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他扭了扭身子，掛在肚子外面血淋淋的腸子也跟著一晃一晃的，看上去既悲慘又有些好笑。 周星看了方宇一眼，指了指不遠(yuǎn)處正在用功的徐福，試探地問:“我看他搓了一兩天了，也沒見搓出個(gè)屁來……” 方宇笑而不語。 周星又道:“鬼頭，你真會法術(shù)？” 他還是故意把那個(gè)“鬼”字念作第一聲，也不知是真心想問方宇還是在進(jìn)行調(diào)侃。 方宇仍舊笑而不語，轉(zhuǎn)過身去和最后那只鬼搭話。 “鬼大爺，您今年多少歲數(shù)了？” 這第10只鬼，是眾鬼之中模樣最老的一個(gè)。他臉上布滿皺紋，嘴巴凹陷，身材佝僂，唯有那雙眼睛閃著亮光，炯炯有神。 “我今年108了，呵呵！” 老鬼咧嘴一笑，眼睛瞇成一條縫，露出兩顆枯黃的殘牙。 方宇跟他打聽，這老頭也不隱瞞，告訴方宇他名叫何阿榮，人齡78，鬼齡30，加起來剛好108歲。他壽終正寢之后，一直享受著子女的香火供奉，日子過得倒還滋潤，也不想重新投胎做人，覺得不如做鬼逍遙快活。 “這做人吶，就得經(jīng)歷生、老、病、死，四大痛苦，做鬼多快活呵！做鬼沒有痛苦，也沒有煩惱，每天過得逍遙自在，只要有香火供奉，就能一直存在下去……” 老朽樂呵呵地道，“可是啊，沒有想到，自從前幾年兒女相繼離世，孫子輩就把我這老古董給忘嘍！真是不孝呵！” 何阿榮雖說嘴上抱怨，但臉上卻仍舊掛著一副慈祥的笑容，看樣子并不真心怨恨孫子輩。 與眾鬼相比，何阿榮戾氣最少，也最為豁達(dá)，不論遇到什么事，總是一副樂呵呵的表情。 “現(xiàn)在也沒啥地方可去，就跟著你們，到處瞎轉(zhuǎn)轉(zhuǎn)，呵呵！” 方宇看他年齡大，就問他關(guān)于北境鬼蜮的事，這老頭皺眉想了會，咧嘴笑道: “前幾年倒是聽說過這回事，那時(shí)候有位從城里逃出來的游魂野鬼，給我說起過，說一直往北方走，走到那漫天飛雪的地方，有一個(gè)專門的鬼城，只有鬼才能進(jìn)去，呵呵！說吶，鬼城里面有享受不完的供奉！還非拉著我入伙，呵呵！” “那會我還有兒女供奉著吶，哪里肯跟著他這個(gè)孤魂野鬼去什么鬼城，也不知道有沒有那么個(gè)地方！這后來吶，又零零散散碰到幾個(gè)，都是從城里逃出來的，有年輕的也有像我這樣的老家伙，他們有些嘴里又提起北方那件事，說得跟個(gè)真的一樣，呵呵！” “現(xiàn)在我可相信了！” 何阿榮笑呵呵看著方宇，“一只鬼說有，那不一定有，可是一群鬼都說有，那就一定有！鬼頭你說，是不是這么個(gè)理兒？” “是是是！大爺您說得對！” 方宇笑著應(yīng)和他。 “要是真能到那個(gè)地方，那就好嘍！” 老頭子望著虛空，眼睛突然有些濕潤，“這整天像個(gè)老鼠躲躲藏藏的，真不是鬼過得日子吶！” …… 10只鬼都認(rèn)識了一遍，方宇心里面有了個(gè)底。這些鬼類們，雖說已不再為人，但多多少少還是遺留了生前的一部分秉性。有的鬼活潑開朗，有的玩世不恭，有的執(zhí)著，有的自卑，各種各樣性格的鬼都有。 而要想帶領(lǐng)著這群鬼，去北境之地尋找鬼蜮，就得摸清楚他們各自的脾氣。 這一路也不知要遇到多少艱難險(xiǎn)阻，倘若這個(gè)團(tuán)隊(duì)沒有凝聚力，就很容易分崩離析。 大約下午4點(diǎn)多，一直陷入昏迷狀態(tài)的老太婆突然扭了扭身體，醒轉(zhuǎn)過來了。 眾鬼圍攏在她身邊，沒有現(xiàn)形，老太婆看不見鬼，卻覺得渾身涼嗖嗖的，忍不住打了個(gè)哆嗦。 “哎呀……”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身上的恐懼光霧猛地升騰起來。圍在她身旁的鬼類們，就像那圍著尸體的禿鷲群，全都張開嘴，貪婪地吮吸。 老太婆面色慘白，看樣子還沒從之前的恐嚇中緩過勁來。 但她又舍不得把自己帶來的東西丟棄在這里，急急忙忙彎下腰，伸手把地上的東西往背簍里撈，嘴里還念念有詞。 “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太上老君，百無禁忌！太上老君，驅(qū)散邪祟……” 好不容易把東西收拾妥當(dāng)，老太婆背上竹編背簍，正欲離開，突然聽見耳旁有個(gè)尖厲地聲音呵斥道: “哪里走！” 老太婆嚇得“呃”地一聲，悶頭就往外沖。 哪知道沒跑兩步，就看見庵堂門口飄著一條黑影，鐵青色的臉，脖子上還套著根繩索，嘴巴歪著，翻著白眼，舌頭伸得老長，擋住她的去路。 老太婆驚得原地炸毛，瞪大眼珠子看著那吊死鬼，咽了咽口水，也不知哪里來得一股子勇氣，忽然壯起膽子，一只腳往地上猛跺，另一只手卻往前猛戳，尖聲嚎道: “退！退！退！退！” 第(3/3)頁