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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妻迷心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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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62-

    麗茲酒店大廳裝修奢華而不失優雅,    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板映著高聳穹頂上懸垂的水晶燈,    朦朧光華灑落,    給穿梭在大廳中的人們鍍上一層柔光。

    大廳一角的吧臺后面,寬大舒適的牛皮沙發,將空間分割成一個個私密天地。舒緩的爵士樂如同潺潺溪水流淌,    各個雅座中人們的交談聲混著音樂,變得模糊不清。

    楚湉湉放下咖啡杯,拿起桌上的餐巾,不著痕跡地緊了緊拳頭,    抹掉手心的細汗。時隔大半年,    再次來到麗茲酒店,    她仍忍不住會害怕,    但她決意要直面蔣鹿鳴帶給她的夢魘。

    她對在對面落座的楚凌蓮微微一笑,    “姑姑比前幾天好像瘦了一點。”

    楚凌蓮沒什么好臉色,    “不是正和你意?我好意去找你談談,    不過是想要解決問題,結果你是怎么對待我的?今天又主動來約我,    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她冷笑一聲,“我以前可真是看錯你了!真不知道大哥是怎么教的你。”

    “爸爸教我要做一個善良正直的人,但是如果有人欺負我,就要告訴他,他會幫我打回去。現在爸爸不在,幫不了我,我就自己打回去——請問姑姑,    這樣有什么問題嗎?”

    不待楚凌蓮回答,楚湉湉也不想再聽她把爸爸搬出來,直截了當直入主題,“我找姑姑,是想談一下表姐的事情。姑姑不是想要我放表姐一馬么?我仔細考慮了一下,倒也不是不可以。”

    楚凌蓮對她的高姿態滿心不爽,然而開庭在即,這還是楚湉湉第一次表現出和解的意愿,她為了女兒,再不爽也只能憋著。

    只是她幾十年的鹽也不是白吃的,即便意動,也生生壓制下急切,只冷聲道,“本來就不是什么大事,小事化了的道理,你總算明白了。既然要和解,諒解書呢,準備好了嗎?”到底還是流露出幾分迫不及待。

    “姑姑管了垣耀這么幾年,還不懂什么叫談判嗎?”楚湉湉反而愈發冷靜了下來,端起咖啡杯,銀勺輕攪,“難道姑姑每次都是一上來就讓對方準備好合同,你只管簽個字?”

    “你……!”

    這話太打臉,楚凌蓮不免動怒,一拍桌子,“你一個小輩,別太猖狂了!”

    拍桌聲驚動了斜前方看報的男人,朝這邊投來一瞥,很快又收回視線。

    楚湉湉冷下臉,“姑姑明目張膽違背與我爸爸的協議,豈不是更猖狂,根本毫無底線?”

    “什么協議?”楚凌蓮熟練地否認,“你好歹也是個大學生了,說話要講證據。”

    話音未落,對面的女孩兒唇角的微笑似乎加深了一些,讓她心中涌起一股不安。那抹透著篤定的微笑,竟讓她想起了大哥每次談下一筆大單,那副運籌帷幄的自信模樣。

    憑什么?!

    都是一母同胞,憑什么要她放棄一切、奉獻一切,就為供養有出息的大哥?如果她能把書讀完,如果她有同樣的機會,她難道就會比大哥差到哪里嗎?

    她只是拿回本來就該屬于她的一切罷了!

    楚湉湉直視著她的眼睛,“我當然知道說話要講證據,姑姑一定以為爸爸沒了,公司的所有資料公章都在你手里,就萬無一失了吧?可惜你真的不夠了解爸爸。”

    她從手袋里掏出一本舊筆記本,珍而重之地撫過表皮,垂下眼眸。

    “我一直無法面對爸爸的‘遺物’——如果承認那些是遺物,整理它們,就好像最后那點堅持也沒有了,是打從心底里,真正的承認,爸爸已經永遠離開了。我始終跨不過否認這一階段,其實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害怕。害怕承認爸爸不在了,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會像他一樣愛我,保護我。就像一直護著我的屏障消失了,我就縮在自己的殼子里,假裝不聽不看不面對現實,一切就還跟以前一樣。但是怎么可能一樣呢?”

