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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痦子婆說完后，便立刻又戲謔般地笑了笑，自語道：“嗨喲！就算是親戚又能怎樣，女娃家的都是賠錢貨，誰愿意來領(lǐng)養(yǎng)你啊！”

    就在對方說這些話時，劉小玥始終低著頭一聲不吭。

    陳良善見狀，也是朝對方道：“大姐，我想和你聊聊。”

    “聊什么聊！”

    痦子婆擦了擦臉上的汗，抱怨道：“整天帶這些白眼狼忙都忙死了，哪有那么多閑工夫和你聊天！真是沒眼力見！”

    陳良善笑道：“也是，帶這些孩子確實(shí)夠累的，那這樣吧，我就在這等著，等你忙完有時間了再和你坐下來聊聊。”

    說完，陳良善便牽著囡囡朝門口走去，卻聽痦子婆在后面突然大喊道：“等一下！”

    陳良善回過頭，發(fā)現(xiàn)對方還是在灶臺上忙碌著，但是卻用嘴努了努囡囡，說道：“來都來了，讓你家小妮兒一起吃飯吧，不過飯?zhí)倭耍o你吃就不夠了！喂！小玥，去加雙筷子去！”

    ……

    晚飯過后，孩子們又開始忙碌了起來，大一點(diǎn)的孩子們每人提著一個水桶去公廁打水，回來后坐在一排洗起了碗筷，小一點(diǎn)的孩子們站在凳子上，吃力地擦拭著桌子。

    痦子婆來到伙房旁邊的宿舍，在桌子上放下了一個碗，里面裝著一個還溫?zé)岬酿z頭道：“喏！從孩子們那里給你省下來的。”

    “哦，不麻煩……”

    “快點(diǎn)吃！”痦子婆又把碗朝陳良善身邊推了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吃完了有話快說，早點(diǎn)帶你家妮子回去，這離城里還好長一截子路呢！”

    “行吧，那謝了！”陳良善笑著吃起了饅頭，繼而一邊問道：“大姐，劉小玥那孩子為什么會在這里？”

    痦子婆點(diǎn)上一根煙抽了起來，回應(yīng)道：“在這怎么了？在這也總比在外面凍死餓死強(qiáng)吧！”

    “不不不，你誤會我意思了。”陳良善急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劉小玥她的家人呢？”

    痦子婆：“她就一個父親，死了，不過聽說還有一個遠(yuǎn)方親戚，至于那個親戚的死活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就把小玥送過來了。”

    陳良善：“他？你說的他是誰？”

    “還能是誰！”痦子婆長嘆一口氣道：“自從小玥的父親死了以后，這娃就沒親人了，后來是一個叫劉強(qiáng)的男人收養(yǎng)了她。”

    陳良善自語道：“劉強(qiáng)？他是誰？”

    痦子婆道：“劉強(qiáng)這娃兒呢，是劉小玥父親的一個手下，據(jù)說是她父親公司的副總經(jīng)理，一開始收養(yǎng)了小玥之后還對她挺好的，結(jié)果才養(yǎng)了不到一個月，就把小玥丟我這了。”

    痦子婆說話間，眼神里竟透露著一股哀傷的神色道：“但我知道，劉強(qiáng)那娃兒是個壞慫！當(dāng)初也是跟著小玥她爸的屁股后面撈了點(diǎn)油水，后來就開始撈偏門！做起了壞事！”

    痦子婆說完以后，話鋒一轉(zhuǎn)又道。

    ——“你別看我這老婆子沒什么本事，但你們年輕人那點(diǎn)花花腸子，在我眼里看得是一清二楚。”

    ——“我一眼就能看出劉強(qiáng)那娃兒沒安什么好心，肯定是圖著小玥她爸留下的家產(chǎn)，不然他也絕不可能那么好心去收養(yǎng)小玥這女娃！”

    ——“不過話說回來，小玥這娃兒還是怪可憐的，小小年紀(jì)沒了父親，現(xiàn)在要債的三天兩頭往這跑，每次來都把小玥嚇得不輕，那些家伙啊……就和吸血鬼一樣，趕都趕不走！”

    陳良善蹙眉道：“要債的？要什么債？”

    “還能是什么債！”痦子婆碾滅了煙頭道：“聽說小玥她爸給學(xué)校蓋了個禮堂沒給錢，結(jié)果現(xiàn)在人死了，干活要債的那幫人直接追到孩子頭上了！”

    聽聞此言，陳良善把拳頭捏得嘎吱作響，咬牙道：“這幫畜生竟然連孩子都不放過！”

    痦子婆附和道：“誰說不是呢！反正小玥她爸死的時候，銀行里也是存了點(diǎn)錢，但根本不夠償還外面那些債務(wù)的，要我說啊！越是有錢的老板越喜歡折騰，越折騰就越喜歡欠債，兜里好不容易賺到的那點(diǎn)錢啊，都拿出去錢生錢去了，也不想想那整天被人追在屁股后面要債的滋味能好嗎？”

    陳良善苦笑道：“這就是大姐你的不懂了，那些人就喜歡享受別人整天求著自己還錢的滋味。”

    痦子婆長嘆一口氣道：“哎！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你也看到了，在這個孤兒院里的孩子，要么從小就是孤兒，要么就是一些殘障兒童，我這老家伙又沒什么文化，帶不好這些孩子，真不知道將來他們成年從這里離開以后會變成什么樣……哎！”

    陳良善道：“那你就沒想過給這些孩子找個老師？讓她們就在這里讀書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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