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吳又仁額頭三道褶,仰臉看向一大一小的兩個人。 還在聊,這都聊成忘年交了。 這糟老頭子從進村了就不讓他省心。 大白天不是知之乎者也就是念天地之悠悠,學堂里沒幾個娃,還天天備課。 到了晚上也不安分,老頭喜歡吹笛子,一開始他伴著柔美的旋律入睡還挺美,后來發現這人就一個曲兒來回吹,聽的他耳朵都要長繭子了。 這么擾民他都沒好意思罵人。 但今天他是真的忍不住了。 小娃不懂事,這老頭也裝燈啊。 想罵回去。 “嗐,老吳。” 吳又仁剛要踩在凳子上罵一通身后就傳來陣陣呼哧帶喘的呼喚聲。 還能是誰呀。 誰能這么清楚他家地道的位置啊。 吳又仁這一股氣可算是有了發泄的目標。 “你這老朱!你坑死我呀你!是不是你攛掇你外甥女來的,啊?我真是白跟你處了這些年!” 只見廚房鐵鍋底下,空心的,沒有燒柴,直通家里地的后園子。 當初,吳又仁也是個流亡的躲債人,為啥有債在身上啊,因為買藥需要藥種啊。 沒了辦法管幽州城的大通寶借了錢,窟窿不大,但利息極高,第一年藥的產量少沒賺上啥錢,還不上了。 被債主三天兩頭堵家門口。 為了出去討口吃的,干脆他就從后身挖了這個地道,晚上挖,白天悄悄的揚在自家地里。 人來了他就從后園子偷偷溜出去藏外頭,不耽誤吃喝。 要是后山也有人了,他就在帶著干糧和水地道里躲著,等人走再出來。 要不怎么村里傳聞他家里地里有問題呢,都是當初揚土鬧得。 別人家的土平平整整,他走路不挪地,土坡越來越高,跟墳包似的,這不就是鬧出笑話了。 吳又仁抄起了掃帚旮沓就沖朱五六去。 朱五六笑意還沒收起來,嚇得閉緊了雙眼又鉆了回去,這還不夠保護自己的。 意識到吳又仁是真的憤怒,他的雙手就沒有松開頭頂的大鐵鍋,鍋底也沒個把手,差點摩擦出火星子。 “誒呀,你別打了,誒呀媽呀,我是來道歉的。 不信你聞聞你家后院,我拾到的糞都鋪到你家地里了,一點沒給自家留,趕上這下雪了正好給你家土施肥。 明年那藥長得好你到時候你還得謝我呢你!” “我謝你?我謝你個大頭鬼啊我。 我謝謝你讓我家這么臭烘烘的。 我謝謝你外甥女砸漏了我家窗戶。 這回我還用聞嗎,那味順著大窟窿自己就飄過來了!惡心誰呢。” 朱五六那大高個在地道里都直不起腰,雙腿蹲的直哆嗦,蜷的跟顆發芽的黃豆似的。 虧他不僅把自己家的糞撿來了,還順道把地上的牛糞騾子糞也跟著撿起來。 還聞外頭,他一低頭就是一身屎味。 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認了,看周歡把老吳氣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