    她抬眸看向楚凌蓮,讀出她臉上的不耐與煩躁,釋然一笑,“有人讓我明白,執著于過去沒有意義。失去固然是沉痛的,也該使人成長,一個八歲的孩子能靠自己走出悲痛,十八歲的我沒有做到,但二十歲的我不會再逃避了。用姑姑能懂的話來說——我整理了爸爸的遺物,找到了一本筆記。”

    楚凌蓮眉心一跳。她怎么不知道,大哥還有寫日記的習慣?

    “爸爸不寫日記,”楚湉湉搖搖頭,不待楚凌蓮提起的心放下半分,她接著道,“這筆記是寫給我的,從我出生到成長,每一件爸爸認為的大事——第一次學會走路,第一天上幼兒園,小學時鄰桌小男生想引起我的注意力,被他教訓了一頓……直到我快滿十八歲,所有一切我的‘大事’,他都一一記錄著。”

    她問楚凌蓮:“姑姑以為,他為我做的安排,準備的退路,會不記錄下來,保存妥當嗎?為了撇清媽媽和我的風險,由你來代持股權,如果一切順利,自然是萬事大吉,他為此也額外補償了姑姑,而萬一發生不可控的風險,他會擔起一切責任,讓媽媽和我能全身而退。爸爸留給我的協議里,大意如此。不是嗎,姑姑?”

    楚凌蓮心跳得厲害,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砰地放下,矢口否認,“什么跟什么?哪來的協議,信口開河!”

    她下意識不相信楚凌遠會保留下另一份協議,畢竟這件事他是要瞞著妻女,怎么可能留一份給楚湉湉?

    然而同時,她幾乎按捺不住驚慌,因為楚湉湉說的分毫不差!如果不是看到了協議,她怎么會猜得到?這種安排并不常見,因為隱患太大,哪怕其中任何一環不可靠,都會導致事與愿違的后果,就像當時她抓住了機會……

    “姑姑不承認也沒關系,反正現在我手里有了協議,這筆賬我們可以慢慢算,讓法官來幫我們算。”楚湉湉不疾不徐,甚至有模有樣地嘆了口氣,“虧我還好好反思了一下,那天姑姑說,我們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關起門來解決,鬧到外面不好看。可是看來姑姑也沒有關起門來解決的意思嘛,那就怪不得我啦!”

    她語氣輕快,接著撫掌道,“對了,今天約姑姑出來,明明是要談表姐的事情,怎么一不小心跑題了?我們還是來說表姐吧!”

    楚凌蓮完全被打亂了陣腳,此刻她更想知道,什么叫“那就怪不得我了”?她真的有協議嗎?她又打算干什么?

    “不瞞您說,表姐真的很惡劣,您和姑父有空的話,得好好管教她一下了——有機會要害我,沒有機會制造機會也要害我,她這么執著于我,是不是心理出了什么問題呀?”楚湉湉只管火上澆油,“姑姑也讀過書,知道扁鵲和蔡桓公的故事吧?我上回就說了,諱疾忌醫是要不得的!”

    楚凌蓮注意力還在協議是否存在上,慢了大半拍才反應過來,勃然大怒,“你說誰有病?!”

    “您這不就是教科書式的諱疾忌醫了么?”楚湉湉繼續火上澆油,“其實換個思路,精神病殺人都不犯法,更何況只是造謠誹謗呢?姑姑要不要考慮給表姐出個精神鑒定書,到時候在法庭上,就辯護說她是精神病人,她就是控制不住黑我,其實她也不想的?”

    楚凌蓮被她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指著她鼻尖的手直顫,“你……你好……好!”

    氣怒上頭,話都說不出來,須臾端起杯子,就要兜頭潑過去。

    這時,經過的服務生腳下忽然滑了一下,“哎呀”一聲驚呼,手中的托盤歪向一邊,托盤上的飲料不偏不倚,剛好倒向楚凌蓮,嘩啦——

    “對不起對不起!”

