。 成果不錯。 陸溪蜷了蜷手指,對自己的力氣還算滿意,拎起這只兔子,笑著回了山洞。 其實這具身體的力氣并不算大,方才成功捕獵到兔子,靠得是準頭和巧勁,還有長矛的鋒利。 “英哥兒,我回來了。”知道英哥一直在等她,遠遠的,陸溪就喊了兩句,讓英哥聽到她的聲音,他應該就沒那么害怕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