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柳纖是一個特別外向的女孩子,沒幾天就和陸溪混熟了。陸溪并不排斥她,她喜歡和沒心眼的人交朋友。 和別的高中生桌肚里全是書不同,柳纖桌肚里裝的全是化妝品。瓶瓶罐罐,裝了一大堆。還有一些花里胡哨的飾品,甚至都堆到桌上了。 高中明令禁止不許化妝,不許奇裝異服,不許在教室玩奇奇怪怪的東西,但柳纖的東西全安然無恙。 她特別聰明,知道哪些雷不能踩。即便在教導主任的雷線上反復蹦跶,但都沒有觸及真正的底線。 當然,緊緊是有分寸這一點,并不是柳纖能這么囂張的理由,真正的理由是,她爸剛給學校捐了一棟樓。 柳纖本人也異常的看得開。 她說,她不是讀書的料子,唯一喜歡的就是彈鋼琴。這愛好還算高雅,家里人對她也沒什么期望,能生活自理不惹麻煩就行。其他,隨便。 只要不殺人不放火,隨她樂意。 柳纖玩性大,別人都抱著書啃的時候,她的態度是:及格就行。不至于拿成績單回家讓爸爸簽不下名字就好。 她本以為,陸溪和她是同一種人,所以才對她格外關注,在第一時間就和陸溪搞好關系。沒想到,她想錯了。 陸溪和她不是同一條道上的,相反還錯得離譜。 柳纖是那種心思特別澄明但就是不努力的大學渣,而陸溪是那種心思特別細膩非常努力還自律的大學霸。 柳纖就沒見過這么愛學習的人。 在學校拼命就算了,放學了依舊干勁滿滿。這種勁頭,有時候挺令人羨慕。 在她的帶動下,就連咸魚的柳纖都變得上進了些,作業會寫了,鋼琴練得更加頻繁了。 更加令柳纖滿意的是,他們可以一起去琴房練習。她練琴,陸溪練舞,沒幾天,兩人就迅速的熟悉起來,經常在一起活動。 柳纖道:“真是服了你了,你又不想跳舞,不想當舞蹈家,那么努力干嘛?” “不想當舞蹈家和我想讓自己變得更加優秀不沖突。”陸溪換了一身舞服,綁好鞋帶后,擺好姿勢,輕聲道:“我最近新練了一支舞,可以跳給你看。” 咚咚的琴音響起,柳纖道:“跳!我給你伴奏!” 鋼琴清脆悅耳的聲音在琴房里流淌著,一曲很快罷了。柳纖隨意的按著鍵盤,隨口問道:“話說,為什么沒見到陸薇薇?” 雖然柳纖并不喜歡陸薇薇,但怎么說也和陸溪是一家人,這么久沒碰過一次面也很奇怪。 陸溪收了勢,淡淡道:“不知道,她學校離這里挺遠的,不會過來吧。” 這話一出,柳纖又有新問題了。 “她怎么不和你一塊上學?” 陸溪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可能是怕我吧。” “怕什么?難道你還會吃了她不成?” “誰知道。” 陸溪知道,只要她在這里,甚至不做什么,就能對陸薇薇造成極大的精神壓力。陸溪是她的對照組,陸溪越耀眼,越優秀,她就越自卑,越無措。 就如同原主那般,不管如何掙扎,最多都只是假千金的襯托,是最不起眼的綠葉。 如今,也終于輪到陸溪變成壓在她心頭的精神大山,搬都不搬不走。成為她揮之不去的噩夢,變成伴隨其一生的陰影。 她們沒再談起陸薇薇,而是坐在鋼琴前聊天。柳纖一時興起,要教陸溪彈琴,被陸溪拒絕了。 陸溪練過鋼琴,但只是入門水平,只能自娛自樂。而且她會的曲子有限,都是一些很簡單的入門必練曲。 試著按了幾個按鍵后,陸溪手指跳躍,在琴鍵上飛舞,陽光從透明的窗戶投射進來,調皮親吻她的指尖。叮叮咚咚的聲音從指間傾瀉出來,旋律輕快,仿佛一個清靈的少女,攝人心魂。 她的動作磕磕絆絆,一曲彈下來很生澀,并不連貫,但曲調卻是柳纖從沒聽過的任何一首曲子,充滿了靈氣。 那清越的聲音和充滿靈氣的旋律,令人一聽就著迷,心馳神往。仿佛看到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羞羞答答展現在她面前,她的身姿那樣美妙,旋轉的裙角仿佛一朵盛開的花。 一切都是恰到好處的優雅迷人,那是世界上最動人心扉的悸動。 回過神來,柳纖激動得兩眼放光,她對鋼琴的鑒賞能力還是可以的,當下立即拉住陸溪的手,興奮問道:“這是什么曲子?我怎么沒聽過?你是哪兒學來的?是你自己作的曲子嗎?” 還沒等陸溪回答,柳纖便喃喃感嘆道:“天才,你真是個天才,你不應該去跳舞,你應該去彈鋼琴,你一定會流傳千古的!” 陸溪咬唇,然后無情的打破了柳纖的幻想:“不是我作的曲子。” 因為她會的曲子很少,水平也有限下意識的就彈了一曲自己最熟悉的入門必學曲目《致愛麗絲》。 重點是,《致愛麗絲》在陸溪那個世界,是鋼琴入門必須曲目,在這個世界里,卻沒有一個叫貝多芬的音樂家。 所以,她在無意中,彈了一首從未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經典樂曲。 陸溪不會把不是自己的東西據為己有,她解釋道:“是我從一個隱世的音樂家那里學來的。他叫貝多芬,是一個很了不起的音樂家。” 柳纖被這叫貝多芬的音樂家吸引了,纏著陸溪討論了一番,在知道他在耳聾的情況下,創造出如此動聽的旋律時,對貝多芬的崇拜和向往超越了現世任何一個名人。 “我想拜這個貝老師為老師,我想成為他的學生,他一定會是這世上最偉大的音樂家,一位最卓越的老師!”柳纖激動道。 她要求陸溪給她引見,想去瞻仰一下這個音樂家的風采。 這可把陸溪難倒了。 陸溪為難道:“這個……怕是辦不到,因為他性格孤僻,已經不和外人交流。” “沒關系,我只是問問,如果他不愿意,我不會打擾他的。” 陸溪無奈,為了打消她的念頭只好道:“關鍵是,他已經離世了。” 聽了這話,柳纖露出難過的神色,嘴巴半張久久不能回神。 這種感覺大概就是,當你剛剛發現一個絕世珍寶,但還沒好好的發掘,它就在你面前碎掉,不復存在。 柳纖滿心的悵然,伏著鋼琴嗚嗚痛哭起來。 陸溪不敢說話,只坐著陪她。 但她有點低估了柳纖對鋼琴的熱愛,哭過之后,柳纖還想把貝多芬的曲子刊登出去,要整理他的曲譜,向全世界宣揚這個瑰寶。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