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九章-《美人不識君》
第(1/3)頁
延平七年的伊始, 肖云和在刑部大牢里關了五日之后,終于被押上了刑場。
此時的肖府已經被抄了個干干凈凈,府中上下走的走, 賣的賣, 人去樓空,但凡與之相關的無一幸免。只是事發那天假扮他的黑衣女子一直未能捉拿歸案, 城里城外貼滿了她的畫像,北風一吹便從告示牌上搖搖晃晃地抖下來, 散落一地。
今日是個晴天, 萬里無云。
時辰未至, 圍在午門前瞧熱鬧的百姓倒是里三層外三層的擠了好幾圈,看當朝首輔斬首,這比看戲還要吸引人。
沈懌并不負責監斬, 也懶得亮出身份,只陪書辭站在邢臺下等著,高遠和王府的侍衛在兩旁替他隔開人群。
擁擠的街上一眼望不到底,沒多久, 隨著囚車吱呀吱呀碾過石板路,四周的百姓也逐漸騷動起來……
“是肖云和!”不知誰開了個頭,喧嘩聲便一發不可收拾。
曾經高高在上的權貴, 一朝落馬,哪怕和自己并沒什么相干,可也要跟著大流叫一聲好,起一句哄。
眼看著囚車逐漸逼近, 群情便愈發洶涌,連在邊上觀望的書辭也不明白這些老百姓的恨意從何而來。
隔著人山人海與嘈雜的言語聲,車里人的模樣幾乎難以分辨,主要是肖云和這一身實在是太落魄了,和她以往所見完全不同。
長長的黑發披散在背,破舊的灰袍上沾滿了血污,被她捅過兩刀子的地方有暗紅的一大塊痕跡,許是知道是快死的人了,獄卒也沒準備給他找大夫,不過胡亂止了止血。
牢門打開,官差押著他走上邢臺。
此時,肖云和原本低著的頭才緩緩抬起。散亂的發絲后,是一張平靜而悠閑的臉,他神色淡然輕松,竟覺不出半點慌亂或是恐懼,唇邊甚至溢出一抹恬靜的微笑。
不知為何,這一瞬,一直表情冷然的書辭心中莫名的觸動了一下。
可她也說不清究竟是為何而觸動。
“這個瘋子也不容易。”
身邊傳來一個熟悉的嗓音,書辭和沈懌回過頭,竟看見劉晟立在不遠處,目光冷漠地望著刑場上。
“……大伯?”
他并未應聲,連眼皮都沒抬,只緩慢的說道:“想想當年的駙馬與長公主何等恩愛,又豈能容得下旁人?那些民間流傳的謠言是真是假誰也說不清。恐怕公主救他,所圖的不過是那一手改頭換面的好技藝而已。
“以他的聰明才智,一開始又豈會不知道自己只是駙馬的替身,然而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終究不過是一句‘入戲太深,情根深種’久而久之,連自己本來是誰都忘了。”
劉晟自言自語一般,也不管旁人聽或是沒聽。
“他這輩子,死了也好,前半生是作為駙馬而活,后半生是作為肖云和而活,臨到斷頭臺上,連人們罵的喊的,也不是他自己的名字,又有什么意思呢?所以說,那什么易容術,失傳了未必不是好事。”他講完,轉過身,慢悠悠地走向人群,喃喃地重復道,“未必不是好事啊……”
書辭從話里聽出一種悵然與諷刺。
肖云和這一生猶如一場虛空大夢,而現在夢境終了,他又有沒有后悔呢?
如果真要算起來,夢的起點是那位風華絕代的長公主,假若從一開始沒有遇上她,沒有惹上官司被捕入獄,他現在應該還是個仗劍江湖,無拘無束的浪子吧。
只可惜那些過去的年月,再也回不來了。
正午時分已到,大棚子底下的監斬官執起令牌,朝地上拋去,沉聲道:“行刑!”
劊子手拎起長刀高高揚起。
突然間,肖云和的目光緩緩掃向人群中的某一個人。
第(1/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奉新县|
华亭县|
南召县|
灌南县|
盘锦市|
布尔津县|
吴旗县|
金乡县|
明光市|
通渭县|
象山县|
凤山县|
福海县|
奉化市|
高安市|
重庆市|
九龙城区|
文登市|
大冶市|
兴仁县|
阿图什市|
灵寿县|
宁武县|
高密市|
无棣县|
靖安县|
延吉市|
芜湖县|
开阳县|
大方县|
铅山县|
灵寿县|
林芝县|
通海县|
开江县|
衡南县|
上杭县|
龙井市|
靖边县|
苍梧县|
保康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