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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這人的手底下有沒有冤案……

    宋儀忽的一笑：“這問題，不該問問明察秋毫如今也步步高升的周留非嗎？”

    周兼。

    兼，兼而有之。

    卻取字“留非”，是是非非難斷，難斷便不斷，所以留非。

    宋儀如今回想起來，已是心如止水。

    舊日的感情已死，她這一顆心，還未復(fù)燃。

    于趙禮而言，周留非這名字，顯然是夢(mèng)魘一般的存在。

    只是……

    也不知到底是想到了什么，趙禮沉著臉，一瞬，忽又將目光放遠(yuǎn)，道：“宋五姑娘心思歹毒，手段狠辣，我阿姐比不上，所以死得活該。”

    “……”

    宋儀的腳步，霎時(shí)間便頓住了。

    她原本臉上輕松的神情消失不見，精致的繡鞋已經(jīng)伸出去一些，又被她收回來，仿佛是怕沾染了宮內(nèi)的污穢一般。

    唇角微彎，臉上的笑意還是沒有半分破綻的。

    宋儀道：“我宋儀，問心無愧。”

    “心腸歹毒，用那一方繡帕，算計(jì)我阿姐，也敢說問心無愧？”

    舊日的恩怨一樁一樁翻上來，趙禮卻還能保持鎮(zhèn)定。

    前段時(shí)日在宮中見的時(shí)候，他不過是一個(gè)受訓(xùn)的小太監(jiān)，現(xiàn)在憑什么能成為李公公的得力手下？

    不是背后有人，就是能力驚人，也可能是……

    二者皆有。

    如今的趙禮，看著哪里還有昔日紈绔的樣子？

    人生驟逢大變，此刻的趙禮，與昔日的宋儀，其實(shí)并沒有太大的區(qū)別。

    宋儀理解，也完全明白。

    她看著趙禮的目光，就像是看著昔日的自己，有一種奇怪的熟稔和憐憫：“為何不敢？

    我助人，問心無愧；害人，亦問心無愧。

    一切選擇，是當(dāng)初我給你，你給了你阿姐，你阿姐選了不歸路，與我何干？”

    當(dāng)初趙禮拿著那一方繡帕找上門來，事后還回去趙淑也并未對(duì)周兼說明真相。

    最終，周兼憑借著舊日的一樁上門送銀的舊事，聯(lián)想起趙大人的餉銀，昔日一個(gè)不經(jīng)意的細(xì)節(jié)，居然成為了趙家覆滅的，誰能想到？

    一切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有天在看。

    再說了……

    趙大人，死得并不無辜，只是以繡帕為火星，到底死得有幾分冤枉罷了。

    宋儀笑意盈盈，瞧了一眼越來越近的宮門，也不回頭看趙禮的臉色，只是輕嘆一聲：“到了。”

    趙禮靜靜地看著宋儀的背影，目中光影明滅，烈日下頭，竟看不清表情了。

    害人，亦問心無愧。

    宋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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