    服務生穩住身形,驚魂不定地連聲道歉,趕緊拿餐巾擦拭楚凌蓮被潑濕的肩頭。楚凌蓮手中的水還沒潑出去,自己倒先成了落湯雞,氣得破口大罵,“你沒長眼睛啊?怎么做事的,瞎了你的狗眼!”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服務生一聲聲不停道歉,邊道歉邊鞠躬,“真的對不起!”又指著胸牌,“這是我的工號,我愿意賠償您的損失……”

    低聲下氣的模樣,倒襯得豎著眉痛斥他的楚凌蓮太不依不饒,一旁的楚湉湉還在勸解,“算了吧姑姑,他也不是故意的,實在不行就讓他賠您干洗費吧……”

    “我缺那幾塊錢的干洗費嗎!”麗茲酒店定位高端,出入的多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人,楚凌蓮總覺得周圍投來的目光帶著鄙夷,她最恨被人當做窮酸看扁,仿佛她還是二三十年前,那個在工廠流水線做工,領著可憐巴巴的薪水,回家還要盡數上交的廠妹。

    她努力壓制住火氣,揮開服務生的手,“這次就算了,以后給我小心點!”

    服務生如蒙大赦,深深鞠躬,再次道歉,“女士,真的太對不起了!”

    楚凌蓮閉了閉眼,只覺得五臟六腑如有火燒,翻騰著就像瀕臨爆發的火山中的巖漿,燒得她哪兒哪兒都不爽。睜眼看見閑閑喝咖啡的楚湉湉,這份不爽翻滾得更劇烈了。

    她對這個侄女的印象,一向是溫軟乖巧,害羞膽怯得像只小兔子一樣。卻不知她什么時候黑了心肝,變得這樣六親不認起來!

    “行了,你也別扯東扯西繞彎子了,”楚凌蓮到底一把年紀,也經歷過不少風浪,很快將怒火強壓下去,冷聲道,“直接說吧,要什么條件,你才肯撤訴?”

    心中有幾分篤定,楚湉湉八成要拿協議的事情做文章——不然她特意提到那個做什么?

    她再三提醒自己,小丫頭只是在虛張聲勢罷了。楚凌遠向來對信任之人不設防,不至于刻意再留一份協議給女兒,增加被妻子知曉,讓全盤計劃白費的可能性。

    楚湉湉也足夠干脆,“很簡單,我要表姐公開承認她對我的抹黑,并向我道歉。”

    “不可能!”她沒有提協議,著實出乎楚凌蓮的意料,但這條她也不能答應——這跟輸了官司有什么區別?公開道歉,鹿鳴的名聲就全毀了,一輩子都要背著戕害姐妹的罪名!

    “為什么不可能?做錯了事情就要承認,這是幼兒園里都會教的,莫非表姐連幼兒園小朋友都不如?”楚湉湉寸步不讓。

    “改天我請你和你媽媽吃飯,讓鹿鳴向你道歉,”楚凌蓮先退一步,“家務事私下解決就行了,何必宣揚到外面去?不是憑白讓外人看我們一家子的好戲嗎!”

    “姑姑還是不明白啊!”楚湉湉嘆了口氣,“爸爸留給我的協議,我已經交給律師了,律師是極力鼓勵我起訴維權索賠的,只是我想著,萬一姑姑只是被楊伯伯蠱惑,才犯了錯誤呢?畢竟事到如今,姑姑在垣耀被擠到冷板凳上,楊伯伯在新總裁身邊還是風生水起,得益的分明只有他,不是嗎?”

    “可惜楊伯伯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凈,我和律師商討了半天,也沒辦法追究到他頭上,要告,也只能告姑姑一個人,真是傷腦筋啊!雖然一邊告表姐侵犯名譽,一邊告姑姑侵占財產,同時打兩樁官司挺煩的,耗時又耗力,可我又有什么辦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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